“好汉饶命!”
唐若遥收手。
傅瑜君在边上幸灾乐祸地笑:“叫你色胆包天,差点毁容了吧?”
文殊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我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言讫,她狐疑地打量两眼唐若遥,嘶了声,眯眼道,“不对,有情况。”
唐若遥心脏不平稳地跳了下,若无其事走到一旁,兀自倒水喝。
文殊娴检查了一遍宿舍门,确认关好后,自顾自说道:“唐唐绝对有情况!”
唐若遥当然缄口不言。
傅瑜君扫了眼唐若遥平静无波的侧脸,没吭声。
只有崔佳人问:“什么情况?”
文殊娴道:“我觉得她好像搞对象了。”
崔佳人又问:“为什么啊?”
文殊娴道:“只有搞了对象的人才会对别人的肢体接触那么敏感。”
崔佳人两手托着下巴,诚心继续发问:“那为什么之前她没有呢?”
文殊娴已经觉得自己是胡乱猜测了,抓了抓后脑勺,张口就瞎说八道:“那可能是刚和对象亲密接触过吧哈哈哈。”
唐若遥呛了口水,耳根子登时泛起热意。
傅瑜君轻轻地挑了下眉。
这个话题以唐若遥的不给眼神提前结束,根本没聊起来。
晚上十一点,宿舍熄了灯。
唐若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心里随时埋着一座活火山,平时寂然沉默,一旦有火种,便会燃起熊熊山火,将一切吞噬殆尽。
文殊娴非要勾她。
唐若遥一闭上眼,就是曾经那些紧紧相缠的夜晚,两人滚在汗水里,秦意浓在她耳边沙哑地低低说着情话,让她绽放,带给她一场又一场仿若濒死的体验。
吊带浸满了汗,后背黏腻,唐若遥踢开被子,把手脚都露出来敞着,到处都不舒服。
过了会儿,又轻轻地翻了个身,动了动腿,对着天花板吐出口气。
视线里忽然涌来光亮。
她正对面的床头亮了盏护眼小灯,傅瑜君侧身朝她看过来,小声道:“热吗?”
唐若遥抹了把脖子里的汗,同样回以小声:“还好。”
其他两个人都睡着了。
傅瑜君手从床边护栏里伸出来,手上握着空调遥控器,悄声道:“你把空调打低点,风向调一下。”
唐若遥:“谢谢。”
傅瑜君笑了笑,关了灯。
唐若遥是心热,肝火旺,打多少度都没用,她没动温度,聊胜于无地调了下风向。唐若遥背对着墙壁,按亮了手机,登陆了一个小号。
@我与Q小姐的日常:
【睡不着,很想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以及,今天白天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期盼再次和她见面。】
发送的时候谨慎地选了仅自己可见。
明星掉马的比比皆是,不要低估网友扒马的能力。
唐若遥往回翻着自己的动态,渐渐有了困意,将手机压到枕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秦意浓躺在床上,睫羽陡然颤了一下,她霍然睁眼,满身冷汗地醒过来。从没拉窗帘的落地窗往外看,天还是墨黑的,趋近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秦意浓按着剧烈跳动的心口,重重地喘着气,一只手肘屈着支起上身,转过床头柜的闹钟看了眼。
刚凌晨四点。
秦意浓缓缓地坐起来,开了盏灯,靠在床头半梦半醒地继续眯了会儿。夜晚有属于夜晚的声音,风和夏虫,丝丝绕绕地往耳朵里钻,秦意浓一只手攥着拳,不安地皱起了眉。
闭着眼睛挨到了事先设定的闹钟响起来,秦意浓如蒙大赦地睁开了眼睛,去浴室冲澡。
对别人来说,睡觉是休息,对秦意浓来说,睡觉是为了维持白天的精力而一定要遭受的折磨。
洗去一身的黏腻细汗,秦意浓浑身清爽地下楼,先去厨房煮上粥,再拧开了纪书兰的房门,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侧身抱住了宁宁小小的身子,她埋首在宁宁脸上亲了亲。
纪书兰那里发出了一点动静,应当是醒了。
秦意浓小声说了句:“六点半,粥煮好了。”
纪书兰安静下来。
秦意浓睁着眼睛,借着一点薄弱的光线望头顶的天花板,静静地想事情。等怀里的小朋友动了动,开始嘟囔,有醒转的迹象,她便合上了眼眸,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听到宁宁小小声在和纪书兰讲话。
“妈妈她还没醒。”
“嗯。”
“那我们不要吵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好。”
“妈妈她是不是很累?”
纪书兰停顿两秒,说:“是。”
然后秦意浓感觉脸颊温热,被软软的什么东西轻啄了一口,奶香盈满她的呼吸。
“我亲妈妈一下,她会不会好一点?”
“会的,宁宁真乖。”
声音越来越小,床边接连空了两下,房门被轻轻带上。
秦意浓湿润眼皮下包裹的眼珠动了动。
秦意浓和纪书兰一起做早餐,小宁宁坐在客厅的阳台听故事。宁宁非常好带,不用大人变着花儿地给她讲,自己一个人就能听得津津有味。她字识得不多,家里给她买了图画版本,看图听故事。
“我上午有个通告,要出去一趟。”秦意浓洗过手,一手拿长柄木勺,一手揭开电饭煲盖盛粥。
“什么通告?”纪书兰给她递碗,“什么时候回来?”
秦意浓吹了吹粥面的热气,说:“就拍个封面,顺便接个杂志采访,不花什么时间,晚上回来。”
不花什么时间还要等到晚上才回?
纪书兰没多问,只嗯了声,交代句:“注意安全。”又岔开话题问,“昨晚睡着了吗?”
“睡了四五个小时。”
“那还行。”
秦意浓递给纪书兰一碗粥:“叫宁宁过来吃早餐。”
宁宁面前放着碗和勺,手里抱着书,看得不错眼珠。
“喝粥了。”秦意浓指节叩了叩她面前的桌面。
“我把这页看完。”宁宁说着又翻过一页。
秦意浓看得直皱眉,怪不得纪书兰怕她近视。
秦意浓搁下勺子,在碗沿发出一声轻轻的磕碰声。
“秦嘉宁。”
没有哪个小朋友不怕被妈妈叫全名,宁宁浑身哆嗦了一下,纪书兰适时抽走她手里的绘本,把勺子塞到她手里,柔声道:“乖,先喝粥。”
秦意浓冷着脸:“洗手了吗?”
宁宁从椅子上跳下来,火速跑去洗手,纪书兰跟去了,宁宁个子太低,够不着洗手液。回来瞧了一下秦意浓的脸色,规规矩矩地喝起粥来。
用过早餐,纪书兰和司机送宁宁去幼儿园,关菡早早地过来等秦意浓。
许是记着上回委屈关菡只给了她个苹果,秦意浓领着她到厨房,揭开锅盖,说:“馅饼,里边是牛肉馅儿,要吗?”
关菡闻声立刻两眼放光:“你亲手做的?”
秦意浓挑眉默认。
关菡马上说:“要!”
秦意浓给她拿了个塑料袋。
关菡把馅饼都装走了,一个不剩。
秦意浓:“……”
她忍不住说:“你吃得完吗?”
关菡咽着口水,牢牢护住,生怕她抢回去似的:“吃不完我回去热热放冰箱里。”
谁都不知道秦意浓其实有一手精湛的厨艺,关菡在剧组尝过一回她做的炸酱面,差点连舌头一起吞下去了。现在想想都回味无穷,不过秦意浓很少在外面下厨,要吃她亲手做的东西,难上加难。
秦意浓:“……行吧。”
上午的杂志拍摄一如既往地顺利。有的人天生适合镜头,秦意浓的脸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影师给她换了几组服装,或高傲,或冷艳,或妖娆,秦意浓听摄影师的指示配合地调整肢体语言和神态。
最后一组,她坐在一张烤漆黑的单人椅上,长腿自然而优雅地舒展,身体前倾,两只手肘抵在膝盖,红唇轻抿,白皙脖颈扬出倨傲的弧度,神情冰冷地凝视镜头,压迫和自由的矛盾感扑面而来。
摄像师拍完,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秦意浓脱去身上的外套,不等关菡过来,已经有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秦意浓低声道了句谢。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地望她,惊愕万分。
秦意浓又朝对方温和地笑了笑,转身向一个方向望去。
关菡和一个年约四旬的女人一起过来。
女人是《VG》杂志华夏区的编辑总监,姓林,短短几年内带着《VG》杂志成为华夏时尚媒体业内新标杆,很有本事。
及到跟前,林总监比关菡快两步,上前和秦意浓拥抱了一下。过后拉着秦意浓的手不放,揶揄道:“这回落我手里了吧?今儿中午这顿饭,你是跑不了了。”
秦意浓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从容浅笑道:“我没打算跑,我盼着宰你一顿也很久了。”
林总监爽朗大笑。
宾主尽欢。
应付完总监的秦意浓坐在保姆车里,疲惫地捏着眉心,关菡递来解酒药和一杯水。
“心理医生约的几点?”秦意浓看过水后,吃了药,靠在座位里,懒懒地半抬起眼皮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出小剧场了,从评论区抄一句段子哈哈哈,感谢这位“九洛”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