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先试着把小火鸟放了下来,然后再慢慢把自己变得更小,直到和小火鸟差不多大,才停了下来。
以这种视角来看,他觉得小火鸟真好看,比他在北冥看到的任何东西都好看。被这么好看的小火鸟打量着,鲲鹏不禁红了脸。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那么大?”
那个时候的凤斯年,也还年轻,还没成为整天都在看书的老古董,与现在的他比起来,活泼的多。这么想来,昆辰竟然有些怀念他们的那时候。
“鲲……鲲……”不过那个口吃的状态,昆辰是不会怀念的,尽管现在他也不爱说话,可是比起刚出北冥的时候总是要好上太多。
“你姓昆吗?真是一个特殊的姓,名字呢?叫什么?”凤斯年眨着大眼睛,对眼前这个乌青色的怪鸟有着太多的好奇心。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出南山。距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没能去外界历练。这一次说起来也算是他偷跑出来。因为跑的太远,有些辨别不了方向了。又不敢传音回族里,只好自己四处瞎转悠。倒是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大的家伙。
被问了名字的鲲鹏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是隐隐知道自己叫鲲,但小火鸟说昆是姓,那么名字又是什么呢?
“没……”
鲲鹏的话音未落,小火鸟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你是说没名字吗?没名字怎么行呢?凡是活物,总是得有名字的。要不,我给你取吧?”
听到小火鸟要给他取名,鲲鹏开心的很,满脸期待地看着凤斯年。
那个时候的凤斯年,还没有看过太多书,只是略微知道一些好词好句。
“良辰美景,我觉得这个辰字不错,你觉得呢?”
鲲鹏自然是听不懂的,不过小火鸟说好的话,他也没什么意见。名字于他,本来也没什么用。要是小火鸟走了,谁还会叫他名字呢?鲲鹏原本想要很高兴的点头,但一想到小火鸟总是要走的,便又有些舍不得,明明他们才见面没有多久。他竟然会觉得舍不得。这也是鲲鹏第一次体会这种叫舍不得的情绪。真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这边的凤斯年自然是不懂的。他不知道大家伙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垂头丧气了。他伸出自己爪子,戳了戳鲲鹏,说道:“一会我就叫你昆辰了,我叫凤斯年,很高兴认识你。”
回忆就到了这里,昆辰回想起来,觉得相识的那一天仿佛还没有太远。他坐在栖凤阁的坡顶上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云朵,那白白的云上,每一朵都是斯年的笑眼。
这样的笑,昆辰其实很少见到。凤斯年带他回了南山之后,便再也没有从前的样子。他在长老们面前沉稳极了,一点也不像是会偷跑出去最后还迷路的小火鸟。一本正经的样子,连长老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在最初回来的时候,凤斯年问过昆辰,愿不愿意跟他回南山。那个时候,昆辰想着跟凤斯年一起走,或许就不用再分开。而北冥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除了够大这一点之外……于是干脆地跟凤斯年踏上了寻找南山之旅。
时间过的那么快,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只是昆辰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太大。他依旧是那副懵懂的样子,不爱说话。要说变化,那也只是对凤斯年的态度的变化。
他越来越粘凤斯年了,可是又不愿意跟别的东西打交道,所以凤斯年带他会南山,只说了是暗卫,南山的各族几乎都听过昆辰的存在,却又没怎么见过他,像是坐实了暗卫一说。
后来凤斯年越来越忙,昆辰也就越发觉得无聊。他开始自己跑出去,一开始时间还很短,后来凤斯年就发现,他愈发贪玩了。
尽管昆辰是出去玩的,可他每次回来,都会带给凤斯年不同的东西,像是在跟凤斯年分享自己出去的经历。每逢他回来,凤斯年都会停下手里事,静静地听他说,尽管他说的不好,但凤斯年总能听懂。
他们的状态一直就是这样,直到后来,那件事的发生。
凤斯年从来没想过,昆辰的发·情·期到了该怎么办,他自己那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因为他的细心,察觉了昆辰的不对劲。那段时间的昆辰那么焦躁,原本那么安静的大家伙,在那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这奇怪的景象,让凤斯年翻了许多书,都没有答案。后来还是在长老那里知道,原来这就是发·情。
原本凤凰的发·情·期跟鲲鹏的是搭不上的。也不知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凤斯年连带着也很不对劲。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幕天席地,抬头便是星空。点点星河,柔柔星光,所有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然而,过了那么一段时期,这样的事情,变没有再重复了。两人的状态,又变回了从前。
昆辰想起了那时候,心里总有些好奇,他还不是很清楚,那些事是什么,只知道,做那些事的时候,他很开心。似乎,斯年也很开心。
在后来,他带回来了一个叫仙胎的东西,听卖东西的人说,这个仙胎能孵小鸟。他也没想什么,就买了下来。用他从北冥带出来的一个贝壳买的,昆辰觉得很划算。等他回了南山,跟凤斯年拿出了这个仙胎的时候,凤斯年的表情有些微妙。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要了一个蛋,听斯年说这个蛋要找一处仙藤挂好,等时机成熟了,他们就有了一只小鸟。昆辰一直期待着那只小鸟,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他盼啊盼啊,总算盼回来了小鸟。一开始的时候,小鸟还只是一个小娃娃,后来昆辰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心里欣喜极了。他从别人那里知道,那是斯年的儿子,既然是斯年的儿子,那便也是他的儿子。因为仙胎时他找来的。
直到这小鸟要成亲了,他才想起来,他还没跟斯年成亲呢。
只是斯年问他,为什么要成亲。昆辰觉得自己嘴笨,说不出来,他只是想跟斯念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想就这么在一起,就是这样。可是斯年却说在一起不需要成亲。那么昆辰也想不出成亲的理由。
左右想不出,他打算去问问凤修。为什么要成亲呢?
才发出的传音,很快就有了答复,“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所以跟他成亲,成亲以后,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这样的答案明明跟昆辰说的差不了些许,但对比起来,昆辰发现,凤修的答复里,有喜欢这两个字。什么是喜欢?喜欢南山,喜欢北冥,这样的喜欢吗?
他想不通,就又传音过去。
这一回,等待的时间多了一些。在这样的时间里,昆辰无聊,又飞身下楼,停在了斯年的窗口。看着那个人提笔又放下,反复几次,不知道在烦恼什么。
之后,传音有了回复。“喜欢这两个字是说不清楚的,昆叔你得自己体会。”
这样的回复,对昆辰来说,根本没什么用。想了这么久,他有些烦了,于是又去到了凤斯年的身边。
“想明白了吗?”
昆辰点点头,尽管心里有几分虚。
“成亲,喜欢。”
“你是说是因为喜欢所以要成亲?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这一次昆辰还是想点头,可是莫名却点不下去。
只好听凤斯年继续说道:“你看,你不懂。”
“教。”
看着昆辰这般,凤斯年有些无奈,只好应到:“你看,喜欢是分好多种的。你喜欢南山吗?你喜欢贝壳吗?喜欢星星吗?这都是喜欢,但喜欢跟喜欢是不一样的。你喜欢这些东西,你也喜欢我,但是不一定要跟我成亲,你懂了吗?”
昆辰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凤斯年有些不解,难道昆辰突然之间开了窍?
“斯年,不一样。”
凤斯年笑了笑,开口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我的。我,你的。别人,不许。”
“呦,昆辰,你还这么霸道?我怎么就是你的了。万一……”凤斯年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万一,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人呢?”
这下子昆辰真的急了,他狠狠拉住了凤斯年的手,说道:“不许!只能!我!”
看到这里,凤斯年摇了摇头,还是不能要求太多啊。继而开口说道:“乖,没有别人。我懂了昆辰你的意思。你是说,只能咱们俩在一起,谁都不许有别人,对不对?”
这一次,昆辰用力地点了点头,身体力行表达了自己的肯定。
“昆辰啊,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心情,这样就足够了。成亲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要做的。”
“要!”
不待凤斯年说什么,昆辰便又继续说道:“一定!要!”
凤斯年无奈,“那就成亲!成亲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到时候不许烦!”
得到了允诺的昆辰,就像是一个吃到了糖的孩子,笑容漾到了嘴角,那么甜。
凤斯年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莫名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简简单单,想成亲就成吧,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只要这样,那就好了。要成亲,那便成吧!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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