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委委屈屈的哭腔,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是这沾着晶莹泪珠的长睫,深深磋磨着顾凌洛的理智。
她垂首吻掉她的眼泪,任咸涩在口中蔓延。
“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好,我只是……唔!哦!”
醉鬼从来都是自己啰嗦,怎么可能听别人多说?
刘夏再度勾住了她,红唇毫不客气又贴了过来,顾凌洛下意识又想推她,却听到了唇齿间混沌不清的呢喃。
“那晚的雪真冷……真冷……”
那晚的雪,洋洋洒洒地下着,那晚的顾凌洛,一次又一次拒绝她,她忘不了她冰冷的眼神,更忘不了她即便躺在她身下依然无动于衷的模样。
如果她真的爱她,怎么能做到那么坚定的拒绝?
换做是她……根本不需要她苦苦哀求,只要一滴眼泪她就足够她弃械投降。
刘夏紧紧lou着怀里的人,亲-吻着,索\取着,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声的雪夜,枯败的桃枝交错在头顶,漫天细雪撒在发间,到处冰天雪地,只剩下彼此的温度。
这次的顾凌洛没有无动于衷,也没有再说残忍的话,那幽夜般的眸子沁着宠溺与克制,任她怎么胡作非为都回应着配合着,直到她醉得晕头转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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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腰酸背痛腿抽筋儿,头还晕得像坐船。
一大早还没睁开眼,刘夏已经难受地想赶紧再睡过去了。
她瞪了会儿天花板。
这是……哪儿?
迟钝的脑细胞运转了五秒。
哦……
是顾凌洛的卧室。
emmm……
顾凌洛的……
特喵顾凌洛的!!!!!
刘夏猛地坐了起来,头晕目眩差点没吐了。
她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拽了衣服穿上,到处找不到外套她也懒得找了,随便梳洗了下,一脚……呃……这门是朝里开的……
总之就是用一脚踹开门的气势猛地拉开了门!
走廊空荡荡的,隔着扶栏能看到艾琳在客厅擦桌子,一见她出来,艾琳极不情愿地仰头打了个招呼。
“起来了刘小姐,二小姐正在亲!手!给你准备早餐。”
“亲手”两个字咬得不要太大力。
刘夏冷哼一声,沉着脸噔噔噔下了楼,虽然艾琳不姓顾,可她也是顾家的女佣,都是蛇鼠一窝无耻卑鄙!
她不理艾琳,径直朝门口走去。
这次她兜兜里有手机,不怕没钱打车!
顾凌洛听到动静出来,“早饭马上就好,吃完了我送你。”
刘夏一撩长发,回头,斜阳透过玻璃窗落在她挂着嘲讽的唇角,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你做的饭我敢吃吗?我怕毒死我!”
顾凌洛一怔,寒瞳微缩,快走几步到她跟前解释:“昨晚不是我,是……”
“行了我知道,是我!我喝醉了主动爬上你的床,还把你酱酱酿酿行了吧?”
虽然事实确实差不多是这样,可刘夏明显是在说反话,顾凌洛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非……”
这话什么意思?!
刘夏气得望了眼天花板。
难不成她还真想说是她自己主动爬上她的床的?
能不能要点脸啊顾凌洛!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上次好歹还敢承认,这次倒直接把锅甩给了我?呵!可笑!”
让她主动爬上顾凌洛的床,下辈子不敢说,可这辈子绝不可能!!!
第124章 死缠烂打
刘夏气呼呼踩着高跟鞋开门出去, 顾凌洛微叹,赶紧解了围裙追了出去。
“我是说真的,真的是你主动, 昨晚你喝醉了,就……”
刘夏猛地回头, 漂亮的桃花眼再怎么瞪也瞪不出凶恶,却足够威吓顾凌洛。
“你再污蔑我一句试试?!”
“我……”顾凌洛有苦说不出, “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你别生气。”
“哼!”
刘夏撩了下添乱的长发, 昂着高傲的下巴斜瞪了她一眼, “我正式的恳请你最后一遍,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谢谢你, 谢谢你们全家!”
噔噔噔!
鹿皮小高跟踩过碎花小路越走越远, 顾凌洛目不转睛望着,想追不敢追, 冰白的手指攥着雕花栅栏, 像是被判了无期的美丽囚徒,让人心酸。
艾琳跟在身后看着, 不甘心地跺了跺脚走了过来。
“二小姐别嫌我多嘴,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要么就放弃,反正我觉得她配不上你, 你要放弃不了,那就追!这么眼巴巴看着难不难受?”
顾凌洛的视线总算挪了挪,看向了艾琳,“追?”
“对啊,女孩子本来就是要追的嘛。”
“可……她不让我靠近她。”
艾琳无语地望着自家女主人,“她不让你就不追了?要人人都这么听话,那果亲王岂不是永远都追不上甄嬛了?”
“果亲王?甄嬛?他们一个王爷一个贵妃,怎么会有那种关系?你看的野史?”
“不是。”艾琳摆了摆手,“是电视剧里魔改的剧情,总之就是甄嬛对皇帝心灰意冷,果亲王趁机穷追不舍,然后就两情相悦,虽然最后生死两隔,不过重点是果亲王追到了!”
小叔子泡嫂子这种狗血事,活了九万年的顾凌洛还真见过不少,排除那些想利用外男的,有不少是真的被打动才出了轨的。
明知道一旦被发现可能会被浸猪笼,为什么那些女人还会打破世俗动了心?
难道……死缠烂打真的有用?
顾凌洛有些迟疑地垂下眸子,半晌才挤出一句有点结巴的话。
“那……那怎,怎么追?”
顾凌洛不会追人,艾琳倒不觉得意外,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白富美,美破次元壁的那种,多少人眼巴巴谗着,要不是顾家有钱有势,估计各种威逼利诱都得轮番登场。
艾琳觉得终于有她用武之地了,“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个我在行,我教你!”
虽然不喜欢那个刘夏,可二小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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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夏气呼呼下了taxi,冷着脸噔噔噔往家走,小区保安打招呼她都没看见。
顾凌洛居然又对她做出了这种事!
趁她醉跟她睡,她还是不是人?!
以为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能糊弄住她?
呵!呵呵呵!
还有那死雷子!要不是他她能又让那卑鄙无耻色|欲熏心的顾不要脸得逞?!
顾不要脸也是真不要脸!那天在医院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不见的吗?连这点基本诚信都没有,还算不算个人?!
对了,她好像真的不是人。
好气!
做不到就别答应,答应了就做到,不管是人是鬼都得遵守诺言吧?
就一辈子而已,她不过是想喘口气,等下辈子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傻乎乎掉进她的坑里不行吗?
连这区区几十年都不愿意等,还说什么爱她?
呸!
虚伪!
刘夏越想越气,气得眼圈都泛了红,叮的一声,电梯来了,她蹭了下眼角溢出的一点儿泪痕,迈步进去。
轰隆隆,电梯门合上,细微的嗡嗡声中电梯开始上行。
这个时间点,有工作的早就走了,锻炼身体的买菜的也早就回来了,空荡荡的电梯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烦意乱地阖眼揉了揉眉心,宿醉还在蹂|躏着她的脑细胞,头疼。
叮!
电梯到了。
刘夏刚准备迈步出去,突然滞住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
随着门缝的打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银白的旗袍滚着赤边,妖娆的彼岸花驿动在袍摆,领口琵琶扣上的红宝石与耳边摇曳的鸽血耳坠交映生辉,越发显得脖颈细白,红唇生姿。
刘夏呼吸乱了一拍,没敢对上她的视线,赶紧垂眸,却好死不死扫过她胸前彼岸花形的镂空。
刘夏手指微蜷,忍不住有点儿想背诗。
什么雪峰连绵,什么春盎菽发,什么动若脱兔……
不,她不能背,她也不该看。
她才不是那种美色当前不能自持的蠢蛋。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对!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不就是穿了身旗袍堵了她的电梯门吗?绕过去不就行了?
不过短短一两秒,刘夏脑中万马奔腾,电梯门也开到了底,她错开视线,迈步就想绕过顾凌洛,却不想,顾凌洛先她一步迈了进来,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刘夏往左,她也往左,刘夏往右,她也往右。
刘夏觉得这一幕莫名眼熟,让她想起当年在学校也被顾凌洛这么堵过,那时她是怎么解决这个困境的?
不等她想起来,顾凌洛突然靠了过来,越靠越近,暧|昧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她的脸侧。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顾凌洛竟也追了半步,她再退,她再追,电梯间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三|退两退的刘夏就贴在了电梯壁上。
“……”
轰隆隆——
电梯门缓缓合上,空间越发显得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