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吸血鬼的房屋不怎么隔音,而且吸血鬼很开放,池旭这么想着,加快步子往前走。
“啊……不要……下面有人……”“有人不正好能让你兴奋吗?”池旭的耳朵会在比较安静的时候变得特别灵敏,往往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大概出自上方的阳台,而且……还是两个男性……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糜烂的气息,他不知道,在那图界,城市的夜晚居然会是这样……
今天晚上该住哪儿?他想着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在下雨的屋檐下和文泽睡在那张废弃的椅子上……这么说来,他现在还真像一个乞丐,没有归宿,只能在外面生活。
对面又来了一辆马车,这是一没有汽车的时代,但这辆马车却给他劳斯莱斯的既视感,应该是有钱人家的车子,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那辆马车走过他的身旁,带起一阵阵寒风,池旭想,也许他也可以去学文泽以前,到那家“买卖都会”去打工,那个叫绺子的老人,不是说可以随时找他吗?此时池旭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略过他的那辆马车,已经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停下。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文泽决定明天就去找那家叫“买卖都会”的商店,绺子说过,他还有一家店在塞格罗丽亚城内。
忽然,文泽感觉到自己的肩被人重重地拉住了,那股力量很大,他不禁皱眉,“谁?”他用手猛然挣脱开那双禁锢住他肩膀的手,转过身,撞上一一双隐含着红光的眼。
“不同的味道……”那人说。
☆、萨维·拉勒比
男子的话语让池旭心头一阵,一种不安的感觉瞬间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地退开一步,与身前的这名男子保持距离,眼神中透露出的满是戒备。
那人的鼻子凑到他身前,就如同嗅着猎物气息的捕猎者一样……“没有啊……”凯勒纳闷了,他压根没有闻到任何气息,但为什么少主说……
“对不起,我想你们找错人了,我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池旭不断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他还刻意留意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掩香”正安稳地挂在脖子上,应该不会泄露自己人类的气息啊……为什么?难不成这玩意过期了?
凯勒一愣,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确实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任何特殊的气息,但少主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说他闻到了一股让他心痒的气味,少主血统优秀,有事确实能嗅到他们这种平凡吸血鬼所嗅不到的特殊气息……但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气息呢?“少主……这……”他转身求助似的看向车的那一边,他本不想让少主亲自做这些,但此时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怀疑少主说的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就是他。”一个声音兀地响起,池旭看到,从不远处停下的马车上,走下一位少年,夜色太暗,他们隔得太远,池旭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道不明的感觉,那人的眼睛是令人生寒的艳红色,在夜色下,显得那样突兀,就好像是野狼一般折射出异样光芒的眼睛,渗出丝丝缕缕让人不安的气息,不断地压迫着池旭的心。
那少年渐渐走近他,也许只有一瞬间,他的双手忽地挟持住他的手臂,那双手传来的温度很低,池旭讶异自己居然无法发力从这个看上去仅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中挣脱,少年的鼻尖凑近他的颈窝,池旭觉得他的呼吸都是冰凉的,心头莫名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一时之间,他居然忘记了挣扎。
少年忽然抬头,眼睛正好对上池旭的双眼,池旭看得一愣,不得不说,这是一张让人惊艳到失神的脸,“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将自己的血液奉献出去的美丽生物。”池旭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老爷子说过的那一句话,此时他的心脏在飞速地跳动着,脑中闪过无数信息,“逃!”,快逃!他第一次生出了这样惧怕的感觉。
“你……”少年看着他,话说到一半,池旭却猛的挣脱了他的禁锢,“莫名其妙,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池旭转身,想尽量用平稳的步伐掩盖住他狂跳着的不安的心。
“我没叫你走。”在听到这个时间的后一秒,少年又一次站到了他的眼前,“你为什么会散发出那样的气息?”少年问他。
“我身上没有任何气息,你找错人了。”池旭再一次说出这句话,换来的是少年渐渐皱起的眉头。
不可能,萨维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昨天,他就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身体躁动不安,总有一股气息缭绕包围着他,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包括当他吸食最稀有的魔兽的血液,他都没有感到如此躁动不安过,那是一种欲望,一种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欲望,此时他站在这个散发出这种让他躁动的气息的源头之前,居然不由自主地就开启了自己兴奋或战斗时才会开启的原瞳色,这太奇怪了……他脑中不断地告诫自己,理智点,理智点,但是他的潜意识却不想再让这个人从自己身旁离开……太恐怖了……这种感觉让他不安却又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但他确信,那种气息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他要把他带回去……
“跟我走。”萨维有些恼怒,他拽住这人的手臂,他知道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回家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想这么做,可以让他当仆人吧……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看这人的穿着,他应该很缺钱,萨维这样判断。
“拜托!”池旭讶异这个少年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刚刚他居然差点直接将他拽动,好在池旭本人的力气不算小,稳住了自己几近跌倒的脚步,“我凭要跟你走?”池旭的语气中带着少许的失控,这个人是发现他的身份了吗?要拉他去干嘛?
少年的艳红的瞳色渐渐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蓝色的瞳孔,他望着池旭许久,才说道:“我给你钱,你可以到我家做事,你……应该很缺钱吧。”
“……”这忽如其来的转折是什么情况?“你的动机呢?为什么要这样做?”池旭问眼前这个脸色同他一样复杂的少年道,他相信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刚刚不是说气息啊什么的吗?怎么忽然说要给他钱还要叫他到他家做事?没鬼才怪!
“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气息,”萨维也不做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情况款款地告诉给了池旭,“那种奇怪的气息让我感觉十分躁动不安,这也正是我找到你的原因,但这种气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闻到,比如他,”萨维指了指一旁的凯勒,“他就闻不到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所以我想弄清楚,这是为什么,我不会亏待你的,在我弄清楚这些之前,你可以到我家来做事,可以住下,每个月有固定的资金……这对你我都是有帮助的,希望你能考虑。”
萨维年纪虽小,但他不笨,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人需要什么,他大概知道池旭是一个流浪的吸血鬼,没有固定的居所,而且还处于上顿吃了愁下顿的状态,按照他嗅到他的气息时间来看,他判定池旭刚到这座城市,不知道该如何谋生赚钱,所以应该缺钱,所以他有八分把握,池旭会跟他走。
事实证明萨维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刚好说到池旭的心坎上,没错,他现在很缺钱,而且并没有固定的居所,他听萨维说在他那里做事包吃包住,先不说到底干啥,光是这待遇,对于池旭来说就是巨大的诱惑,再说……看这小子的打扮,池旭判定,眼前这人应该是一个大家少爷,说不定到那边工作以后,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取一些信息,比如说那边贵族的生活制度,能力强大的程度以及能力的来源,说不定还可以知道其他通往人类世界的方法,因为他听文泽以前说过,有些家室显赫的吸血鬼,到了成年的时候会捉取那边世界的人类作为成人节的第一个礼物,让那些刚成年的吸血鬼们品味到世间最甘醇的美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文泽说到这些的时候,池旭全部都记在了心里,总之,现在看来,萨维提出的建议对池旭可谓是“有百益而无一害”,那么他就没理由拒绝着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先不说只有萨维能闻到的他身上的气息,要是那小子看到他没有想吸他血的欲望的话,那就说明那种气息带给那小子的不是食欲……那么是什么欲,就已经不重要了。
“好,我可以跟你走。”池旭这么答道,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凯勒走到他的身旁,根据萨维的指示,他将池旭邀上了车,但心中却又不免觉得奇异,要知道,一般同坐一辆车的吸血鬼,不是亲属便是……爱人,少主就这么草率地要将一个陌生人邀入自己的家中并且同乘一辆车……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但他没权利说什么,他不过只是少爷的一个小侍从而已。
而另一边,池旭打量着车内的装潢,只觉得奇怪,为什么看这小马车的外形时只是觉得小巧而精制,而到了内里却有如此大的空间?
还有……“喂……我说……”池旭有些汗颜,“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车内空间如此大,为什么这小子却偏要离他那么近,而且还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