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台下之人立时慌乱起来,站在人群之中的一位中年男子当即怒声喊道:“守陵人,给我把那群家伙直接杀掉。”
回过神来的陈建国看见眼前执剑而立,复又想起刚才宴昭做的是,刚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便是见到台下的人群之中僵硬的走出一大队人出来,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杆杆的长枪,当即双眼紧紧一缩。
“砰砰砰——”一声声枪响传来,陈建国似乎都可以看到一粒粒金黄色的子弹向自己飞来。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还在随即身前顿时涌起一阵淡黄色光屏。一颗颗子弹立时掉落在正前方。
常宇等人看着身前站立的宴昭当即露出一阵感激,随即便听到宴昭冷然的声音:“撤!”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得起身转身便向大门处跑去。
“不能把他们放出去——”只听见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四周的人群顿时围了上来。好在陈建国等人已经和屋镇的人混到了一起,那些持枪的人顿时也是不敢贸然开枪。
宴昭冲下祭台,看见面目越发狰狞的乌镇人。眉心之中黑光直亮。当即也不再顾忌,长剑一扫。剑锋之下,这些黑袍人当即捂着脖子面色惊惧的倒下。
恍然之间见了血,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花。中年男子怒不可及。眼见着宴昭等人身边的黑袍人越来越少,他们越来越靠近大门处。当即抢过身边一个黑袍人手中的枪,拉开保险冲着宴昭那处开枪,口中直直的说道:“给我开枪打死他们,不要顾及什么。”
身边的守陵人们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当即提枪射向宴昭等人。
宴昭闪身一躲,身边的一个黑袍人顿时胸前开火,面目不甘的倒在地上,看见已然发疯的黑袍人。宴昭等人疯狂的向大门处走去,好不容易逼近大门,只看见王川顿时捂着大腿,跌倒在地。
宴昭身形一展,当即将人提在手里,快速的向外掠去。
只看见百里季站在前方喊道:“跟我来。”说完就转身往前方跑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中。
宴昭稍一迟疑,顿时还是对着陈建国等人点了点头,随即便跟了上去。
大殿之内的中年男子看着地面之上摊开的鲜血和随处的黑袍尸体,面怒狰狞。对着身旁的三娘说道:“是你说那几个人做祭品就够了,所以把那两人先关着日后再做处理。现在他们两个搅乱我们的前祭。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我就把你也扔进血池。”他倒是从不怀疑三娘的忠诚,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后面两场祭祀顺利的进行。决不会让他们见到外面的太阳,否则的话,不用你扔我进去。我自己自裁就是了。”说完对着身边的守陵人冷眼说道:“跟我来。”
众人跟着百里季左拐右拐穿过一道道门廊,密室。听见身后的喧嚣声越来越小,众人这才气踹嘘嘘的停下了脚步。宴昭这才有时间把起王川的脚,身体灵气一转,伤口顿时慢慢的愈合。
几人打量着眼前宽阔的一件密室,隐隐约约倒像是一间教师一样,四周是零散的座椅,隐隐可见的血迹。阴暗的灯光打在众人身上,让人顿时不寒而栗。
只看见百里季走到一个墙角,提起手中的铁棍狠狠的往墙上砸去,石块四溅。渐渐的露出一抹金属光泽。
看见这抹亮光,百里季当即露出一股微笑,双手将金属片拔了出来,举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慢慢的抚摸把玩。
正是宴昭之前见过的金错刀。
“你究竟是什么人。”只听见宴昭冷声问道。从之前的相遇开始到现在的混乱,自己等人可谓是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偏偏还不得不如此。
听见宴昭的话,百里季当即将手中的金错刀一收,扭过头来看向宴昭等人,双眼一动,嘴角一挑,说道:“我不过从这屋镇长大,现如今回来报仇而已。”
“你们放心,距离下一场活祭还有一个小时,不急。”
说到这里,百里季拿着那枚金错刀,绕着整间屋子划过一幅幅桌椅,开口说道:“真是怀念,想当年我也曾是这里的学生,也曾经立志做这地墓的,守陵人。”
第七十九章 金错刀
陈建国掏出一直携带在身上的信号发射器,正在给齐骏等人发去信息。便听见百里季说道:“没用的,地墓里面气场紊乱,一般的信号压根没有办法发射出去。”
果不其然顿时手中的信号发射器传来一阵刺耳的刺啦声。
看到这里,百里季回过头来看着宴昭等人,轻声呵笑道,眼中一片冰凉:“知道,什么是守陵人吗?”
随即不等宴昭等人回答,便振声说道:“洪武十七年,朱元璋下诏:罪极难赦,不忍刑杀,流之屋镇。因此屋镇便成了大明朝从此流放犯人的地方。”
“而被流放到屋镇的人大多是当年帮助朱元璋打天下的功臣和他们的亲眷。朱元璋执政的几十年之间,为清除权臣,先后诛杀宰相胡惟庸,大将军蓝玉等人。案件牵连人数近十万。被诛杀之人超过七万,其余牵连人等尽皆流放屋镇,遇赦不赦。锦衣玉食十几载,一朝受尽牢狱之灾。多数人都在流放途中病逝。能活着到达屋镇的不过是万余人。”
“屋镇本就是苦寒之地,又是初立,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荒凉无比。原本身份地位之间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然是让这些被流放到此的人心力交瘁。再见到屋镇这幅样子,自然是知道了,朱元璋虽然说是不杀他们,但是将他们流放到这里打的何尝不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主意。更何况到了后来,陆续流放到屋镇的犯人也尽皆都是罪大恶极,手上沾染的鲜血不知凡几,偏偏只被被判了流放。想来这位皇帝是见不得他们安生啊!”
“苦寒的天气,食物的紧缺,甚至连蔽身的地方都没有。这样恶劣的环境催生的不仅仅是心中的阴暗还有无尽的罪恶。永无止境的饥饿让那群后来被流放到这里人恶胆横生。”说到这里,百里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的他们居然结成团伙肆意的偷袭捕杀那些体弱的勋贵们作为食物。”百里季的喉间一动,说出的话也不由的婉转起来。
“这样一来更是彻底的惹怒了那些先前就被流放过来的勋贵们。他们虽然武力方面不如那些恶徒,但是仗着人多也能勉强的和对方斗个不可开交,各有死伤,等到最后终于勉强稳定下来的时候,当初活着到达屋镇的勋贵们已经是十不存二。”
“之后一段时间内,两方各自结群而居,相互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若说最开始的时候勋贵们一边还可以仗着人数和对方打平,可是到后来,源源不断的流放犯人被送到屋镇,他们理所当然被拉拢进那些恶徒一边。这样一来,勋贵们的境遇越发的恶劣。他们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田地被恶徒们肆意侵占。逐渐被赶到屋镇的边缘地带居住,若是这样还好,可是偏偏不久之后,屋镇四周野猪开始肆虐,这些勋贵们及其后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生生的忍受着。”
“直到万历年间,屋镇设立百户所。到任的百户李昌盛本就是勋贵之后,被人构陷才被发配到这里,加上这些恶徒明里暗里的挑衅。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倒向勋贵们这边。他和这些勋贵后人一合计,决定利用这次联合灭杀野猪的机会将这群恶徒一举扑灭。”
“可是这群恶徒哪里会如他们所愿,虽然在李百户等人的埋伏下损失惨重,但这些人到底不是好惹的,一堆伤患最后居然生生的将官兵和勋贵后人们逼进了大山深处。”
“就是这样的一番因缘巧合,李百户带着人退进了一个山穴之中,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后放出了一个在屋镇人看来是救命恩人的恶魔。”
“恶魔——”常宇皱着眉头说道。
百里季仿若无闻,继续说道:“洞穴深处是一座地宫,四周空旷,只有中间供有一座石台,石台之上便是一个石盒。当那位李百户打开石盒之际,顷刻之间阴风怒号,整个人不过一息之间化为一堆干尸。随之显现出一个虚晃的身着龙袍的老人。”
“又是怨灵——”宴昭皱着眉头说道。保不得还曾经是一个皇帝。这样,可就更加的麻烦了!
“那老家伙眼看着就眼冒红光要扑向在场的其他屋镇之人。其中一个姓吴的屋镇人临危之际当即大喊着承诺只要他能够庇佑这些人的安全,屋镇人必然供奉于他,即便是任何要求屋镇人都可以答应。果不其然,那老家伙听见这话当即便停下了动作,随即便和在场的屋镇人达成了协议。”
像是在描述一个故事一般,百里季细细的说道:“那老家伙庇佑屋镇之人安宁,屋镇之人须得每年供奉给他足够的祭品。这祭品便是鲜活的——人命。”
“除此之外,那家伙还给屋镇之人一件护身的东西,便是我手中的这枚金错刀。”百里季高举着手中的那枚金属片说道。
“就这样,李昌盛成了屋镇的第一个祭品。得了那老家伙的庇佑,那些人当天便是借着这玩意儿的功用,一举将那些恶徒一网打尽。送给了那老家伙。屋镇也从原本的地址搬迁到了地墓山脚下。那个吴姓人也成了屋镇的领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