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石羊村村民厌恶龙王的原因了。”回头看了看依然把玩着腰间玉佩的宴昭,王进继续说道:“听说在这之前,这位县令曾留下遗言,说是石羊村人如需必要,不可踏出石羊村。这条遗言石羊村人也是遵守了上千年。”
“只是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外界发展迅速,石羊村确是贫穷落后,村中的一批骨干觉得石羊村不应该这样封闭,当即下定决心走出大山,当年的那批骨干现在都是石羊村的族老,就是因为他们的坚决,石羊村才会有现在的辉煌,所以他们在石羊村的地位很高,基本上是说一不二。”
“既然秦时先生是这石羊村人,那为什么他的父亲和祖父这两代人却没有安葬在石羊村,现在反而要迁坟?”宴昭问道。
“这事啊!倒是听秦先生说过,似乎是他祖父当年和村子里的的众人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所以一时冲动之下离开了村子。老人家嘛!老了之后总是怀念故乡,所以去世之前,吩咐秦先生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葬进祖坟。”
“石羊村的众人似乎还对秦先生一家心怀不满,之前,无论秦先生好说歹说,又是上门赔礼道歉,他们都是不愿意让两位老人葬回祖坟。这不是,秦先生锲而不舍了几年,最近这段时间前前后后给村子里花了好几个亿,他们才松口。”
“这不是,秦先生就请了我师父帮忙主持迁坟事宜,谁也没曾想,还没等动土,石羊村就出了事了。”
却原来,历来是作为石羊村祖坟坟地的那座山突然一夜之间坍塌了,露出了巨大的天坑,最主要的是天坑的底部暴露出来了一个墓穴入口。
谁知道,石羊村的那些族老咋一见到这天坑,顿时就面露恐惧,当即就让人封锁了那里。柳兴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毕竟自己是外人,也是不好说些什么,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第二天,石羊村里面就出事了,不过一天时间村里那些百龄老人纷纷病倒,眼见着就是一副要去了的样子。外出的石羊村人也纷纷遇上了大大小小的麻烦,一个接一个找了风水师都说是祖坟出了问题,现在都在往回赶。接下来,石羊村就像是遭了鬼一样,半夜里听见鬼哭狼嚎的嘶鸣。村里面的各种植物开始枯萎。
这才两三天的时间,原本看起来一片生机勃勃的石羊村生生的变成了鬼地。整日里阴森森的样子。柳兴印一见这个情况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了,在秦时的万般恳求之下,这才答应让王川出来请宴昭出手。
听着王川的叙述,宴昭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曾又是一个张兴振?”
“啊!师叔,你在说什么?”王川张着耳朵,却没能听明白宴昭的话。
“没什么。”看着玉佩上面一闪而过的流光,宴昭顿时说道:“看路,你走错了。”
王川急忙把车一停,看着车载gps,顿时说道:“光顾着说话了,刚才那个岔路口就该往左拐才对。”说着把车倒了回去:“对了,师叔,你之前来过石羊村。”
“没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走错了。”王川惊讶的说道。
宴昭看着窗外某个方向,沉默不语。莫名有种直觉,他这一趟石羊村之行将会改变他的人生。
没等来宴昭的回复,王川挠了挠耳朵,看见后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秦远,笑着说道:“小师弟要是实在累了,可以躺下来,这个样子可不怎么舒服。”虽然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师叔就给自己弄出来个小师弟,但好在宴昭待自己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反正自己只是一个便宜师侄而已,只要宴昭愿意教自己,那就还是自己的幸运。所以他对于秦远也就没什么偏见。
看见秦远乖巧的嗯了一声躺了下来。王川倒是觉得有这样一个师弟也是不错。
“呼。”下了车。宴昭看着前方风雨欲来的村庄,强忍住心中莫名的哀泣,对着两人说道:“走吧!”
第四十五章 孽龙
石羊村依山傍水,整个石羊村环绕横穿村子的石羊河而建。这石羊村与其所说是一个村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园林。
石羊河边,不乏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水榭池馆,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远处是独栋别墅在树荫之中若隐若现。
唯一可惜的是四周的绿植全是一副萎靡不振荒芜的样子,就连这石羊河水都是灰暗粘稠的样子。刹那间破坏了整个风景。
枯黄的落叶从空中慢悠悠的飘落下来。在宴昭的威压下,原本还有些趣味的秦远也不由地收敛神色。
穿过长长的水中长廊,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面倒是车来车往,人声鼎沸。
宴昭远远的便停住了脚步,看见前方两只石羊脚踏巨龙的巨大石像,不由的有些出神。
已经就是九十高龄的秦三太爷拄着拐杖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看着身前来回转悠的秦时,顿时提着拐杖锤了锤地说道:“你到是急什么,晃得我眼花。”
“这不是——”秦时正要回话,只听见身旁的柳兴印说道:“来了。”
原本还很镇定的秦三太爷顿时一愣,当即提起拐杖,便兴冲冲的往宴昭几人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旁边的秦时见到此情景,急忙跑着上去扶住已然行走子时有些蹒跚的老人。
广场上的秦家人原本看着已经不太出门的三太爷突然出现在着广场上还有些奇怪,就算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又那里能惊动的了这位。
谁曾想到,只看到他们跑到了几个年轻人身边,只看见这位向来是倔脾气的老人此时却对着这位年轻人躬下了身子:“请问,是宴昭,宴大师吗?”
“师傅。”秦远小声的叫道,见到宴昭依然没有反应,顿时拉了拉宴昭的衣袖。
宴昭这才回过头来。便看见自己身前伫立着的两位熟人,唯一陌生的就是中间这位华发苍颜,身着唐装的老人。复又想起刚才这人说的话,双手一拱,说道:“大师不敢当,老人家过誉了。”
秦三太爷不由一愣,自己这也没有说过夸赞宴昭的话啊!怎的宴昭会这么说,当即看向宴昭,只看到他紧绷的面色。无比深邃的神情。秦三太爷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看着这样子,自己从哪里得罪他了。
“这石羊村的石像真是雕的栩栩如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宴昭看着不远处的石像,手中把玩着玉佩。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三太爷拄着拐杖的手顿时一抖,顺着宴昭的眼光一顿,顿时就明白了宴昭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宴昭的身份的。当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各家的信仰不同罢了——”
“宴昭自然明白,可是秦先生未必就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何必还请我来呢?”宴昭指着远处的石像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显得强硬而冷冽。全然是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
“宴大师,这里人多,不如请移步,我再和你慢慢说道。”看着四周众人伸长耳朵,探看着这边的模样,秦远当即说道。
“那好。”宴昭此时也是发现这地方确是不妥,当即也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石羊村本来来往人员众多,为此也是特地修建了一座酒店。房间内,几人随主次坐下。只听见秦时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今日这般的请宴大师过来,不过是因为我祖父遗留下来的一首打油诗——”
秦时祖父秦参这一脉原本是石羊村的嫡支,便是传自当年的含白知县。因为是嫡支,所以从来都是石羊村的掌事人。研习的就是当年含白知县遗留下来的术数之法,也算是家学渊源。
石羊村众人一直在这大山里面没有受到战火侵袭,从未遭受过天灾,安安稳稳的度过上千年,全是因为老祖宗的嘱咐,秦家嫡支老老实实的遵守,从不敢违背。
直到秦参当年带着妻儿出走石羊村,说是出走,倒不如说是被逼走。
当年秦家老祖宗建立石羊村的时候,收养了不少的孤儿,他们都是大旱灾遗留下来,他们作为旁姓和秦家的几只主要的旁系一样无比羡慕山外富裕充实的生活,再加上政府派遣下来的工作人员的蛊惑,他们不满秦家嫡系大权独揽,强行要求众人固守山村过着这样清贫的生活已久。开始的时候秦参还能借由老祖宗的遗训阻拦一番。
直到后来,石羊村的藏书楼莫名的着了火,被烧得一干二净,就是当年闹得最欢的秦湖直接带着人绑了秦参,押到了祠堂,言说他看管不力,造成祖宗家藏毁失殆尽,实在是对不住祖宗。族中的长老们念在秦参是嫡系的份上也没有多做处罚,确是直接撸去了秦参族长的位置,还给安在了秦湖的头上。
到了这种地步,秦参也是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构陷了。秦参作为秦家嫡系,藏书楼本来也可以说是他的私产也不为过。就算是一把火全烧了,也是轮不到这些人来说道。现在他们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把他赶下去而已。说不得,就连这藏书楼也是他们烧得呢!
看着这些人嚣张的样子,秦参也是破罐子破摔,心灰意冷了,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秦家族长了,他们要离开石羊村出去闯荡,便是任由他们去呗!秦参干脆是眼不见为净,不久之后便是离开了石羊村。几十年再也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