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纤之没有否认这个身份,直接翻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盒,伸手一推,玉盒便朝着绯曳飞了过去。
“接着,拿给南宫离。”
绯曳听到他声音的瞬间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就像是隔了一层纸,只差一点距离便能记起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绯曳晃了晃脑袋,妈哒!差一点点然而就是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伸手一夺,瞥了眼玉盒,绯曳狐疑地看向林纤之,心道这里边不会又是什么神器魔器的吧,难不成千知阁阁主有给别人送东西的癖好?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林纤之笑了笑道:“我送东西自然有我的道理,收着便是。”
绯曳努力忽略他的声音,问:“这里面是什么?”
“忆痕镜!”
绯曳皱眉,盯着林纤之一边将盒子放到乾坤袋里一边感叹这人果然有病,还有把神器给人送上门的!
绯曳一点也不怀疑这人说话的真伪,林纤之根本没必要用假的神器来骗自己,此人若是想杀了自己,那简直易如反掌,那么送华霜丝和忆痕镜给南宫离又有什么目的?
林纤之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这是我的使命。”
绯曳挑眉,使命……给人送神器?这人难不成也是穿的?如果是和他一样看过原作的读者,那么把华霜丝送到boss手上就有了理由。
想着,绯曳眼珠子转了转,脱口道:“天王盖地虎!”
“……”
没反应?不会是接不上来吧!
绯曳摸了摸下巴,又道:“小兔子乖乖…”
“……”
“How are you.”
“……这些是何意?”
好吧,不是穿的,鉴定完毕!
既然不是老乡,绯曳也没了交流的心情,直接一拱手,“方才晚辈一时脑抽,阁主勿要见怪,晚辈还要前去寻找徒弟,阁主若无事,晚辈先行告辞!”
绯曳朝着林纤之歉意地笑了笑,转身便想飞走,却被林纤之拦了下来。
“我知道他在哪。”他道。
“真的?”
“我带你过去。”说完,不等绯曳回应便抓着他的肩膀瞬移至一道山谷之中。
“这是…”绯曳抬头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将神识探到崖壁中央,发现果然有个洞穴,此处就是函治景所带他们寻找到的峡谷底下。
“函治景在这里?”绯曳有些怀疑地看向林纤之,那薄薄的一层纱就在眼前,仿佛可以透过其中看到此人的真实容貌,然而当目光想要探究进入时,眼睛便开始冒花,头也犯晕,显然那纱布上被布下了阵法。绯曳撇撇嘴,收回目光。
“嗯。”他应了一声,伸手指向远处的一块黑色石头,“在那后面。”
绯曳扬了扬眉,这么一块石头能遮住函治景那块头吗,而且,此处根本没有活人的生息,这人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想引自己过去?
虽然心中猜测着,绯曳还是走了过去,越靠近石头,心中愈加不安,他回头看了林纤之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绯曳皱了皱眉,脚步依旧朝着石头过去。
就在即将走到石头后边时,绯曳眯眼,袖中突然白光飞出,长剑穿过林纤之头上的笠帽,将其钉到了岩壁之上。
而蓝衣人却负手站在那不躲不避,嘴角微微勾着,似是毫不意外绯曳的行为。
“你…”绯曳看着那张与函治景别无一二的脸有些头疼,“你把我徒弟藏哪了?”
“我不就是?”蓝衣人突然变了音色,竟与函治景一模一样。
“若我猜得不错,跟着我们一路出来的便不是真正的小二。”
“哦?”林纤之不再变换音色,“何以见得?”
“剑,前辈在杀魔兽时使用的剑的确是流云剑,不过我当时给剑匆忙,并未抹去神识,而上次在前辈拿出剑时我便发现神识不见了,当时以为是函治景自己抹去了神识,如今看来当是前辈神识太过强大,盖去了我的。”
林纤之点点头,“然后呢?”
“荒鸟唾液。”
林纤之挑眉看他。
绯曳抬起袖子,上边破了一个小洞,似是被什么东西撕去了一块布料,旁边还有几滴紫色的痕迹,“前辈被荒鸟咬去三块布料,上边也有这种痕迹,之后前辈追逐领头荒鸟而去,回来时身上虽又破了几个洞,然而新破的洞旁却没有痕迹,很明显,以前辈的实力要杀金丹期的荒鸟很容易,衣服上的洞不过是为了不让我们怀疑而特地准备的。”
林纤之笑了声:“你怎么不猜是爪子攻击的?”
“我观察过荒鸟构造,它们的爪子太小,根本毫无攻击力。”说完,绯曳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说吧,千知阁阁主为何要冒充我徒弟,又是怎么把流云剑拿到手的?”
林纤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说的都不错,但我也没骗你,函治景就在那里。”
他的目光看向绯曳的身后,绯曳随着他的视线转头,依旧是那块石头,又看了林纤之一眼,绯曳绕到了石头后边,随即倒吸一口气,眼前赫然是一具白骨!
“你,什么意思!”绯曳抬头看向林纤之。
“不够明显吗?”林纤之踱步过来,“他早就死了,五年前和你的大徒弟来极炎之地时便死了。”
“可…这怎么可能…”绯曳看着眼前这具白骨,旁边还散落着几块破朽的布料,绯曳蹲下身捡起来查看,在一块类似袖口的布上看到了一个“尚”字,是尚虚宗的标志,旁边还有小小的一朵云,是他“流云剑”的意思,哪怕不想承认,绯曳也确定这具骸骨就是函治景。
“那么,和金苏一起回尚虚宗的…”
“是我。”
绯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看向林纤之:“为何要这么做,他死在这里,你当时在哪?”
“你想说是我杀的?”林纤之笑了声,语气依旧和煦,丝毫不闻被怀疑时的恼怒,“你怀疑我也无可厚非,不过我来时他确实已被魔兽所杀,我不过是借用了他的身份,不然,你还真的以为凭你那两个徒弟就能这么轻易地完成你们宗内两个特等任务了?若没有我,恐怕金苏也活不了,况且真要追论,罪魁祸首不应该是你吗?”
绯曳呼吸一滞,看着林纤之拳头渐渐收紧,没多久又低下了头,重重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从宗门大比开始,‘函治景’就不是函治景了,这林纤之还真是好演技啊!
“说来你还该谢谢我,舒适将魔尊给你的信藏在古琴之下,若不是我,你还发现不了。”
“那么前辈为何要伪装成我的徒弟呢?”
林纤之勾唇,笑得有些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绯曳猜到他不会说,揉了揉额角,站起身,看着林纤之又道,“能看看前辈的真容吗?”
林纤之没有回答,原地站着看了他一会儿,目光有些深邃,随后一眨眼便消失了。
绯曳却突然瞪大了眼,满脸惊愕,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林纤之消失前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刘忻城的脸,在现代的刘忻城!
刘忻城…这怎么可能呢?
怪不得那声音如此耳熟啊…
绯曳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站了一会儿,随后看向那具白骨,轻叹了口气,拿出一件白衣将骸骨包起来,一边包着嘴中一边念叨着…
“小二啊,师尊带你回睿剑峰了,对不起,师尊来晚了,你这么爱热闹,师尊却让你在这独自呆了这么久,对不起…”
绯曳在极炎之地用华霜丝杀了几百只魔兽,其间收到清戈的消息,三宗大陆修士已经自愿集结,正在前去坠魔岛的途中,魔祖果然再次用溟写羽诅咒了一些大能修士,却被法哉宗拿出的素來印保住了,还有千独叛逃坠魔岛,他已经成了魔修,溟写羽就是他偷的…
七日之后,极炎之地上空云雨集结,绯曳赶回洞穴为南宫离护法,半月之后,南宫离突破出窍醒来。
见到南宫离睁眼,绯曳朝他含蓄地笑了笑,接着直接扑了上去,随后便是顺其自然地翻云覆雨了一番,绯曳多日抑郁的情绪也终于得到了释放。
“杀了有八百只了,可累死我了,接下来的交给你了。”绯曳穿好衣服,将华霜丝递给南宫离,想了想,把之前遇到的事情以及函治景已死的消息都告诉了他,当然隐瞒了关于刘忻城的事,只当自己是看花了眼吧。
“…嗯。”南宫离低应了一声。
绯曳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了玉盒,“还有这个也给你。”
南宫离接过玉盒打开,看了一眼又关上收进袖中,绯曳笑了笑道:“其实我还是挺聪明的,能够分析出那人不是函治景。”
南宫离摇了摇头,抬手掐了掐他的脸道:“他是林纤之。”
“啊?”绯曳眨了眨眼,不清楚南宫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离无奈笑了笑,站起了身朝洞口走去,“我去解决魔兽。”
“哦。”绯曳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抿了抿嘴在原地盘腿坐下,看到袖上那一点紫色痕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南宫离刚才话中的意思…
他是林纤之,不仅是千知阁阁主,还是望星阁阁主,纤之,先知,走一步知百步,他若不想让你看穿,你如何能发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