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四菜一汤已经冷了,但都少了些,应该是安安和和高索已经吃过了饭。
闻平站在餐桌前一动不动的顿了两三分钟,继而拿了筷子和碗,拉开了椅子坐下,默默的开始吃桌上的剩菜冷饭。
他吃的很细很慢,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吃完饭后,他收拾好餐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闻平并没有就这么躺下睡觉,而是坐在窗边,打开了台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的手指指节似是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不急不缓,“叩叩叩”的响声在他的身侧回荡,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鲜明。
“叩叩叩叩——嗞嗞——嘶——”有节奏的打击乐被尖锐刺耳的声音打断,闻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食指,指甲略微开裂,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桌面,桌面上被划出了一条白色的痕迹,看上去不大明显,摸起来却突兀的很。
闻平看着桌面忽然间没了动作,过了会儿,他拿出了一把小刀,顺着痕迹狠狠的刻了下去。他在白色的痕迹周围勾勒出好看的花纹,看上去像是一条藤脉上开出了许多白色小花,团团簇簇,生机勃勃。
粉末在桌面上堆积,沿着白色痕迹一起蜿蜒,越来越多。
最后,闻平收起了小刀,“呼——”的长长的吹了口气,把桌上的木屑吹走。他仿佛是留恋般的摸了摸最后的刻痕,起身关灯上、床睡觉,面无表情。
翌日清晨,闻安睡醒了,他习惯性的推开怀中的大只的高索,下、床,凭感觉摸了摸床头柜。
“?”闻安摸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刻着盲文——
希望在我回家之后能听到你对昨晚的晚归做出解释。——闻平
闻安心中的愧疚与不安感顿时油然而生。
就在闻安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高索一个虎扑,又把闻安扑到了床、上,舔了闻安一脸口水。
“小索,别闹!”闻安推开高索毛茸茸的狗脑袋,“怎么办?哥好像生气了……”
高索毫不在乎的甩了甩它的银灰色的长毛,鼻子在闻安身上闻来闻去,似乎是在嗅什么味道。
“我不应该那么晚回家的……”闻安懊恼的抱住了脑袋,在床、上打滚,“哥昨天肯定担心死了!”
高索看到闻安的动作乐了,干脆整只狗一扑把闻安压在身下,不让他滚、床单,继而化成了人形,抱着闻安道:“你哥对你又不会真的生气,有什么可烦恼的?”
“不是那个问题……唉,这个跟你说不清楚的。”闻安十分难得叹了口水,眉宇间带着平日里不曾有的成熟。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高索有些不高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个要怎么说呢?”闻安为难的抓了抓头发,“额……就是一种愧疚感……”
“……愧疚感?”高索一头雾水,觉得莫名其妙,“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要哪捞子的愧疚感?”
“不是那个意思!”闻安对高索的追根究底感到无奈,只得胡乱的解释道,“就是那种我哥为我担心了那么久,可我却没心没肺的在玩,没有提前跟他打一声招呼的愧疚感……”
高索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那又没什么好愧疚的。”
闻安被噎了一下,无语,便不再说话,摸索着起床换衣服。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闻安在高索炙热的目光下换衣服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直到高索忍不住开始毛手毛脚,吃饱了撑着想把闻安穿好的裤子给扒下来——
“你干嘛啊!”闻安忍无可忍,悲愤的道,“我的裤子又没招你惹你,你老拉它干嘛!”
“玩啊,你就让我摸摸呗!”高索很认真的道,语气说得好像他要做的事是多么的重要,手也开始乱摸,“现在我们倆是一对儿的,摸摸有什么不可以的?”
“什么一对儿啊?”闻安不明所以,“哎哎!都说了别拉我裤子!”
“不明白么?我们倆现在是情侣了啊!”高索兴奋的道。
“……情侣?”闻安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昨天开始的,我们不是互相喜欢么?怎么?你想耍赖?!”高索生气的把眼睛瞪得老大了,又开始拉闻安的裤脚,“想耍赖没门!”
“你怎么能这样!又拉我裤子!”闻安也生气了,他双手抓着裤头,凭感觉用脚用力的踩高索的手逼他放手,可高索顺势抓住他的脚一拉,闻安一个不稳栽倒在床、上,面色愕然,高索扑了上去,压倒闻安,深深的和闻安交换了个吻。
“呜呜…”闻安猝不及防,被高索压得死死的,挣扎无能,只能被迫接受,还吞了不少高索的津液。
“哼哼~”高索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懒猪们,起床啦!”女鬼杜清卉穿墙而出,“日晒三竿了怎么……还……额……sorry,你们继续。”
杜清卉慌不择路的转身,冲出了5楼的窗台,掉了下去。
——杜清桦杜清卉兄妹二人在此借住一段日子。
“她、她怎么消失得没影了?”闻安也慌张了起来,随即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身,“不会从五楼掉下去了吧?!”
“管它呢!她不会有事的。”高索继续压着闻安,不让他起来。
“就算是鬼,从五楼掉下去也很要命的!”闻安挣扎着起不来急了,“你怎么老压着我啊!压着我不让我起来有意思吗!”
“有意思!这样好玩儿!”高索欠揍的笑了起来。
闻安怒了,狠狠的脑门对脑门的对着高索来了一下——
“哎呦!”结果没能让高索起开,倒是让他疼得要死,眼冒金星。
高索的脑门如同铜墙铁壁做的一般,哼都没哼一声,却是蛮心疼闻安的,又是亲又是摸的对着闻安的脑门各种安慰:“好了好了,我不压你了,来,我们看看那女鬼怎么样了。”
高索起身,拉起闻安,牵引着还在晕晕乎乎的闻安走到了窗台,让他低下脑袋——
杜清卉还呆呆的飘在大约在三楼位置的半空中,应该是在思考什么时候再飘回来这个严肃的问题。
“看吧,我就说她没事的嘛。”
高索撇撇嘴,又亲了亲闻安红红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发文什么的……
☆、谈话
闻安进了书房和闻平谈了很久,久到高索都按耐不住开始一个劲的挠门,奈何门的质量很好,隔音效果更佳,任凭高索怎么动作,都听不到什么东西,更别说是打断他们的谈话了。
高索躁动的来回走动,连尾巴都不能欢快的来回摆动,它的眼睛忽然瞥到了在客厅里排排坐着津津有味的看着无聊肥皂剧的四只阿飘: “喂!你们四个随便谁进去帮我听听墙角!”
其中两只阿飘同时转移了紧盯着电视机的目光,看向了高索;另外两只依旧老神在在的看着电视,时不时的交流两句。
“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话帮你听墙角?不去!”杜清卉最先发难。
“额,偷听别人谈话这样的事情……不好吧?”杜清桦如是说。
看电视中,请勿打扰。柳逸手语道。
“看电视中,请勿打扰。”游礼勾唇,把他师兄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嗷!你们就不担心安安吗?他哥要是气极打了他怎么办?!”高索越想越烦躁,“他哥不是个好人!要是打人下手不分轻重怎么办?!安安要是被他打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吧?”杜清卉首先动摇了,脸上半信半疑的神色。
“怎么不会?!安安他哥这个人狠起来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啊!”高索咧嘴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继续不遗余力的抹黑闻平,“你们是不知道啊,他当初还想随便捉一只高加索幼犬来充当我的替身,想让安安忘记我!幸好安安心里就只有我一只高加索,容不下其他,要不然可就祸害了一只年幼的高加索的一生了!”
“额,没那么严重吧?”杜清桦略微皱眉,“我看闻安的哥哥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高索烦躁的叫嚣着,继续努力挠门,他还越说越起劲,说的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杜家兄妹犹豫了,一个颔首思索,一个手指乱扭。
“就当是帮我个忙!进去帮我看看,人情先欠着,过段日子再还!我现在就特别想要知道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安安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他哥有没有欺负他!”高索不自觉的伸了伸长舌头,十分认真的道,下垂的尾巴轻轻一晃。
杜清卉被他说怕了,从沙发上飘起来准备帮高索探个虚实。
且慢,柳逸眉毛一挑,对着杜清卉道,没这个必要。
“恩,听我师兄的,甭理那只狗,”游礼忽然间插、了一句,“这家伙占有欲过剩,你看它爪子都没留下什么伤,那门也没什么重的划痕,这哪是真着急啊,分明闹着玩儿的。”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电视机分毫:“再说了,兄弟之间谈话偶尔正经八百的很正常,更何况师兄说了,闻平很疼闻安的,到最后肯定不会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