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两股强大力量的角逐,
“纤阿,我是不是快死了?”,莲回脸色苍白,轻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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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阿, 我是不是快死了?”, 莲回脸色苍白, 轻声的说道。
纤阿眼眸微缩,只是紧握着她的手, 许久后才斥道, “休要胡说”。
莲回勉强笑了笑, “我是神啊,是不会死的神,对吗?”,
她身心皆是疲倦,软软的倒下。
纤阿揽过她的肩, 听着她发出沉稳的气息, 方缓缓抬手,眷念的拂过她的眉眼。
一觉醒来,莲回愣愣的坐在窗前, 任由阳光洒在脸上...
昨日的一切都仿佛是场梦, 睡醒了, 就散了。
身体的疼痛, 隐约还在。
昨日的偶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莲回终是忍不住又偷偷溜去了山后...
几处楼阁散落在山林里, 有人朝着古树走来,赫然便是韶光,莲回急忙躲在树后,屏息静气。
一袭雪白绣彩鹤水波纹的长袍, 绾发成髻,簪白玉簪,坠着仙玉耳铛,
长身玉立的站在那株古树前,远眺着浮云翻涌。
依旧是那张淡然疏远的脸,眸光清冷,身形单薄了许多,
两颊清瘦,仿佛要随风而去...
莲回静静的望着她,心口隐隐作痛。
韶光转身要走,山风拂过袍角,一点淡蓝色飘落着,那是五瓣冰晶的花,
因着寒息浸入而染上了蓝色,
是莲回送她的缥缈,随风飘着,落在了地上...
莲回望着地上的缥缈,百感交集,心中黯然、失落、委屈、伤心各种情绪糅杂着,
就见韶光转过了身,拾起缥缈,抬眼,望向莲回所在的方向,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莲回躲回树后,抹了把眼睛,
想要走,可身后脚步已近,便再也逃不了。
“在下玉清门韶光”,韶光轻声说道,
莲回只好走出来,低头敛眉,结巴道,“我,我是,逍遥公子的侍从,阿青”,
她不想跟韶光相认,
兴许,自进入虚境的那刻,对于韶光、朔明来说,莲回就已经死了。
“阿青”,两个字从韶光嘴里说出来,悠扬婉转,
“既然来了,不如去屋里坐坐”。
“不,不用了,公子那边有事,我得回去了”,莲回低头说道,
可眼前的韶光没有作声,也没有让步。
不远处的阴影里,随风飞出一片赤红衣角,缓缓走出身着红袍,长发如墨的纤阿,
她踏出的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威压迫近。
“过来”,纤阿启唇喊道,
她站在韶光的身后,双眼望着站在韶光身前,神色仓皇的莲回。
韶光没有让开,浑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
莲回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偷偷抬眼,眸光里的那张清冷的脸,一如往常,淡漠而平静。
“昨日我师弟得罪了小公子,想要赔礼道歉,还请小公子一叙可好?”,
韶光语气柔软,甚至带了一丝恳求,跟平素里截然不同。
话已至此,再是推却也不妥,何况,莲回逼的急了,便也想,
说来有愧的人也不是她,为何像见了猫的老鼠似的躲着?
“妥”,见莲回应了声,韶光也没动,
待莲回转身往前走,才跟了上去,“这边请”。
纤阿负手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薄唇紧抿,狭长的眸子藏着不悦,脸色微冷。
莲回跟着韶光上楼阁,入内室,案前摆着几朵洁白的花,整洁而雅致,
熏着清雅馨香,哪里是朔明的居所,分明是韶光住的地方,
顿时,莲回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突兀的是,青天白日里,案上仍旧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烛光闪动着,
而梁上挂着三面铜镜,中间坠着一枚金玲,以红绳相连。
莲回疑惑的打量着,就见韶光手指闪动光芒,朝着金玲打去,
就听得清脆的叮声,三面铜镜同时射出光芒,照在地面放着的一座黑色宝塔上,
顿时,黑雾弥漫,在地面缓缓形成圆圈,
出现了仅有两尺的黑色虚无幻境,吞噬着虚空。
是虚境!!
莲回吓得退后两步,脸色苍白,
那在虚境里绝望、惧怕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莫怕”,韶光的手搭在莲回肩上,轻声道,
“这是被我炼化的一小块虚境入口,有引魂灯、镇魂铃在,会锁住神识和躯体,不会被虚空吞噬”。
莲回脸色苍白,额上起了虚汗,勉强笑道,“仙子弄这些作何?怪是吓人的”。
韶光缓缓走到虚境前,轻声说道,
“三年前,我在虚境里,弄丢了一个人”,
话语顿了顿,“对我很重要的人”,
莲回瞬间红了眼,拧着手,低头不语。
“这三年来,我只想着如何寻回她?”,韶光低声道,
“我炼化了一小块虚境的入口,以镇魂铃和引魂灯牵住我的肉身,
以神识入虚境,在浩瀚的虚境里,日日夜夜的寻找她的身影”,
韶光的语气很轻很低,
“每当我承受不住虚境的反噬时,我便想着,她在虚境的每个日夜的煎熬、痛苦和绝望,
都是因我而致,便是心急如焚”。
韶光的眸光落在莲回身上,
“我寻不到她,寻了三年,也寻不到,你说,她去哪儿了?”。
莲回垂着头,额发遮住了双眼,许久后,方抬起头,直直的望向韶光,
她轻轻一笑,“我娘说了,有的东西,丢了、失去了,可能就永远找不回来了,何必再耗费心力呢?”。
韶光神情微变,抿着唇,就见莲回笑道,
“会失去的东西,就算是能找回来,终也是会失去的”,
莲回拱手,躬身认真的行了礼,“仙子,告辞了”。
“站住”,韶光突然开口说道,
“你留在逍遥公子身边,可是他胁迫你的?”,
莲回摇头,转过身。
韶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终是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仓皇的垂下头,神色黯然,
莲回终究不肯相认,还是在责怪她、埋怨她吧。
莲回走出阁楼,脚步顿住,掩住唇,咳嗽了声,丝帕上是鲜红的血,
她缓缓扭头,望向阁楼,一抹白影孤立在栏前。
莲回紧握丝帕,眼前的星光晃动着,晕出无数的光点,月光、星光和萤火纠缠在一起,
她的双腿发软,险险往前跌去。
从夜色里,探出一只手臂,揽过了她的腰...
纤阿的赤袍染上了凉如水的霜,冷冽的眸子微凉,伸手紧握着莲回的手,牵着她往回走着。
“我自己可以走”,莲回轻声说道,
低着的头,落下两颗珍珠般圆润的泪珠,声音哽咽。
纤阿突然顿住脚步,扭头往向阁楼的那抹白影,声音冰冷,
“她是谁?”。
皎洁月光洒下,纤阿的眸子孤傲而隐怒,
她抬手捏着莲回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脸有泪痕,
“你,为什么,要为她哭?!”,
余光里,阁楼若隐若现,那抹白影的目光如刺般扎着,
莲回挣扎着,泪水从眼眶滚落,低声喊道,“放开我,纤阿!”。
纤阿静静的望着她眼底的仓皇和哀伤,顿了顿,缓缓说道,
“她,便是你,不顾一切想要离开万神山,留在玉清门的理由,对吗?”。
莲回不停流下的泪水仿佛在默认她的话。
纤阿仰脸,眸光挑衅的望向阁楼...
她捏着莲回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双唇覆下,吮去了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
“我不许你为旁人哭”。
阁楼上,扶住栏杆的两手,骤然蜷缩着,指甲嵌进去,刻出深深的痕迹。
纤阿打横抱起了莲回,转身,长发在风中飞舞,
赤红的袍角翻飞如蝶,怀里垂下一片青色衣角,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纤阿,你的性子,真是恶劣”,莲回抬手捶了她的肩,软软的,
使不上力,便顺势攀上她的肩,眼皮耷着,
浑身疼痛绵软,唯有贴近纤阿,能好受些。
点点灵力从纤阿身上传去,莲回肌肤的浮现的青莲道纹,闪烁着,变得凝实,
把体内叫嚣的力量压制了下去。
莲回沉沉的睡了过去,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而那抹白影,则在阁楼凭栏处,枯站一夜。
等莲回再次苏醒时,体内的力量暂时安分了,缓去不少疼痛,
她刚动了动,就发现一只手正箍住自己的腰,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
扭过头,就看到纤阿长发散在枕边,阖眼浅眠,睡颜恬静,不复昨日的恶劣。
想及昨夜,莲回便忿然不已,重重的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