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玄垂眸笑了笑,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你觉得山下是什么样子的?”
“诶?山下吗?很好玩的地方啊,人总是很多,集市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小儒比划着手数数。“陆公子想要下山吗?可以下次和我们一起啊~”
“说起来也很奇怪啊,教主有时候也会下山的,为什么不带上陆公子呢?”
“……”陆之玄低着头,苦笑了一声:“身不由己啊。”
“诶?陆公子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有。”
不远处,暗卫飘然落下,低头道:“教主。”
令狐虞眸光深沉,问:“他们在说什么?”
“陆公子的警戒心很强,属下只要进入一定的范围,他就会看向我,所以属下无法靠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令狐虞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他的手中拿着一袋小鱼干,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两人吃完了饭,顺便喂了猫,小儒离开,才微垂眸转身道:“让她过来见我。”
阴影处,有人低声应了一声,“是。”
陆之玄并不知道令狐虞来过,毕竟令狐虞对于猫各种过敏,所以除了真的心情不好,他很少过来这边。又陪着这里的猫咪玩闹了一会,他这才施施然准备回去。
一路回到房间,陆之玄还未进去,脚步便停住了,他想了想,转身又离开了,和往这边过来的左护法擦肩而过。
左护法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敲了敲门,得到了应声之后进了房间。“教主,传属下前来有何事吩咐?”这段时间把这边玩的鸡飞狗跳的,左雅歌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再不放她出去,她的那些可爱的小闺蜜就该担心她是不是狗带了。
“给你个任务。”令狐虞扔了张纸给她:“把西方魔教的这几个人盯住了。我知道你闲不下来,只要不是闹太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你。”
左雅歌眼睛一亮,猛点头道:“属下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令狐虞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道:“刚才见到他了?”
左雅歌一愣,脑内会议往后退了好几幕,才知道令狐虞问的是谁。“教主是问陆公子吗?他刚才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转身走了。”
令狐虞握了握手,点头道:“嗯,他刚去了后山那些猫的住处,应该知道没有洗干净不能回来的道理。”
左雅歌扯了扯嘴角,有些好奇问:“教主,这位陆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您这么看重?你还允许他用您专用的浴池?”
“我让你不要总是多管闲事,不然总有一天会死的。”
左雅歌哈哈哈了两声,转身就要跑:“那属下先告退。”
令狐虞看着她关上门离开,有些心烦意乱的扔掉了画好的一张画。
画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白小猫。
第11章 毒发,就差身亡了,人生如此凄凉
“教主。”纪云清一进令狐虞的书房就问道一股子鱼的味道,不由得动了动鼻子:“好熟悉的味道。”
令狐虞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让纪云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教主的吩咐,我尝试着接近了陆公子。但是他似乎不是很喜欢我,并未和我多聊,直接就走了。”
令狐虞点点头,陆之玄对于魔教的人一直都抱着不接触的状态,令狐虞知道他的想法,因为他没有认可他,所以他不随便融入这个地方,之前令狐虞觉得对方非常会看人脸色,现在却有些不喜。“把你见到他的情况与我说一遍。”
“是。”纪云清与陆之玄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其实也没啥好汇报的,但是看自家教主那一脸的认真,身为暗部的堂主,纪云清还是非常有职业操守的把所有的相处细节都说了出来。
说完了就发现自家教主一脸阴沉的打量着他。
纪云清:“???”他刚才说的看上去就很普通的事情里面,有什么触了教主的逆鳞吗?
“他把烤好的鱼给了你?”令狐虞把他在意的话重复了一遍。
虽然暗部就是专门负责信息收集和各种打探的,但是纪云清显然抓不住他们高深莫测的教主大人到底在别扭什么,于是他一脸无辜的点点头道:“是啊,还挺好吃的,说起来我总觉得教主这屋内就有那种烤鱼的味道呢。”
令狐虞:“……”就在他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他舍不得全吃完,想着多少留一点给陆之玄。
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纪云清明明按照教主命令做事,但是还是没讨到好脸色,对他他虽然莫名其妙,却并不敢过多的揣摩令狐虞的心思。
虽然魔教现在看上去非常的和平,但是纪云清可以是经历过令狐虞接任教主期间干礼利落杀人换位置除掉钉子那个时期的老人,能够混到堂主,他自然不是什么只会装白莲花的乖乖脸:“另外,上次教主要的关于西方魔教的资料,我查到了些。”
令狐虞示意他讲,纪云清打量了他的脸色,确认自己暂时不会危险之后,才慢慢道:“两年之前,西方魔教内乱,教主被杀,护教法王陆炜重伤,生命垂危,现任的教主便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
“他的身世神秘,招式诡异,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叛乱,更是把陆炜从阎王爷手上救了回来。陆炜那一派的人从此对他唯命是从。出现在中原的那名圣女古丽珞珊,是陆炜的女儿,据说她和现任的教主关系十分的不错。”
“救回陆炜之后他雷厉风行的整治了因为内乱而人心不稳的西域魔教,换下了之前的左右护法还有法王,现在的西域魔教应该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消失就是了。”
令狐虞紧皱着眉头,纪云清给出的信息量太小,虽然事情的大体轮廓清楚,但是要判断现任的西域魔教教主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却有点困难。“没有人见过他吗?半点消息拿不到?”
“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他都是兜帽遮脸,我们能拿到的消息大概只有他是一个白发的青年男子,武功招式比较诡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些人找人的时候没有透露别的内容?”
“没有了,他们一直在强调白发,除此之外其他的都绝口不提,似乎怕暴露他们的教主,让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他受害。”
令狐虞沉吟许久,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属下告退。”
“继续留意那些人,不过不必盯得太紧。”
“是。”
看着紧闭的门扉半晌,令狐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中原武林某种意义上是非常和平的,虽然魔教和武林盟经常性有冲突,但是都维持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只要魔教一日在他的手中,武林盟又不脱离段祁谦的掌控,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令狐虞之前一直没有把心放在这方面的事情上面。现在看来,内部不乱,就会有外来的因素干扰。
西方魔教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笑不小,他们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要么装作不知道,要么等着人找上门来的时候,答应帮他们找人。
中原地区魔教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可惜的是令狐虞并不像为他人作嫁衣。
毕竟对方脑袋上还顶着和他们差不多的教派名称。
想的有些多了,令狐虞叹了口气,看了一番外面的天气,让人去把晚饭拿到房间之中来。
天已经黑下来了,这个时节天黑的时间在慢慢的变晚,令狐虞一走出房门抬头,就见到了一轮圆月。
明月高悬,银色的月光如同霜华一般洒下,整个魔教都笼罩在月光之中,格外的美好,令狐虞却是眉心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忘记了。
陆之玄把自己蜷缩在水中,整个人痛苦到不知如何是好,撕心裂肺的痛从内里之中传来,他的血条在不断的减少,就算是温泉的热水,都不能让他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感到一点温暖。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就算出柜的时候都没有被人打过,陆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痛到无法言语,他的眼前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白两色,起初的时候他还试图挣扎着从水中出去去不远处的令狐虞的房间找人,但是后来他发现只要一动,血条就大量的减少,那种痛就更加的难以忍受,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撕扯开来。
“……痛……”只是一个字,挤出来却花费了陆之玄所有的力气。
起初这样的痛让他无所适从,脑子完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但是随着痛苦的加深,他的思维就越发的清晰,一个月前,令狐虞往他口中塞毒药时候的话语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回档。
陆之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痛死在这里,他完全不想就这么英勇就义,最起码让他逛一逛这个他不甚熟悉的世界啊,穿越一回龟缩在一个地方这么久,怎么听怎么没用啊,这还是在他带着游戏技能的情况下。
这么久以来,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排斥这个世界的想法,在这样生死一线天的时候,被彻底改变了。
勉强张开了眼睛,陆之玄打开了系统的界面,直接把随便点了一套外观,挣扎着就想要爬上去,但是剧烈的疼痛一阵阵汹涌而来,他一只脚还没跨上去,直接整个人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