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佛修狼狈地跌滚到地上,为首佛修灰头土脸,拄着禅杖叹息道:“都盖洲道友本事如此厉害,贫僧输得心服口服,清净,把十八枚元晶石都交给这几位道友吧。”
交出元晶石后,十八个佛修被战场意识弹了出去,在场修士松了口气,正待休整一番,却听方承欢警觉道:“何人在那里窥视?!”
一个面具男子坦然从山石后走了出来,拱手道:“诸位与赤桥洲佛修之斗法精彩绝伦,叫在下不经意间看至入迷。”
方承欢并不吃这套,直接摆出剑式,“你行迹鬼祟,也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面具男子朗声道:“道友且慢,在下乃郁道友旧识,应郁道友之约,特来相见,先前见诸位斗法激烈,故不做打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众人看向郁景容,郁景容打量面具男子,评价道:“藏头露尾,畏畏缩缩,不堪重用。”
面具男子顿了片刻,苦笑一声后又诚挚道:“如此,在下更是抱以赤诚之心,想与道友共同谋划出路。”
孟柯忍不住道:“师兄,这可疑之人是什么身份?师兄千万小心,莫受歹人欺骗。”
陶子恬摩挲下巴,若说与郁景容有约……莫非是尉迟弘?
郁景容携陶子恬一同与面具男子到别处说话。
到达隐蔽之处,又在周围设立禁制,神秘男子揭下面具,正如陶子恬意料,是尉迟弘。
尉迟弘看着二人,神情意味深长,“你们可是形影不离,关系亲近得很。”
陶子恬本是觉得与尉迟弘没有多深的交情,便不欲多言,却是郁景容坦然道:“他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
陶子恬:“……”转身对尉迟弘咧嘴笑道:“让尉迟道友见笑,我是景容的男人。”
尉迟弘噗地笑出来,陶子恬从容看着他,心里却是对他的礼仪嫌弃得很。尉迟弘勉强忍住笑,带着歉意摆手道:“是在下失态,只是在下见景容与子恬琴瑟和鸣,情意甚笃,不免有些艳羡罢了。”
陶子恬笑眯眯道:“尉迟道友乃是人中龙凤,家世又出众,若有什么倾心的女子,莫非还求而不得?”
郁景容听他如此夸赞尉迟弘,朝他多看几眼,陶子恬心有灵犀,捏了捏郁景容的手心做安抚。陶子恬又冠冕堂皇道:“只是要成就一门亲事,也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若亲家有什么不妥当的,总归也是美中大大的不足。”
尉迟弘笑着听他乱说一番,“子恬道友可是指我堂弟尉迟凌?小凌……当初并不是现在这样的行事作风,说来还有我几分过错,当年堂弟年幼懵懂,而我又是尉迟家宗主独子,天赋过人,便以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好他,将他保护太甚,致使他如今轻信于人,对我也误会颇深。”
陶子恬钦佩道:“尉迟道友实在有容人的雅量,照我说也没见尉迟凌对你有多少敬慕之心,你却处处为他美言。”
尉迟弘摇头,“我比尉迟凌年长许多,看着他从襁褓中婴儿逐渐长成少年,此中情分非比寻常。”
陶子恬了若指掌叹息道:“只是再深厚的情分,也受不起多年消磨,无论当年尉迟凌待你如何,如今间隙已深,难道尉迟道友对尉迟凌不是愧疚多于爱护?”
尉迟弘沉默片刻,他脸上没了笑意,神情晦暗复杂。
郁景容忽然道:“我约你前来是有事商议。前几日我与子恬偶尔得知一个消息,对你如今处境许是有些帮助,只是我也需你为我做一件事。”
尉迟弘立刻恢复情绪,“你且说来让我一听,至于你托付之事,我也会尽力替你达成。”
☆、第65章 战他一个痛快
郁景容道:“你父亲陨落,乃是你叔父尉迟望所为,你与尉迟凌交恶,也少不了尉迟望的功劳。”
尉迟弘又是长久地沉默,然后平淡道:“景容需要我做什么?”
陶子恬不掩惊讶道:“你不恨尉迟望?”
郁景容一语破的,“你早已经知道此事?”
尉迟弘笑了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嘲笑尉迟凌天真无知,被尉迟望三言两语左右心神,然而我当年……甚至我父亲当年,又何尝不是被尉迟望的虚情假意所欺骗?尉迟凌活该保不住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我活该失了父亲,失了敬慕自己的弟弟……尉迟凌可怜又可悲,我比起他却也相差无几。”
陶子恬嘴唇动了动,忍不住问道:“尉迟望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尉迟弘摇头,“他数百年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做我父亲的好弟弟,我的好叔父,小凌的好父亲,若非我尽力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怕至今都被他蒙在鼓里。所幸他虽然害了我父亲性命,但总归还忌惮我父亲留下的势力,现在还不敢拿我如何。”
陶子恬道:“但当你修为渐长,你叔父便容不下你了,我瞧他如今已得大势,你难以挽回局面,何不干脆放手一搏,带着那些拥护你父亲的人脉离开尉迟家?”
“……这事并不如你所说那么简单。”尉迟弘缓缓摇头。
郁景容对陶子恬道:“世人所求各有不同,你不必再费心劝说他。尉迟弘,既然这件事对你无甚用处,你若帮了我,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或许是郁景容与陶子恬知道的已多,尉迟弘没再强颜欢笑,淡然道:“郁景容欠下的人情,已经是不错的好处,你有何嘱咐,尽管道来。”
“你可知两百多年前惨遭灭门的兰氏?尉迟望或许知道些内情,我不会因此针对尉迟家,只是若是尉迟家留下线索,可能会助我找到兰氏惨案幕后之人,以偿还一个人的恩情。”
尉迟弘也是惊讶,半晌后又是闷笑,渐渐到大笑,“好个尉迟望,他罪恶滔天,实在是死不足惜,偏偏尉迟家是我的根,是我父亲守护千年的传承,我不能坐视他分崩离析。我可以为你打探此事,只是绝不会坐视你损害尉迟家的名声势力,我自己也不会做下这等事。”
陶子恬奇异的目光看着尉迟弘,不忍道:“但是你父亲,甚至你的堂弟,都毁在这尉迟家的权势倾轧里。”
尉迟弘沉默地点头,“只是正如景容所言,世人所求不同。”
尉迟弘离开后,陶子恬与郁景容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庭院深,是非也多,我栖霞派虽然名声不显,但总归师尊慈爱,同门也互相维护,哪里像尉迟家这般,明明是再亲不过的亲人,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尉迟弘这么多年竟然也能忍着这个杀父仇人的嘘寒问暖,与他虚与委蛇,实在也叫人钦佩。”
郁景容难得夸赞道:“尉迟弘心性坚韧,天赋也高,将来或能得一番成就,只是他将尉迟家看得过重,日后也可能成了他的负累,让他功亏一篑。”
陶子恬由衷道:“希望他能为你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
郁景容还算淡然,“尉迟弘行事稳妥,又接近尉迟家权力中心,当有些用处,且等他消息罢。”
陶子恬笑着点头,又抿唇说:“我们与尉迟弘也不过互利的关系,你为何把我们关系传得人尽皆知?”
郁景容伸手将他揽到怀里,“我何时把我们的关系传得人尽皆知?”
陶子恬被郁景容揉捏得面红耳赤,又很是不甘心,怎么说他都是比郁景容经验丰富的现代人,当即反客为主,把郁景容扑倒在草地上,跨坐在他腰上。
郁景容看着他撑在自己脑袋旁的手,想到之前陶子恬啃自己时瘙痒的触感,把手指又递到陶子恬面前,在陶子恬疑惑的目光下坦然道:“舔湿了。”
“卧槽!”陶子恬甘拜下风,要从郁景容身上滚下来,又被他一把捏住腰侧,揽入怀里。
两人卿卿我我一会儿,毕竟血气方刚,又互相抚慰泄了一通,陶子恬看着周围青天白日,又以地为席,只觉得自己的节操在这里碎得一塌糊涂,然而见到郁景容依着山石靠坐着,神情平淡中有些惬意,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衣衫不整,又是禁欲又是撩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陶子恬默默吞下之前的郁闷,虽然行事越发没有度,但好歹自己心仪之人也恋慕自己,总归是值得的。
陶子恬替郁景容整理仪容,心满意足之外又很是喜悦,却听远处有极大的动静,甚至陶子恬脚下这块土地都在震动。
陶子恬疑惑,郁景容解释道:“许是有人惊动了战意兽。”
“莫非是战场战意凝结的妖兽?”
郁景容浅笑,“活物岂是轻易可以诞生的?只是战意虽不能诞下妖物,却可以同化兽类,使其能力与品级大大提升罢了。”
二人回到先前整顿之处,其余人也在讨论战意兽。
方承欢道:“听闻战意兽颇有凶名,今日恰好遇上,我与数位同门有意去挑战一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隋顺东数人面面相觑,他们情形不比御剑宗,是为了给宗门扬名的,战意兽威能都在元婴修士之上,即便胜了,非但没有元晶石得手,更消耗元气,十分不利于序位之争的后续,御剑宗则没有这分顾忌。
隋顺东歉意道:“我等还是决定与赤桥洲修士讨教,尽力夺取元晶石。”
方承欢又问郁景容:“前辈如何打算?我瞧前辈剑光和道境已经有融合之相,若能借着战意兽再磨练一番,想必对前辈道境稳固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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