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庄在去了一次医院的血库之后,就清楚了血族的意图。但是几个普通的吸血鬼还奈何不了肖庄,他成功的从血库里取出一个月的血袋,然后成功把麻烦丢给了守株待兔的吸血鬼,一批血猎发现血库被盗,到那里侦查,消灭了那几只吸血鬼。
可是那以后,血族更加警惕,也更加重视,派出了等级更高的吸血鬼,肖庄虽然仍旧不惧,但是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血袋就很困难了。
他只好减少了每日的吸血量,从每日两袋,减少到每日一袋,到最后的每日半袋。
血量的减少让肖庄的身体变得很难受,时常呼吸急促,胸口闷热,性格也变得狂躁不安,喜怒无常,经常自己静静地坐着,忽然就起来砸东西发泄情绪,几天下来,家里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终于,家里的血喝完了,肖庄已经好几天没有喝到血液了,他狂躁不安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不时撞墙,砸玻璃,他的手紧紧抓着门把手,手腕上青筋蹦起,想要狠狠按下去,却活生生凭借着自己的意念控制欲望两天一夜,这是一般的吸血鬼办不到的,吸血鬼的饥饿足以摧毁他们的每一分理智与情感,而肖庄的自制力无疑是非常了不起的,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失去理智,伤害了人类,被林格彻彻底底地厌恶。
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肖庄夺门而出,无论血库那里有什么样的吸血鬼等着他自投罗网,他都要去夺血袋,没有血,他会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疯子,变成一个杀人狂魔,那样的他,该如何面对林格。
夜晚的街道清冷昏黑,肖庄化作一道风,几个瞬间就到了市中心医院的侧门,他刚要往里进,忽然一股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什么味道?
好香!
肖庄就像着了魔一样,脚步不由自己控制地朝着与医院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香味像是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正温柔的召唤着他。肖庄走了几步,便急不可耐地腾空而起,借着夜色,朝着那香味的源头极速飞去。
等到了香味的源头,小巷里,一个手腕处鲜血淋漓的虚弱女人,闯进了肖庄血红的眼睛里,肖庄微微一怔,心里一惊,自己到底被鲜血的味道吸引过来了,他怎么这么没有定力,现在的他一旦吸食活人鲜血肯定停不下来,他绝对不可以杀害人类。
他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却不听使唤,他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流血的女人,瞳孔的红色变得越来越深。
终于,流血的手腕到了嘴边,肖庄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欲望,可惜最终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他吸允,吞咽,吸允,吞咽,重复着,无止境一般,最后,因为人血而失去理智的肖庄终于用利齿咬破了女人的颈部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充斥着肖庄的口腔,刺激着肖庄的感官,肖庄大口大口贪婪的咽下,陶醉着,沉沦着,宛如犯了毒瘾的吸毒者正在吸食梦寐以求的东西,陷入了幸福快乐的漩涡。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双因为惊恐绝望而瞪得大如铜铃的双目注视着,那双眼睛,渐渐变得有些暗淡,最终失去了点点光泽。
☆、背叛
“你都看到了?”林格的爸爸冷冷的问林格。
林格显然还没从那样的震惊中脱离出来,他从没看见过肖庄那个样子,仿佛一只野兽,完全被自己的本能所支配,他知道自己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肖庄在吸血后的那个抬头的瞬间,瞳孔在黑夜中闪烁着红光,雪白尖利的牙齿,嘴角残留的暗红血液。
一切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最后却又变得无比正常。
肖庄这魔鬼般的形象,深深印刻在林格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林格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他定定神:“爸,你大半夜带我去那儿就是为了看那个?”
“对。”
“你给我看那个有什么意义?”林格有些气恼,“我早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格的爸爸闻言笑笑:“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让你知道当初在你身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地!”林格酸楚地咧咧嘴。
“你知道就好,”林格爸爸趁热打铁地道,“这么一个危害人间的野兽,要不要帮忙把他抓起来?”
“抓起来?”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和肖庄断绝关系,可是不知怎的,一提到要伤害肖庄,林格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
“不错!”林格爸爸点头,“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于失血过多,吸血鬼一直都是这样在危害人类,昨晚你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如果放着他们不管,将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怎么?你不愿意帮忙?”
“我……”林格心里顿时矛盾起来,情绪渐渐变得焦虑,“为什么非要我帮忙?我想要加入血猎,你们不是都不同意吗?现在又来找我?”
“抓那只吸血鬼,你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林格爸爸沉吟一下,“而且,上面说了,如果你这次立功,就同意你的加入。”
“什么?”林格一愣,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瞪圆了眼睛,“肖庄毕竟和我……过去还是很不错的,他虽然是吸血鬼,但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就算我们断交了,我也不至于非要害他,背信弃义的事儿我可不做!”
“这是什么话?”林格爸爸脸一沉,“过去他一直在骗你,你自己想想,他把哪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了?还不都是瞒着你,这种人可信?对这种人,你又怎么算得上是背信弃义?”
父亲的话让林格心悸,的确,肖庄确实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事情真相,对这种人的信任,真的都已经消磨殆尽,可是,如果真的对肖庄动手,他还是有些不忍,他不放心地又问:“你们抓他做什么?”
“关起来,免得又有其他人遇害。”
“只是关起来?不会杀了他吧。”
“不会。”
“一定不会?”
“一定。”
“那好吧。”林格稍稍心安,既然肖庄不会死,那就帮忙抓住他吧,他吸血时的样子确实骇人,把他关起来也未必就是坏事,想到这儿,林格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发痛,他脸色发青,双目紧闭,单手捂住胸口,在心里暗暗对肖庄告别,别怨我,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与其痛苦,不如就这样结束。
“林格,你没事儿吧?”林格爸爸看着林格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
“没事儿,”林格抬头,双眼古井无波,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平静的问,“我该怎么做?”
林格爸爸面色一喜,凑近林格耳边,嘀咕了几句。
肖庄吸食人血后清醒过来,生平竟然第一次因为吸血而感到恐慌,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发现,可是,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恢复神志的他很快意识到很多问题,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手腕为什么会被割伤,又为什么会被放置在这条无人的小巷里,然后他很快得出结论,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这是人为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肖庄周身一冷,如坠冰窟,既然是人为,目的何在?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阴谋?
无暇顾及这些,肖庄只能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这时是深夜,他赶忙借着黑暗毁尸灭迹,然后杀了几个守在医院的吸血鬼,在医院的血库偷出两个月分量的血袋。
肖庄不敢想象,林格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林格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那家他们去了几次,觉得不错的餐馆。
肖庄兴奋不已,挂了电话,手臂激动的一挥,手机脱手,砸在墙上,粉碎。
肖庄无奈的耸耸肩,从一堆废墟中捡起手机卡……
还是那样的装饰摆设,还是那样宁静的夜晚。
虽然算不上时隔良久,但是不得不感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得不感叹物是人非而事不休。
肖庄提前一个小时来的。穿着修身的衣服,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好像这时,他只是一个心有所求,心有所盼的普通人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林格已经隔窗遥望天空许久了。
他两个小时以前就来了。
好久不见,四目相对。
没有尴尬,只有一瞬的恍惚。
林格看着肖庄,无法自控地想起那天晚上他亲眼所见的赤瞳,利齿,以及嘴边残留的血液。这个以往乃至此时,看上去温和雅致,彬彬有礼的男人,在那个夜晚,终于显露出本性,像个野兽,凶残暴戾,好像他此时看到的都是假象。
林格看着肖庄的笑容,心头一软,想到自己其实是利用了肖庄对自己的信任,把他骗出来的,实际上是想要抓他,心中一阵酸楚。
但他马上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个野兽,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理智,伤害别人。他看到的,都是假象,他才是一直被骗的那个人。抓住他,也算是对人民做贡献了。想着,心又渐渐硬了起来。
林格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波动,肖庄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像个孩子一样,看着林格,眼睛发光,林格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只见肖庄兴奋地搓了搓手:“林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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