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临心里难受的发酸,想要辩驳,可洛桀的言语句句真实,根本无从反击。
洛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承认,这样突然的把你带来这里,确实有些唐突,你接受不了我也理解。你若硬要回到沐湮身边,我也可以不拦着你,但有些事你要想清楚,你们以后的生活只会越发艰险,真到大敌来临时,以你现在的能力,只会成为沐湮的拖累。”
听他说完,沐临愣住了。
他的确知道哥哥总是在暗处为他披荆斩棘,却从未想过自己竟是他的拖累。
可如今细细想来,确实如此。不光是斩杀敌人,就连御冥神珠的力量爆发的时候,他自己抵御不了,也要让哥哥为他输送法力。
他们是双生子,他总是说自己有能力保护哥哥。可却从没真正做到过。
一颗清泪跳出眼眶,无声无息的划破了脸颊。
洛桀漠视他的痛苦,继续道,“你哥哥把你留在我这儿,自是有他的道理。我若真想害你,早在那日课堂上便可动手,实在不必等到今日。你若还是不信,大可离去,自此后你们兄弟的事我不会再插手。如果你选择留下,便要接受我对你的历练,我会助你提升功力,有朝一日站在沐湮身前,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
洛桀话已至此,沐临明明一个转身便可以离开,可他却犹豫了。
洛桀有时行事狠辣,可从未做过真正伤害自己的事,就连那次下狠手的一顿抽打,也是尽快揉好了伤处,没让自己再受太多苦。
沐临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他,如果真如他所说这是哥哥的意思,他若硬是要离开斩断两人的关系,那岂不是又会让哥哥伤心生气。
洛桀知道他心内的挣扎,还是冷声催问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沐临一咬嘴唇,“我可以留下,但你必须让我见到哥哥,否则,我不会完全信你。”
“好。”洛桀微笑,回应的也是干脆,“我会去找他,你既然决定留下,该遵的规矩还是不能破,如果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我可是要罚的。”
☆、蚀念1
这一日,成曦忙完了一天的琐事,便向着昆仑岛赶去。
墨涟跟在他身旁,看着成曦心情不错的样子,斟酌一番后还是低声劝道,“主人,依我看,您与沐湮,还是少见为好。”
成曦却不在意,“怕什么,难道小心谨慎,就能确保无虞么。”
“朝堂上,冥傲一流居心叵测之辈不少,就算是。。。”话说一半,墨涟忽然顿住,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
“就算什么。”成曦略一偏头,追问道。
墨涟黯然一叹,“就算是有倾竺。。有倾竺大人,怕也是难以敌众,力不从心啊。”
成曦看他一眼,墨涟随之低下了头。
“倾竺有自己的主意,况且他也已经不是孩子了。”
就算听出成曦话中泛出的苦意,墨涟还是忍不住想说,“其实,您只要与他把话说清,这件事本身,原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被墨涟一句话勾起往事,成曦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抬头望向远处,道,“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再说还有什么意思,解释的多了,倒像是欲盖弥彰,实在没什么意思。”
说罢,成曦足尖一点,飞身而去。
墨涟凝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无法触及。
他心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可成曦心里的孤寂,却是一人苦尝了千年。
他想走进他心里,却也知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个人。
墨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清晰了思绪后,同样飞身紧随而上。
墨涟追逐而去,却见成曦负手立于云端,眼中尽是浓情。
随着那眼神向下望去,果然见那湖中巨石上,翩翩身影,临风而立。
墨涟复又转头看着成曦,只见他微低着头,眼角轮廓中尽是柔和之色。
其实在很早前,墨涟就已经知道,纵使这天地浩渺,但在他的双眼中,却也只能容下一人。
一个失神之际,成曦已经轻飘飘的飞落下去。
昆仑岛以湖心小屋为中,四面环水,再周围便是一片枯树林,被成曦的法力织成的冷雾覆盖。
沐湮正站在湖中的一块耸立的大石上,任衣袂飞扬。
忽然身后一阵轻风吹过,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成曦由身后抱紧。
成曦笑着亲了亲他的颈窝,道,“你还是穿这青衫长袍好看。”
沐湮脸色一红,虽没说话,身体却是不由得向后靠去。
“在看什么呢?”成曦一扫远处缭绕的云雾,柔声道,“想着怎么逃走么?”
沐湮哼道,“你最好把我看紧些,别让我寻着机会。”
成曦大笑着将他圈紧,“应该说你要逃,最好就逃的远远的,要是被我抓回来。。”他伸手拍了拍沐湮的腰侧,“这里,可就要受苦了。”
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沐湮红着脸颊恨恨的向后给了成曦一手肘,随即转身就要挣开成曦的怀抱,成曦笑着哄他,丝毫不见身为帝王的冷酷模样。
可就在他与沐湮嬉闹之际,成曦却在偶然间从沐湮身后的远处,看见一人影飘过。
看清那人后,成曦原本戏谑的面色忽然复杂了下来。沐湮在他怀里挣了两下,感觉成曦突然停了下来不再与他嬉笑,沐湮便也止了动作,并带着疑惑的抬头看他。
沐湮看他神色冷峻,也没多问,只是乖乖的任他揽在怀里。
沉默了一会儿,成曦转头唤道,“墨涟。”
站在远处的墨涟看着成曦与沐湮的笑闹,正允自神伤着,忽听成曦叫他的名字,墨涟瞬间清醒,连忙飞身上前。垂首道,
“主人有何吩咐。”
成曦沉声道,“我见倾竺往明月涯去了,你去看看他。”
墨涟不敢违逆,恭谨应是。
看着墨涟远去的背影,略知过去的沐湮轻轻一叹,“你既担心倾竺,为何不亲自前去。”
成曦笑意微苦,“我若去了,他对我必是一番疏远的君臣之礼,倒不如让墨涟去。”
很少见成曦这般无奈,沐湮心里也是难过,“从前我不敢多问,外面传的流言我也不信,但你与他。。。可当真是因为蚀念么。”
成曦握紧了他的肩头,望着远处的明月涯,笑的凄寂,
“你想知道,那我便讲与你听。”
☆、蚀念2
明月涯虽大,但墨涟很清楚倾竺会去哪。
果然,明月涯下,月泠泉边,落寞的背影孤单的映衬着潺潺流水。
墨涟站在他身后,小声唤道,“倾竺?”
被叫到的人并没显出太多惊讶,他只是回过头来看了墨涟一眼,随即冷哼一声,
“在他面前你就一口一个主人叫的毕恭毕敬,到了我这儿就直呼其名。”
墨涟听他如此说,却未露惶恐之色,只是轻松的走过去坐在倾竺身边,
“今儿又不是六月初十,怎跑到这儿来了。”
倾竺捡了块石子,甩手丢进泉中,“非要到六月初十我才能来么。”
“倒也不是这意思。”墨涟也随着他丢了颗石头,“一块伤心地而已,何苦常来呢。”
“伤心地?我可不觉得。”倾竺坐在地上,双手向后撑着,仰头看着夜色星空,“来了这儿,才能感觉大哥离我近些。”
墨涟心口一酸。
“倾竺,可能我这话有些无力,但蚀念已逝,确实不可能再复生,你如此执迷于过去,才真是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呵。我伤了谁?”倾竺勾起嘴角,撇头看着墨涟,“你会为我而伤心么。”
墨涟微微皱眉,“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倾竺笑了笑,随即伸手一指身旁不远的一处山洞,道,“那里有我先前放好的两坛好酒,你去拿来。”
墨涟望了一眼,疑惑道,“你不是不爱喝酒么。”
“谁说的。”倾竺横他一眼,“今儿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海量,去,给本王拿来。”
墨涟翻了个白眼,嗤笑道,“耍什么威风。”
“快去!”倾竺踹了他一脚。
“好好好,尊您大王的命。”墨涟拿他没办法,走到那洞中后,果真看见两个酒坛。
刚送到倾竺面前,倾竺便抢了其中一坛过来,掀了坛口红布,仰头就是一通猛灌。
“诶诶!”墨涟赶紧拦着他,“没你这么喝酒的啊!”
倾竺随着他的阻挡放下酒坛,脸上已经染了些许红晕。
墨涟知道他这是心里不好受,也没多说他什么。
倾竺倚着酒坛,笑了两声,“墨涟,你知道么,其实我不是执迷于过去,我只是舍不得那段日子,舍不得忘了它而已。”
回忆如同冰晶,炫美晶莹,却无法握于掌心。
落花仰望枝桠,纵使千般不舍,却也只能逝于流水之中。
倾竺微闭着双眼,烈酒的麻痹使他迷离了意识,仿佛又回到那段繁花盛开的季节。
…………
“大哥!大哥!”
庭院中,一名少年快步的跑着,直直的扑在那立于树下的俊朗男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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