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把手机藏好，由衷地笑道：“谢谢欢姐。”
姗姗来迟的杨明推门进来，南兮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你好杨老师。”
杨明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她：“上面说，你的EP要先放一放。”
南兮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
林欢忙问：“放一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杨明摇摇头：“上面突然通知我说先不要做了，具体原因我不清楚。”
林欢蹭地站起来：“我去问总监。”
音乐总监给林欢的理由听上去冠冕堂皇，说什么公司最近新签约的艺人比较多，资源分配不过来，所以南兮EP的事得先缓缓，至于缓到什么时候他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少皇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资源不够？林欢觉得这理由太敷衍了，想要据理力争，总监却不高兴了。
当总监叮嘱她这段时间不要给南兮安排通告的时候，林欢震惊得无以复加：“为什么？南兮一向规规矩矩，她从来没有犯过错啊！”
总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成功让林欢闭上嘴。
池颜她们下午才回到N市，下了飞机，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苦苦等了几个小时总算盼来了南兮的回复。
南兮：“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没心情？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池颜手指编辑文字，打到一半，张莉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只好先接：“莉姐？”
“回来了吗？我在工作室等你们。”张莉说。
池颜顿了顿说：“我晚点回去。”
“不行！”张莉拔高声线：“昨天你打戴安琪的事我就不说了，不打招呼跑去H市找南兮我也可以不提，可是工作室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你签字，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池颜一下子被她吼住了。
果果忘了跟她说，池颜也是这会儿才知道昨天“那个人”跑去打戴安琪的事。
池颜觉得头更大了。
打人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怎么打？用什么打？打成什么样了？这些池颜统统不知道。
奇怪的是，既然戴安琪被打了，为什么没有来找她算账？
池颜可不认为戴安琪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如果戴安琪迟迟不来找她，会不会迁怒到南兮？
在被张莉无数次的催促后，池颜只好暂时抛下心里的顾虑，命令果果调头去工作室。
签完那几份文件，张莉拉住她说：“我看你最近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要不要再去找张医生？”
池颜确实很久没有接受心理治疗了，每一次“那个人”出现，她醒来都会去找张医生，这次她犹豫了。她还是想先去找南兮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南兮愿意见她吗？
池颜犹豫要不要再给南兮打个电话先问一问，果果走进来说：“颜姐，刚才娇娇跟我说，少皇那边莫名其妙停了南兮的EP制作。”
池颜不解：“为什么停了？”
“不知道。”
池颜默然。
难道南兮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而是因为EP？
南兮的嗓音条件和外形条件都很好，加上会自己写歌，这样的人才少皇怎么可能不捧？
南兮出道至今半年了，再不推出新作品很快会被人遗忘。池颜想了半天也没搞懂少皇这波操作，歌已经录完，就差几个MV，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如果不是EP本身出了问题，那么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会不会是戴小姐？”果果说出了池颜心中的疑虑。
池颜不是很肯定，她摸出手机拨通某个号码。
“池颜，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方是少皇娱乐的音乐总监，池颜客气地跟他寒暄了两句，话锋一转：“顾总，我想知道南兮EP的事，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她？”
“这个……怎么可能针对，你以前也是少皇的人，少皇对每个艺人都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这样的解释太苍白了。
池颜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戴安琪？”
“……”
虽然对方沉默了两秒钟就巴拉巴拉跟她解释一堆，池颜一个字也不相信，那短暂的沉默已经足够印证她心中猜测。
……
年关将近，很多店铺都在搞活动，池颜和陈彦声合伙的那家茶餐厅一如既往生意冷清。
池颜不在乎这些，本来买下这家店就不是为了赚钱。她今天要在这里约见一个老朋友，来之前提前跟厨房打过招呼。他们也是用心，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糕点。
吃是肯定吃不完的，池颜让他们撤下去一部分，又指着其中两样对服务员说：“把这些打包。”
服务员以为她是要等下自己带走，装完盒子，又听到池颜说：“你帮我把这些送到这个地址。”
服务员了然，原来是要送人。
“送去给谁？”服务员问。
“她叫周娇，电话号码是137********”
等服务员出去以后，果果冲池颜挤眉弄眼，小声说：“你是要送给南兮的吧？”
“……”池颜没吱声。南兮和她来过这里两次，她记得南兮每次都会点那两样甜品。
希望南兮吃了甜品心情可以变好吧。
没多久池颜的客人就到了，来人留着黑长直的头发，年纪三十五岁左右，长得还挺漂亮。
“菲菲。”池颜冲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韩菲也笑道。
“坐吧。”
韩菲在她对面坐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感慨道：“三年前你为了一个女孩来找我，三年后，同样的事情你又来找我……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叫南兮的女孩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你池颜再次低下头求人。”
第 33 章
“欢姐！”南兮一出电梯就看到熟悉的背影，兴冲冲跑过来。
林欢转身看到是她, 表情变了变, 说：“怎么一个人跑来公司了？不是让你在家先休息几天吗？”
“没事, 我不累。”南兮眼神期待地看着她, “欢姐, EP的事你帮我问清楚了吗？”
那天林欢上去找音乐总监，回来却告诉她总监不在公司, 念她赶通告加上路途奔波辛苦，打发她回去休息。南兮休息了半天就憋不住了，她出道时间不短了，一直盼着个人首张EP发行, 现在莫名其妙被终止, 她心烦意乱。
林欢真的不想骗她，可是总监的警告犹言在耳, 不得不继续撒谎道：“总监出差了，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消息也还没回我, 等他回我了我会告诉你的。那个,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回去吧。”
南兮拉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林欢：“欢姐，你跟我说实话, 是不是EP哪里出了问题？”
“你别多想。”林欢心虚道：“上面有上面的安排，EP的事一定会解决的，毕竟已经完成了一半, 公司不可能让这笔钱白白浪费掉的。你放心。”
南兮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总觉得林欢看她的神色不太对，待她要仔细辨认时，林欢突然捂着肚子说：“不好意思我内急，我先去下洗手间。”
“……”
南兮在原地等了几分钟没见林欢回来，余光瞥见音乐制作人杨明从电梯出来，她忙迎上去：“杨老师！”
“南兮？”杨明意外道：“你居然比我还早！”
“不瞒你说杨老师，昨天晚上我没睡着，一直在想EP的事。”
杨明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这种事急也没用，你经纪人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听她安排就行了。”
可是林欢只让她回去休息，南兮不想回公寓。
可能杨明看她太闲了，问她要不要去跟自己学后期。
南兮忙不迭点头。没有通告，EP的事也没着落，学点东西总好过什么也不干。
南兮跟他进了工作室才知道他今天是要帮张婷婷的新专做后期。
杨明边打开电脑程序边说：“这个婷婷啊，平时不好好练习唱功，每次给她修音我都头疼。”
张婷婷的唱功南兮是见识过的，客观说就一般KTV水平，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听她唱歌会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窒息感。
私底下南兮和张婷婷关系不好，可两个人到底是一个公司一个经纪人手下的歌手，表面平和还是有必要维持的。她不好当着杨明的面点评，只是笑笑说：“那杨老师你觉得我唱功怎么样？”
杨明直言不讳地说：“你本身嗓音条件很好，气息比婷婷强一些，最大的问题是高音不太稳。”
“那我以后一定加强练习。”
杨明很欣赏她勤奋好学的这股劲儿，拍拍旁边的椅子：“坐吧。”
一张专辑十首歌，每一首都要修，张婷婷的问题挺多，杨明操作十分娴熟，他一边修还要一边教南兮，但几乎没有影响效率。
修到第五首的时候，杨明出去上厕所。
南兮站起来伸懒腰，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碰掉了，看看地面没有，她忙蹲下去，找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个小小的U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