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这样。”赵启声说罢,神色凝重了些,“可说实在的,他们真的不能算是为人父母。”话锋一转,赵启声的语气有些苍凉,“自我记事起,就在赵家庄生活,爹娘不在身边,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节哀。”敢情是父母双亡么?“虽然说这个你可能不信,但死了也没啥,一点不痛,真的。”回想起车祸的情形,容贵突然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赵启声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们还在世,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把我抛弃了。”
“摸摸头。”容贵伸手,把赵启声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师兄有时候我真的想揍你你知道不?”
“我只是在心疼你。”容贵厚颜无耻地争辩,一脸无辜。
对这家伙的不要脸已经习以为常,赵启声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靠谱是容贵的一大特征,而且这特征经常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现在这种情况……不觉得有些坏气氛么?
“因为从小没人心疼,我对你好,你就爱上我了?”容贵瞪大眼睛,说话直白粗暴。
“师兄我可以揍你么?”赵启声真诚地请求。
“不可以。”容贵干脆拒绝,“不闹了,我就想问你一句,登仙大会之前那次偶遇,是你故意的吧?”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那次相遇太过巧合。
“是。”赵启声也不遮掩,直接承认了。
果然。容贵深深吸了口气,问出这个凝重的问题:“你接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赵启声沉默良久,低头不语,再次抬头时,脸上却挂起了容贵有些害怕的恶魔般的笑意。
“师兄,我想吃你。”
第36章 那你吃吧
梓莘山依旧是一片祥和平静,似乎山门禁制外黑压压的大敌并不存在一般。
但玉梓内部,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荷菱的叛变,玉梓内不少弟子乱了手脚,再加上掌事的白沙堂并不在教内,大师兄花子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从未露面的教主。
可是当教主白悠悠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还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谁会想到,软萌的宗门吉祥物居然会是神秘的拥有圣阶修为的教主?本以为白悠悠是哪个长老的伴生妖兽,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来头。
震惊归震惊,在白悠悠的带领下,玉梓众弟子出山迎敌。山门禁制顶不了太久,而且,玉梓弟子有让敌人铩羽而归的自信。
禁制外。
牧鱼皱着眉头。
作为一宗之主,他必须出面,这样一来,就算元老和十长老没有到齐,外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这样,“那边”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虽说是做戏,但也要全力以赴,毕竟,玉梓与剑灵宗,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那个罪人,今天终于有了赎罪的机会。
本来是这样想的,但在牧鱼见到白悠悠的瞬间,深藏在记忆中的,关于白悠悠的部分,突然被点燃一般,如同走马灯般在头脑中盛放。
牧鱼让自己平静下来,神色淡然,仿佛与对方素不相识。
“小鱼?”白悠悠却笑眯眯地打招呼,丝毫不顾及牧鱼一瞬的铁青脸色。
其他门派,包括剑灵宗弟子听到这个称呼,都面露异色,以复杂的眼神看着牧鱼。
“她是玉梓教主。”牧鱼没有回应白悠悠的问候,“圣阶。”
说罢,众人的神色凝重起来,牧鱼转移注意力的目的达到了。
修仙界已知的圣阶有四位,龙家家主、剑灵宗宗主、姬家家主、楚家家主。
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白悠悠,还是外表十分年轻的少女,这让正派修士对魔修的戒备提升了。
两队人马对峙,却没有人抢先出手,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树叶落定的时机。
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沉默,却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玉梓那边突然骚动起来,原来是不知去向的大师兄花子突然出现,他一直躲在内门弟子那边,神情鬼鬼祟祟,似乎是在躲什么人。
但白悠悠不给面子,直接用元力把这个撑场面的大弟子揪出来,正对剑灵宗的队伍。
虽然极为不情愿,但花子无可奈何,只得讷讷地站到白悠悠身旁后一步,正对他的,是剑灵宗大师兄——罗霄。
抬眸,有些尴尬地笑着,花子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可谓是糟蹋了那张脸的笑:“呃……好久不见啊,霄云。”
罗霄却不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花子,搞得后者一阵紧张尴尬,玉梓弟子也有些不安,这个正派修士,莫非是要对我们出手?教主要和剑灵宗宗主对上,看准了这里就大师兄一个人防守,想先声夺人?
不行,不能让大师兄陷入危险!
望着花子仿佛顶天立地的背影,众弟子悲壮地想。
要是花子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就算现在是这样严肃的情景,他也要狠狠踹他们几脚。
“好久不见,无言殿下。”罗霄总算了开了口,脱口的称呼却让所有人一愣。
修仙界能够称王的,只有花国一家,而罗霄称花子为“无言”……
“还在气我丢下了你们?”花子垂下头,一瞬间的错觉,罗霄似乎看到他那苦闷,以及无可奈何的神色,但当对方抬起头时,脸上又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欠扁笑容:“我可不想挤在花国那个小地方,要想像先祖一样飞升,我就得出去见见世面。”
“你是一国之君。”罗霄眉头紧皱,一字一句地强调:“你在外敌入侵之时扔下了花国,你不配做我的君王。”
“所以呢?”花子冷笑着回问:“这就是你投向剑灵宗的理由?”
“是。”罗霄闭上眼,掩盖了眸子深处的光芒,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着,就像多年不见的好友。
但没有人制止他们,不只是因为两人身份的特权,还有对神秘的花国内部恩怨的好奇。
牧鱼看着白悠悠,她的脸上挂着鼓励以及算计的笑容,小虎牙狡黠地露着,和当年算计他时,一模一样。
“明白了。”花子接受了这个回答,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就像是握住什么东西一样。随后,一柄朴实无华,但人人都看得出它的价值的陨铁弓出现在花子手中。
花国重器,北斗。
这把弓来自一块巨大的陨铁,经上元真人淬炼,所有的精华熔于北斗中,原本可以炼制一只军队武器的陨铁,却只炼了一把弓。
名唤北斗,意为,天外神器。
花子挽弓,以风元气化作箭矢,轻轻松手——
大战一触即发。
“白悠悠,是时候算算账了。”牧鱼自言自语,也不知对方是否听见了。
化渊。
“……你说真的?”容贵拧起眉毛,以一种极为夸张的神情四处张望:“嗯,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师兄,我真的想吃你。”
再次转过脸,赵启声脸上还是和刚才一般无二的笑容,本来嘛,赵启声就长得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俊秀至极,就算是猥琐地笑,别人也只会认为他很友好。容贵就不行了,和赵启声相比,他的脸最多只能算清秀,稍微猥琐一下,就会让人皱眉头。
所以此时此刻,容贵非常愤怒。
“马丹!”容贵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啊?”说着,抬起手准备来个暴栗,“什么叫吃我,啊?你才几岁呢,你毛都没长齐说要吃我?屁!老子才是——”
那个“攻”字还没能说出口,赵启声就伸手抓住了容贵准备打人的手腕,这一举动让容贵有些心惊胆战。
嗬?不甘压迫要揭竿起义了?农奴大翻身了?
赵启声依旧是恶魔般地笑着,和之前揭穿容贵身份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容贵这才想起,他所认识的乖乖师弟只是表象,之前虽然短暂地露出了本来面目,但因为只是昙花一现,再加上外敌来犯,容贵也就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这事。
所以现在他很想抽死自己。
“你你你……”见对方越凑越近,容贵急忙转过脸,“你走开!”
“不可以么?”赵启声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
“师兄好过分。”知道容贵的软肋,某人开始毫无节操地卖萌。
但长久以来,容贵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坦诚是一回事,献身是另一回事,在贞操不保的情况下,什么原则都可以打破!
再说,原则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打破。
“好吧。”
本以为赵启声会继续下去,但他却很快放弃了,“师兄还没有准备好吧?再者……就平常的表现而言,师兄很可能在耍我呢。”
“你几个意思?”容贵瞪眼。
“字面意思。”赵启声挑眉。
“我最讨厌傲娇了,死一边去。”容贵不给面子不上套,一把推开赵启声,整理整理衣服。
开玩笑,若是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小鬼霸王硬上弓,岂不是丢人丢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