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比划。是我找她的。
霄鸿雁咬牙切齿道:“你可以跟我说话了,谁看得懂你的瞎划!”
“哦,是我找她的。还有她是你祖母,不是老妖婆。”
他嘁了一声:“你见过谁家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年轻。”
这倒是,我只见过师尊与师兄年华永驻,无双宫主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位女性。不过……
我道:“宫主不是妖你不能诬陷她是妖婆。”
他道:“不叫妖婆叫什么。”
“充其量是老婆……不对……”我托住下巴细想,“这么叫也有点不对……还是该叫宫主,可你是他的孙子这么叫就生疏了……那……”
“够了!”他打断我,“我服了你了,别纠结称呼了,快说你找她到底什么事。”
我将在殿里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他听,谁知他听了青筋暴起挥鞭就往我身上抽。
“你知不知道无双宫只能有一个宫主!”
我躲过他的鞭子道:“知道。”
他抽得更加用力:“知道你还提议比武,一个人赢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说到这,他“啪”的生生打断了鞭子,鲜血顺着炸裂的虎口流出,双目却是更加赤红,“算我看错你了!”
之后我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失魂落魄地离开,艳红的长袍融在残阳里显得格外凄凉。
……宫主之位竟如此重要?
我回到住处还在想这个问题,晚上喂一剑惊鸿喝药时亦是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勺子滑过他的嘴角戳到脸颊上了。
我看着他冒着黑气的脸笑了笑:“原来你有一个梨涡啊。”
“啊呜!”
他头动动,找准勺子,一口咬住。
我立时慌乱:“怎么把勺子咬断了,快吐出来!”
满头大汗地取出断勺,药也凉了,只得吩咐药房再备一碗。
我还没说什么,他先责备地看向我,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
我跟他对视一会儿,忍不住又笑了:“你为何老面无表情的,一剑惊鸿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老气横秋吗。”
他学着我扬了扬嘴角:“我是玄和璧。”
我惊喜道:“原来你左脸也有梨涡。”
腰间的扑剑被抽出,一剑惊鸿神志不清剑术犹在,精妙绝伦的剑招和惊天动地的剑气毫无保留地朝我袭来。
墙壁被划坏,花瓶被打碎,门板寿终正寝的时候,我看到来送药的侍女见怪不怪的把药碗放在院内的石桌上招呼仆人们走了。
我跳到院子里,拿起药碗。
“你要我陪你练剑,先把药喝完。”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应好,只是把剑插回剑鞘时顺便把碗给斩碎了。
我低头瞧着指尖的黑色药汁若有所思……
一剑惊鸿果然怕苦啊。
“瑶山上妖怪少,小妖更少。于是小狐狸能化人形后下山修行的这件小事也就成了一等一的大事。山中精怪们开了场大会,决定各族派出一个代表去指点一二别让人类给欺负去了……”
一剑惊鸿每次都不能乖乖喝药,我寻思着先转移他的注意力再让他不知不觉间喝下去,于是特意借了本民间话本读给他听。
一个故事读毕,我偷眼瞧去,他靠在我肩膀上假寐,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你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换一本。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道观,道观里有个小道士……”
“闭嘴。”他终于动了动。
我询问地看向旁边得小侍女:“我念得不好吗?”
侍女道:“先生讲什么故事都是一个语调,跟念经似的。”语罢还颇为同情得瞥了一眼一剑惊鸿。
我略感不好意思地合上书,以前没有给谁读过,没想这么差劲。
侍女对我掩嘴笑了笑,一剑惊鸿睁开眼睛,她顿时收了笑意垂下脑袋。
既然书读不下去,我决定给他变点小法术。
手指轻轻一搓,一缕薄烟轻轻飘起,烟雾升到眉间便不再扩散,随着我的意念化作兔子的形状。
侍女瞠大了眼睛道:“好可爱,先生怎么做到的。”
我笑:“佛曰不可说。”
侍女又道:“那能变出个小猴来吗?”
我颔首道:“可以。”
然而猴子还没成形,一剑惊鸿手一挥,烟消云散了。
侍女忽的身子一抖,结结巴巴道:“先生我还有事先下去了,你和公子好好休息。”然后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仓皇跑出去。
我低头看一剑惊鸿,他又恢复了闭目假寐的神态。
刚才他瞬息释放的剑气,是无意识的吗,我摸摸他的额头,外伤好的快,心智何时能复原仍未可知。
“唉……”
我叹了口气,他抬手把我的嘴唇合起来一捏。
我知他是装睡,戳戳他不明显的梨涡:“你为何笑一下,又不笑了。”
他把我的手拍开,我还想问他,门外却是侍女再次回来,她的声音尚带着颤抖的:“先生,宫主定下今日二位少宫主进行比武,请你前去观看。”
这位宫主实在是雷厉风行,不过几日,霄鸿雁的伤势刚刚稳定,就举行比武,不过如此说来,她的命数也快到了吧。
我问一剑惊鸿:“你想一起去看看吗?”
他不说话,拽紧了我的衣服,我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抚开然后握住。
“走吧。”
小侍女的视线在我们身上转了转,对上一剑惊鸿又是一个激灵,不再乱看了低头带路。
我们抵达演武场的时候,比试俨然进行一段时间了,两人皆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如我想的那般瞧起来势均力敌,都没有用全力。
宫主高座在上,远远的看了我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二人身上。
霄鸿云动起武来不复儒雅,一把三叉长戟虎虎生威,落如惊雷,游若蛟龙。反观霄鸿雁还是那般桀骜模样,只是有所顾忌,连平时惯用的毒针都没使上。
我带着一剑惊鸿找了个位置坐下,起初他还有几分兴趣,渐渐地场上打的难舍难分他的兴致一降再降。
互相试探,僵持不下的比武是没什么意思。
宫主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手指微动一道煞气隔空弹到霄鸿雁腿上,霄鸿雁膝盖一弯人矮下半截正落入霄鸿云的攻击范围内。
不想霄鸿云反应迅速,强压长戟硬显得是霄鸿雁挡下,手再一滑,身子前送,原本处于劣势的霄鸿雁成了上风。
霄鸿云虚晃一招,详装反攻,待霄鸿雁剑身补上,他却卸了防势,霄鸿雁见势不对急急收手仍是晚了一步。
饶是我运气打斜了剑尖,长剑还是贯穿了霄鸿云的身体。
霄鸿雁难以置信地看着霄鸿云倒下,鲜血横流。
“大哥!”
他跪倒在地,抱住霄鸿云痛哭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霄鸿云费力地抬手摸到他的头上,温柔地看着他道:“我是做哥哥的,总得让让你。”
“谁要你让!”
大把大把的泪水从霄鸿雁眼睛里滴下,化开了霄鸿云身上抹不去的血迹。
我听他止不住的哽咽,再瞧霄鸿云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出声提醒:“只是戳中了肩膀,不会死人的。”
霄鸿雁红着眼睛瞪我:“你滚,要不是你,大哥怎么会这样!”
“阿雁!”霄鸿云哑着嗓子呵斥,“怪不得先生,都是命……”
霄鸿雁悲怆道:“大哥!”
霄鸿云苦笑地摇摇头,“今日不死,做不到宫主,来日……”
“来日可以做副宫主。”
……
沉默。
灭顶的沉默。
我道:“你们为何看着我不说话,宫主之位真重要到要你们兄弟相杀,不能相互扶持吗?”
所有人又一同看向高处的宫主。
宫主扶额道:“无双宫以前从未有过副宫主。”
我问:“以前没有,以后就不能有了吗?”
……
又是漫长的沉默。
霄鸿云忽的跳起,从衣服下摆撕扯下一块布条包扎肩膀,对霄鸿雁云淡风轻地笑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小弟了。”
霄鸿雁擦掉眼泪,冷笑道:“呵,大哥现在言谢为时过早吧。”
“不早不早,以后无双宫需要你。”
“大哥方才不是说要让让小弟的吗?”
“所以这又累又烦的宫主之位交给我,小弟安心当个闲散的副宫主吧。”
“看针!”
“……”
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我看向宫主,她依旧捂住脸,不忍直视。
罢了,走到这步我的任务也算完成。牵起一剑惊鸿的手,我问:“回去吗?”
他打了个呵欠应道:“好。”
回到院子里,我招呼小侍女去煎药,手中的人明显僵了一下。
我苦口婆心地劝说:“良药苦口,你不想快点好起来吗。”
一剑惊鸿的视线落到我的腰间,我挡住他的眼睛:“不用看了,剑被我收起来了。”
他的眉毛立时蹙成一团,我笑:“别怕,大夫说你换药方了,不苦。”
他的脸稍稍松缓,小侍女却插嘴道:“我瞧过药方了,改过几味药,还是苦。”说完立刻躲到我的身后,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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