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之后的细部工作由容家家主和元家家主商议分配,容玉曜带着高学书和元崇继续往下层走动。
一路上汇合了崔浩、海梦非等一众亲友团,却不见冲在最前面的容玉曈,也不见这次行动的“阵眼”黄永伦和花将离。
直到进入那间多角大厅,又经过大厅其它大门,这才找到围成一圈研究魔法传送阵的两大四小。
不等容玉曜发问,容玉曈就如实将情况说了一遍。
饶是面瘫又足智多谋的容家少主,也无从推测这件事的结果和意图:“黄永伦和会长同时消失?”想了想,只得说,“我先通灵联系倪子,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大家只好安静等待容玉曜施法。
片刻,容玉曜收回法诀,脸色却并不太好:“倪子跟黄永伦不在一起……他被黄永伦甩掉了,正寻着气息努力跟踪。据倪子所说,黄永伦带着会长往帝都东方去了。”
面面相觑,大家猜不透黄永伦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高学书拍掌大喊一声:“我知道了!”
当有人把目光聚集过来时,深度宅男高同学很是不好意思了一把,然后音量变小,期期艾艾说道:“往东去,在帝都和津市交接的地方,那里是血色十字会的旧总部。”
原来,血色十字会数百年前传入天*朝时,其成员走的是海路,由卅城上陆,继而北上。那时成员少,无所谓建立总部。后来,近代大天*朝被迫门户开放,大量洋人涌入,津市因为临海又紧挨帝都,于是成为通商口岸。血色十字会的总部也就定在那个“方便”的地方。
高学书继续说:“我许多年没有回到血色十字会,原以为他们迁动了总部。现在看来,这应该是血色十字会没有完成的障眼法。”
血色十字会多年经营,又在近代掠夺过天*朝,因为累积下巨大的财富。据高学书的了解,那些财富都存在血色十字会的珍宝馆,而珍宝馆的位置,正是位于帝都东边的血色十字会总会原址。近年来血色十字会的恶行渐渐暴露,所以他们建立两个总部,就是防止外人觊觎珍宝馆。
“珍宝馆的钥匙,长老团人手一把。但是,唯有会长拥用另外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可以打开珍宝馆中的密室!”
被高学书这样一说,大家不约而同有了一个猜测方向——黄永伦想要占有珍宝馆中的宝物!
容少主当机立断:“学书,既然你记得珍宝馆的所在,那就由你带着大家过去。我留在这里审问血色十字会那五名长老,看看能不能问出新情况。珍宝馆……如果只是存了金玉财宝也就罢了,如果里边存了什么杀伤性巨大的魔器……”
说到后来,大家的脸色都沉下来。
“行!愿意去的跟我一起!”高学书招呼。
崔浩立刻表态:“不用跑路,我用浮云之术载大家飞过去!”
大家原本就跃跃欲试,一听能够乘坐云彩,更是热情高涨。
元崇原本也想跟着好朋友们一起去战斗,却被容玉曜拉住:“你不能去,你陪我一起审问血色十字会的长老。”
元崇:“……”
没办法,既然是容元两家合作,审问这种事情当然也要两家领头人物在场。元崇虽然不在元家本家长大,却是如假包换的嫡孙,当然有资格和容少主一起做事。当然,容玉曜拉拢元崇,是故意抬高对方身份。至于珍宝馆,容玉曜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暂时不打算让更多人知道。
元崇明白容玉曜的意思,只能羡慕地看着好朋友们顺阶梯而上、乘云东去,然后默默跟着容玉曜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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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门口,会长瘫软在地,黄永伦面色和善:“会长,麻烦您把钥匙跟咒语交出来。您培养我多年,我不会要你的命。”
已经进入珍宝馆,黄永伦轻于微微松了一口气。珍宝馆的结界可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那只狸猫化形的小胖子潜入。
酱油党一般毫无存在感的会长喘了口气,努力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珍宝馆的一切财富和资料你都可以带走……密室里的东西,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对他来说是没用处,可是放在不管他又不甘心!”
这会儿怎么会飘出另外一个声音!?会长诧异扭头,就看到陈长老不急不忙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指触动那些金闪闪银闪闪的器件财宝。
会长不是老糊涂,心里咯噔一下:“你……”忽然脸色大变,几近狂躁回头质问黄永伦,“你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黄永伦倒是表情轻松:“如果没有陈长老的帮助,总会新址的结界就不会形同虚设。容家和元家哪有那么容易就杀到地下七层呢?会长别想拖延时间,王长老他们肯定回不来了。”
“你们……你们……”会长空有一身高阶魔法,此时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高手又怎么样?一旦被人暗算,也只有憋屈任人宰割的份。这都是命!
陈长老走过来,胳膊勾住黄永伦的脖子,完全呈现出小混混哥俩好的样子:“我和黄永伦之间不叫勾结——洋鬼子,你记好了,在共同对付异族外敌的时候,天*朝人和天*朝人之间不叫勾结。”
会长:“……”
外国人,如果不潜心研究、深入了解,绝对无法理解天*朝人的尿性。天*朝人真的很淳朴,可是天*朝人又无比腹黑。
有句话说得极好:不懂偏抓瞎,两眼一摸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 91 章
会长来天*朝多年,但脑袋里仍然是所谓白人贵族的老思想。他是瞧不起天*朝人的,当初被派过来的时候,他心底里认为这是欧洲总会对他的流放。于是,在他的领导之下,血色十字会内部的欧洲派遣员与天*朝本土成员存在明显的差别待遇。他一直不把这个问题当问题,因为他觉得,天*朝人是具有奴性的。
只是,活了这许多年,会长却看不透,天*朝人不是具有奴性,而是骨子传承着清静无为的黄老思想——天*朝人只不过是不爱计较罢了。
也就是说,天*朝人很能忍让。但,一旦被蹬鼻子上脸、欺压超过了底线,爆发之后的天*朝人可不是轻易能够被哄回来的。
更别说,不爱计较的是大多数天*朝人;并不代表天*朝人之中缺乏天生叛逆、热血又激进之辈。
倘若这份叛逆与腹黑结合起来……嘿嘿嘿,血色十字会落到如今下场就是最好的榜样!
“你们也有野心,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合作?”会长身受束缚,明知救兵不可能到达,只能转而采取语言引诱。
黄永伦嗤笑一声:“没受过天*朝教育,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我和陈长老为了野心坑害天*朝人,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你颐指气使坑害天*朝人,这属于民族矛盾。两者两比,后者是主要矛盾。所以,同样为了实现野心,我们得坑你!”
“……”矛盾来、矛盾去,会长被绕晕了。
陈长老则更加直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老家伙你已然坑家败产,你有什么资格和脸面跟我们谈合作?早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姓王的和那些狗腿子一心护着你,就你这样眼高于顶的洋□□,早特么不知道死在哥手里多少回了!”
“……”会长好歹是个接受过高等神学教育的人,平时脏话最多F开头,哪听过陈长老嘴里“坑家败产”、“洋□□”之类的新鲜词汇?眼前的陈长老哪里还是那个平日严谨的老好人,分明就是个街边溜达的二愣混子!
会长无语,陈长老倒是笑得灿烂:“人前人后不一样,怎么了?吓着你了?哼!你这老货少特么装清纯,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马丽那些破事么?还自称是对主忠诚的禁*欲修士呢!”忽然变脸,拔高声音,“快把钥匙和开启咒语交出来!虽然黄永伦说了他不要你的命,我本人却不介意从你脑中提取记忆。”
会长顿时脸色大变:“你……”用魔法从别人脑中提取记忆,类似于天*朝搜魂之类的法术;施术者成功获得信息之后,承受者重则丧命、轻则成为白痴。会长可不认为陈长老只是吓唬他。
叹息一声,会长不得不认命:“我可以把钥匙和咒语交给你们,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
“目的?”陈长老挑眉,“当然是毁了那东西。”
“你们……”会长再一次陷入震惊,他已经消化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神转折信息,“如果毁掉那件东西,你们怎么来实现野心?”
“野心?”黄永伦呵呵一笑,“当我发现自己的对立面是容家和天狐、是龙族和人鱼族是整个天*朝正道;当我看到血色十字会努力数百年也实现不了野心;当我看到同为实验体,元崇的母亲和花将离叛出血色十字会却找到幸福……我就果断抛弃了你所谓的野心。我要还给血色十字会的,是当初血色十字会害死我父亲时带给我的,绝望!”
“……”会长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他从不知道,元崇的母亲就是当年逃出血色十字会的三代实验体;他从不知道,黄永伦竟然知道父亲被害的真相;他更想不到,黄永伦一直有着卧薪尝胆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