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亭情真意切,一字一句仿若盟誓,叫人想心甘情愿的信她。
可夏秋潋似乎并未被打动,她只是淡淡的看着燕挽亭。
“我懂得殿下的意思,可殿下懂我的吗,我不想像一只被关在坚固华美笼子里的金丝雀,看着燕国和姜国暗潮汹涌,却什么也不做,只是等着,只能等着。”
燕挽亭神情复杂的偏头,松开了手。
“你为何这般固执,我的担忧你懂,你的担忧我也懂,可我不能退步。”
夏秋潋步步紧逼。
“那殿下也当知,我也不能退步。”
燕挽亭深吸一口气,退了半步,垂头沉默了许久。
她因燕国,不想让夏秋潋插手,因为她不信夏秋潋会在两国危机之时,站在燕国这边,因此将前世一切重演。
夏秋潋因姜国,想要插手,因为她不信,燕挽亭不会因燕国而弃了姜国的百姓。
夏秋潋知道,燕挽亭比她更为难,可她别无选择,只能步步紧逼。
必要时,甚至要用燕挽亭对她的爱和怜爱,当做筹码。
这般拉扯,她也同燕挽亭一样疲累。
若是两人之间没有掺杂姜国和燕国,也许她们当真能尽释前嫌,当一对无忧无虑的神仙眷侣。
就像前几日一样,没有论及家国,她们可以同普通的恋人一样相处。
可一旦论及燕国姜国,她们就像两只张开了刺的刺猬,谁也不肯让步。
夏秋潋轻叹一口气,讽刺的昂起头。
“若是殿下当真不想让我插手,便将我软禁起来就是,就当一只金丝雀一样养着。”
燕挽亭睁眼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秋潋,你怎可这么说,你知我不会那么做。”
夏秋潋垂眸,清冷的面上苍白一片,单薄的身子在微风中轻轻的颤抖着。
“无论殿下怎么做,我都无法选择不是吗,从一开始,我就应当知道。”
燕挽亭有些气恼的看着夏秋潋,想要发怒,却又舍不得,只能跺跺脚恨恨道。
“夏秋潋,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逼我。”
夏秋潋一言不发的站着,微微垂着头。
燕挽亭有些恼恨的甩了甩袖角,到底还是她妥协了。
“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只是我需知道,这总可以吧。”
夏秋潋看着燕挽亭,看着她眸中的无奈紧蹙的眉头,突然觉得心底有些难过。
“燕挽亭。”
她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
燕挽亭抬头,她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夏秋潋清冷的面容,在寒风中一点点的柔软起来,看着她雾气盎然的双眸中,那凝聚的一滴泪。
“对不起,谢谢你。”
所有的无奈和恼恨都仿佛蒸发在那一滴欲落未落的泪中,她深吸一口气,双眸温柔怜惜。
她贴近夏秋潋,温热的双手轻轻的拂过夏秋潋微凉的面颊,拂过她眼角的那滴泪,故作委屈的笑道。
“傻,谁叫我喜欢你,谁叫我,比你喜欢的更多。”
那滴晶莹的泪水,还未滑落,就被燕挽亭的指尖拭去。
就像是拭去了心底的伤口一样。
夏秋潋闭上眸,身子自然的靠近了燕挽亭的怀中,长长微卷的睫毛在风中轻轻的颤抖着,就如同她此时的心。
她在燕挽亭耳边,轻轻低喃道。
“燕挽亭,你莫要负我。”
我将一切都给你,整颗心都交给你,你可....莫要负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不开心,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了我十八岁的时候,打暑假工认识的那个小男生。
一个很乖很听话的男孩子,那时候他大概十五岁,因为她妈妈跟我妈妈认识,所以他暑假跟我一起打暑假工的时候,在我家寄住了一个多月。
一个跟我多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乖孩子。
那时候每天中午跟他一起去上班的时候,我都会给他买一个冰淇淋,下班的时候偶尔带他去打电动。
他真的好乖啊,后来回去了,他还会给我打电话汇报成绩,再说说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春节的时候,给我打了个长长的电话,祝我新年快乐,给我唱了首歌。
然后春节过完没多久,我妈妈突然告诉我,他走了。
坐在电脑边,突发心脏病猝死了,跟他的哥哥同样的死因。
好像跟生死一比,有好多东西就显得微不足道。
今天看到他灰下去,好几年没亮过的好友头像,突然觉得好难过。
第126章 师徒?
昏暗纵横交错的暗道,就如同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
已经在暗道里走了一整夜,还时不时被阿素吓一吓,韩清已经如一只惊弓之鸟了,可就算如此,又还是改不了轻佻的毛病。
走在阿素身后,突然低声嘟囔了一声。
“现在的女子,越没胸就越凶。”
原本只是轻声嘀咕,可在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地都听得到的暗道里,那声音却被放大了一般,还带着回音在耳边荡来荡去。
阿素身子一顿,韩清跟着刹住了脚步,僵硬着身子捂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阿素。
自从那天夜里哭着从师父的竹屋跑出来后,福安一整日都窝在了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像个木头人一样,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张茫然蒙圈的小脸蛋。
甚至午膳也没有出门去吃。
这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只要福安在谷里,食堂里她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的,抱着自己的小碗笑的眼睛弯弯的站在后厨门口。
谷里的师姐师兄师妹,只要一看到福安一脸开心的吃着东西,都觉得自己的食欲变好了,简直就是将福安当作了一款下饭菜。
可这日福安竟没有出现在食堂,着实让他们一阵讶然,就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于是,二师姐寻琴,便放下饭碗摸了过来。
“小安安,快开门,师姐给你带了好吃的。”
门哒哒哒哒的敲着,把睁着眼梦游一样的福安叫醒了。
福安幽幽的动了眼珠,抬头有气无力的喊了句。
“我不在。”
隔着门的二师姐恨不得翻个白眼,有些宠溺的叹了口气。
“好好好,你不在。你若是有何不开心的事,就与师姐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了,师姐给你出头。可怎么能不吃饭呢,饿坏了身子怎么办,我们都会心疼的。”
“就是就是。”
一阵嘈杂的附和声响起。
寻琴一扭头,身后无数张放大的笑脸递到了她面前,皆是担忧的盯着福安紧闭的房门。
福安算是天机谷里人见人爱的吉祥物,不仅师父宠,就连谷里的师兄师姐,师妹师弟都个个宠着她。
不过是中午没用膳罢了,居然一堆师兄姐过来关心她。
只是福安现在着实没气力去感动流涕,她瞥了眼门上那倒影的密密麻麻的影子,掀起杯子盖住头,闷闷道。
“师姐我没事,只是今日不觉得饿,想睡一会。”
寻琴若有所思的回头,对着身后那一群一脸八卦的师兄妹,低声感慨道。
“师妹这是长大了阿。”
师兄师妹们一阵唏嘘。
“行行行,那你好好休息罢,我们就先走了。记得阿,若是有不开心的事,记得一定跟师姐们说说。”
一溜烟来的师姐师兄们,一转眼又一溜烟的走了。
福安侧耳听了听,外头已经静悄悄的了,她才掀开被子,身上也不知穿了多少件衣裳,连脖子都包的严严实实的。
她慢腾腾的从床上爬了下去,走路的姿势,颇有些怪异,横着像只螃蟹一样。
“吱呀。”
福安伸手拢着衣领,瞧瞧打开了门,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看来师兄师姐们,真的全都走了。
一边的门槛上,正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小食盒,不停的有饭菜的清香飘进鼻中。
独子开始咕咕的叫起来。
福安挪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拿起小食盒,然后身子灵活的一闪,又缩进了房间,啪的关上了门。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四周的围墙上,一个接一个的探出圆溜溜的脑袋。
密密麻麻的几乎排着队一样,转了一圈都是人。
刚刚才走的师兄师姐们,居然全部都没走,躲在围墙之下偷看。
福安一进门,他们就探出头,疑惑的讨论了起来。
一个门牙掉光的小师弟摸着脑袋,压低声音问道。
“咦,谷里有这般冷吗,福安师姐怎么穿这般多。”
一旁的师姐猜测。
“莫非染上了风寒。”
一个俊朗的师兄攀在围墙上反驳道。
“怎么可能,福安师妹的医术在谷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小小的风寒还难得倒她。”
“医者不自医,这些道理你们不懂吗,上回五师兄脸上长了小痘痘,他给自己抓药,吃了两天,全身都长满了痘痘,就连屁股上都长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