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空,在别人的地方还是收敛一些得好,这些壁画都是别人精心雕刻的,你就不能再去想着怎么破坏它了。何况它既然存在在这里,自然是有其用处的,我们不如好好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比如说十三级文明的毁灭原因,再比如说我们出去的方法。”
目空转头看着君落卿,很无奈地说:“可是这里的壁画这么多,要全部看完那得花多长时间啊。如果想知道十三级文明毁灭的原因,我们大可以从后往前看。还有,与其从壁画中寻找出去的路,我倒更相信那个。”他抬起手向上指了指。
众人均抬头向上看,漆黑的夜空已经染上一层淡紫,圆月尚未出现,镰月已经出现一半,也许两月相交的景象就会出现在他们头顶。
君落卿不以为然,“在这种我们一无所知的地方,我并不认为作为入侵者的我们光凭等待就能找到出去的路,更何况这些壁画已经为我们提供了一条信息。”
“什么信息?”目空好奇地问。
君落卿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墙壁说:“这些壁画算不上精美,有些地方甚至很粗糙,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看得出它们是被人一点一滴凿刻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人居住?”好一会儿目空才蹙着眉问道,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
其实不光是他,其他人也对君落卿的话有所怀疑,如果这里真的有人居住,那么必然是那一族人无疑,可这又怎么可能,如果那一族还有人尚存,又怎么会甘愿屈居于这种地方,而且还费这么大工夫雕刻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并没有谁能证明这地方建立于他们毁灭后,也许在那之前他们已经预料到什么,所以才雕刻了这些东西以证明他们的存在,在能够对它造成破坏的人无法到达这里的条件下,这些壁画就能保存很长时间,不是吗?更或者其实这里对进入者所携带的武器也是有所限制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目空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君落卿浑不在意地一笑,“其实这不难猜测,根据你们一路的言行仔细推敲一番谁都能想得到,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镰月已经完全出现了,而圆月还没出现,依照镰月移动的速度,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今晚两月不会相交,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必然不会很多,我想我们需要快些行动。”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目空终于笑了,敛去了轻狂之色,竟是意料之外的沉稳,“好吧,你说该怎么办?”
君落卿轻轻摇头,眼里隐藏着一丝笑意,说:“我也不知道。”
目空全身一僵,哀怨地看着君落卿,“不是吧?你开什么玩笑!”
君落卿不再言语而是继续看着壁画所描述的场景,只是这次他看得很粗略。
即使是宇宙发展史上最高级文明的十三级文明,它的历程与其他文明也并无两样,战争与和平,欲望与道德,科技与信仰。无数东西都在一级一级的文明晋升中改变,而唯一没有改变的也只有人而已,当然还有由人类自身衍生出的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君落卿脚步微移,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延着所有的壁画走了一周。
壁画的最后也依然没有描述究竟是怎样的一场灾难将整个文明摧毁。
最末的一个场景是一场盛大的庆典,所有人都欢聚在一起享受着身为最高级文明公民的无尚荣光。原本是一个很正常的画面,却因一个地方而显得与众不同,人群的最中央是一个露天祭台,祭台上有水一样的红色液体在缓缓涌动,但它却始终局限于那个祭台,无论如何也流不出去。那是一种十分鲜艳的红色,就像新鲜的血液一样。
君落卿伸出手指摸上去,什么也没感觉到,指尖也没沾染上红色。
“连是什么都不清楚也敢乱摸,小心死无葬生之地,别小看那些不明物质!”目空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双手交叉靠在墙壁上好心提醒道。
君落卿微笑:“谢谢提醒。”
目空满意地点点头,而后问道:“你也怀疑这里有问题?”
他手指着那个诡异的血红祭台。
君落卿并不否认,“所有的地方我都看过了,只有这一个地方与众不同,这不是很奇怪吗?”
“传说他们拥有极为特殊的信仰,虽然更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是祭台这种东西在神话传说中似乎是最容易与神进行沟通的地方,至于红色的那个……是血吧?”在说出最后一句时,目空虽然有犹豫却还是说出来了。
“也许。”君落卿想起记忆中的王朝,在征战四方时他也去过许多先民不曾到达异志不曾记载的地方,某些地方甚至还有分食血肉的习俗,他们认为人的血肉中蕴含了死者的意志、勇气、愿望等,吃了死者的血肉便可以变得与死前生前一样强大。中原大地亦有歃血为盟以血为誓的传统,若血液真能寄托其主人的意念,那么以它为媒沟通神明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目空脑子转得够快当然行动也不慢,他用一把小将手指割破,然后将一滴血弹入壁画中的祭台上,君落卿也没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奇异的是那滴血落入祭台上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波澜都没泛起。
目空皱紧了眉,“难道是不够?”
说完打算继续割手指,君落卿出手拦住了他,“我想应该不止需要你一个人的血。”
目空挑眉,很干脆地将其他人都召唤过来。
既然已经出现了曙光,其他人自然不会放过,何况只是一滴血而已。
当十四滴血全部溶入祭台后祭台像是吸足了血饱和了一般,艳红的血液从祭台上延着壁画的凿痕向四面八方扩散。那血完全脱离了地引力的束缚,漫延出来的血比他们贡献出来的血多很多。
当整个壁画被血覆盖后,蓦然一道光柱笼罩了他们,下个瞬间,他们周围的场景又换了。
☆、第60章 过崖
入耳便是无数异兽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待他们从眩晕中醒来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不觉心神俱惊,淡紫夜空下,密密麻麻的异兽将他们层层包围,泛着异光的兽瞳死死地盯着他们,步步紧逼;无数鸟类扑腾着翅膀盘旋在半空,遮避了天幕,刺耳的啼鸣声声不绝,只是听着便觉气血翻涌。
此时他们站立的地方是是一个悬崖边,崖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搞没搞错,这也太刺激了吧!”目空身子一歪气极大叫道。
突然一只鸟扑过来,也亏得他让得快才免了破相的危机。
刚才待的地方还挺安全的,谁知道一转眼就来到这么个绝境,这落差还真够大的。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救,君落卿靠得比较近才有空搭理他,“我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目空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可惜得很,这条路行不通。
“刚刚那个是空间转移,也可以说是空间传送,不过那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行,我们目前根本就没办法做到。”目空急急忙忙说完便开始专心投入厮杀。
君落卿微蹙着眉,将一头俯冲过来的异兽送入深渊后,抽空看了下周围,大概是一起传送过来的原因,十四个人都没离得太远,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两个人分散开了,单独陷入异兽的包围圈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君落天。
君落卿挥袖扫开头顶的几只鸟,意念之剑现于右手,霎时间剑气肆掠,包围他的异兽像是察觉到什么,纷纷停止进攻,仰天长啸。
君落卿可不管它们什么反应,运气便以闪电之速移向君落天那边,途中阻挡他的异兽全都碎成数段。
君落天那边的情况虽然不太好,但依靠那超乎寻常的攻击方式和瞬移之术暂时还应付得过来。
而在他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就惨多了,也许是传送时没来得及防备,胸口受伤,鲜血流出不少,脸色惨白。
不过这人意志力不错,居然能坚持到君落卿救援,虽然君落卿赶到时他几乎失血而死。
时间紧急,君落卿飞快地点了他几处穴道,虽然不能止痛,但至少能止血。
“谢谢。”
那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君落卿点点头,“你先治疗,我守护你。”
那人没说什么,吃了颗药就坐下开始修复。
君落卿以他为中心展开防护,剑气如漫天花雨向四面八方激射,每一剑都不落空。
异兽的尸体层层堆积,血流成河。
待其他人都向他靠拢时,君落卿雪白的衣服已经染成妖艳的红色,发丝散落肩头,黝黑的眼里沉静如昔,即使是这样残酷的厮杀场面依然无法改变他分毫,一如曾经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挥洒自如的模样。
君落天默默地守卫在他身旁,一把寒光四逸的弯刀不停地收割着来自各方敌人的性命。
十四个人渐渐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却坚固的圈子。
“飞行器能飞过悬崖吗?”君落卿问目空。
目空正杀到兴奋处,听到他的话一愣才回道:“飞行器自然能飞过悬崖,但是因为进入这里只能携带常规武器,如果飞行途中遭遇过多攻击的话,飞行器会被迫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