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骂了一句,率先提激光刀迎敌。耀眼的光芒横劈,打头的河马族捂着肚子,指缝间滴出血。但他们越挫越勇,硬是拿出踏着同伴尸体进击的气势。
另有兽人掏出通讯器,设法和王城守卫联系。内乱霍怀可不管,随便抓个被打倒的军官样兽人,刷开控制室后,他吼一嗓子:“兽人王,你家后院着火,你还管不管了?”
王脸色不能更精彩。他同样不敢信任卡蓝,因此早就派人监视他。但这不,卡蓝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还大,他坐不住了,唯恐得到消息的卡蓝动真格叛/乱。贾法也板着脸。虎族将希望押在他身上,一朝被扳倒,整个种族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君臣对视一眼,王站起身:“卫兵,捉拿叛/乱者!”有“好心”的小队成员替部分兽人松绑,让他们得以执行命令。
那些兽人很无奈,但黑洞洞的枪口每时每刻都对准他们,除了遵循指令、凸显忠心外,别无他法。很快,控制室外混乱一片,野兽的吼声和肉被击打的钝响混杂,让人心惊胆战。
这场战争,终究所有派系都掺和了。白德霖抱着双臂观望,嘴角习惯性地挂上抹笑。但他清楚,无论谁赢,他这个双面背/叛者,都逃不掉被审讯、关进监牢,甚至被处以残忍刑罚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时臣的错 ←梗乱入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霍怀不时揍这个兽人一拳,踹那个兽人一脚,专门添乱。领队对幼稚行为无语,却发觉同僚们都如此,便闭上了嘴。
总统在视频中目睹了混战,暗地里做了个手势。亲信瞥见,立即联络军/部发密函:小队成员撤离,或将主舰开到联邦管辖范围内,一举擒获。经此重击,兽人王声誉大损,先处理好国内动荡是真,种族间暂时和平。
彻底掌控主舰挺困难,毕竟那么多兽人妨碍着,操作界面说不准也藏着玄机。领队深思熟虑,决定安全转移。开启保护罩造成的伤亡,不关他们事。
霍怀摸着下巴,拦住他:“我有些把握。”
“别乱来。”有同僚也不赞成。
他们迅速又安静地交换了意见,半数激/进派半数保守派。霍怀忽然灵机一动:“放虎归山是隐患,那放病怏怏的虎呢?”
心领神会,有同僚睁大双眼:“这招厉害!”
兽人王似乎有预感,趁他们不备,命令亲信偷袭。亏得小队成员饱受战火洗礼,敏捷度极高,躲开了鼬族能劈山裂地的大锤攻击,后怕地看见地面凹陷一大坑。
事不宜迟,霍怀微笑道:“得罪您了。”脚步如闪电般,绕到王身侧,勒紧他脖子软肋。
顿时内讧的都停止了。两名同僚辅助霍怀,一个压制手脚,另一个技巧性地撬开嘴唇喂药,剩下人齐齐转向兽人士兵,刀出鞘枪解锁。
过程持续仅几秒钟,兽人们却沸腾了。尊敬的王任人宰割啊!王也愤怒得满面通红,试图呕吐出药剂。霍怀凉凉地补刀:“这药物能瞬间被身体吸收,劝您省点劲。”
“什么药物?”他咆哮。
“让您肚子不间歇地疼痛。”霍怀的笑容像极了恶魔,“联邦特产,并且仅一种解法,您没辙的。”
“混账东西!”发自肺腑的痛感猝不及防涌上,王强撑着,脸色发白,“条件?”
“长期停战。”
嘲讽地哼了声,王一字一顿道:“即使我死,你也别指望!”士兵们瞬间燃了,奋不顾身地朝控制室内涌,要将侵/ 犯者绞杀。
“由得您选择吗?”霍怀意味不明地说。
领队示意钳制贾法的同僚松手,又将两位当权者猛然推出控制室。他们边扫射子弹边后退,直到金属门闭拢。“接下来?”
艾尔斯少校自觉上前,调阅系统加密文档。控制室通常有直达救生飞船的密道,供高/官逃亡。霍怀和同僚们则逼近了瑟瑟发抖的鼠族和狐族操作员。
白德霖看霍怀轻柔地微笑,刀锋贴在俘虏脸上,稍微使劲就划出道渗血伤口,有些毛骨悚然。霍怀并不回头,只一路向下,刀依次割开鼠族人的制/ 服和内/衣,并在他粗糙肌肤上比划。
兽人看着他俊美的脸,崩溃了:“在上方啊啊啊!”
“通道口在哪里?”霍怀戏谑地拿刀尖划过他的腰部。弱小祈求的眼神让他有凌/虐的快/感,稍纵即逝。不过白德霖真是异类,相貌和身材比其它兽人棒多了,他没兴趣“玩”这可怜虫。
“F号台背面有旋钮……”鼠族人气若游丝。
霍怀笑笑,不留情地砸晕了他。同僚们也得到了相似答案,但谨慎的他们并不完全相信,各自拽过一兽人挡在身前,才触碰旋钮。
控制室顶部,一扇小门徐徐打开。这设计师简直鬼才,寻常人谁会大费周章地将救援装置藏在吊顶内?将一软绵绵的昏迷兽人推上去,确认非陷阱,人类才接连爬上。
“白德霖呢?”领队探寻地问霍怀。他在关键时刻帮助联邦不假,也许能将功抵过;留给兽人处置,下场只会更惨。
霍怀转头看了眼白德霖,后者正用明亮的圆眼睛望着他。白德霖的神色他终生难以忘怀:有激动,有愧疚,有忐忑,有欣喜,还夹杂浓浓的思念,最后化作接受命运的坦然。霍怀不觉皱了下眉,胸有成竹的冷漠,以为自己肯定会救他了?那偏偏,不如他所愿。
摆摆手,霍怀强硬地撇过头,灵活地钻进了小门。艾尔斯少校捣鼓着密码,另有人检查船体有无致命缺陷,不久就弄妥当了。气体从尾部喷出,飞船预热中,准备冲出停泊舱。
“你真不后悔?”杰克逊又问了他一遍。“你前情人似乎情根深种……”
“……不。”霍怀闭上眼睛。对方背/叛,救是仁义,不救事理和道德上都没有过错。况且这样也省事,不阻碍他升军衔。但他怎么心中酸涩,抑制不住地想到白德霖呢?
当事人否定了,旁观者不方便说教。保护罩早已开启,飞船顺利冲出破损的主舰,凭借小队成员绝佳的驾驶技能,很快也摆脱了敌方机甲的追捕。简陋的的飞行器上,一片欢欣鼓舞。
白德霖孤零零地靠坐在控制台边,满眼凉薄。即使做了被丢弃的心理准备,绝望仍旧让他面如死灰。霍怀他,原本就是利益至上的人啊,有感情才对他关怀备至,现在已什么都没有、本性显露了罢。他逃不掉这劫难了。
兽人们拼命拿武器摆弄金属门,想拦截可恶的人类,当然,关闭保护罩。部分区域氧气逐渐被抽干,由于气压差,不断有兽人被吸出舱外。同胞们在到处奔逃,他们心急如焚。白德霖终归爱惜生命,起身摸索,按了几个键,屏幕显示保护罩重新覆盖。
威胁消除,兽人们想到里头还有个叛/徒,便将仇恨发泄到他身上,砸门更加卖力。白德霖凄然一笑,按下了开门键……
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墙壁渗着水,滴滴答答。绿氟浇筑的栏杆坚不可摧,上面勾着盏如豆灯火。整个牢房设施陈旧,唯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磨平了棱角,被固定了。有个人垂着头,手脚被用粗绿氟链拷在椅子上,看姿势就极其不舒服。
轻微“滴”声没引起他的注意。进来的兽人脸庞粗犷,纯黑斗篷遮盖了整具身躯。“听说你绝食?”
囚犯慢慢抬眼盯着他:“别费心思了。”
“你一心求死。”兽人桀桀怪笑,“就让你不得死。”招手吩咐狱卒端上伙食,是最普通型号的营养剂配几颗青色果实。
囚犯不觉打了个颤。那俗称雷电果,会渐渐消磨食用者的神经,最后失去意识、成为傀儡。他尽量将头偏转,避开狱卒臭烘烘的手。
“不吃?你别忘了,王怎样被你陷害的。你至少得和他同等待遇呗?”
“王如何了?”
“腹痛不止,你个贱/人满意了?出卖色相……”恶毒咒骂源源不断从兽人嘴中说出,白德霖,不,邋遢到认不出的囚犯,默默听着,神色晦暗。他不再反抗,就着狱卒递来的水,咽下果实。
从他被暴怒的兽人们疯狂击打,随05号主舰灰溜溜回国后,像破布似的他就被关押进令人闻风丧胆的凯旋河监狱。他醒来时浑身剧痛,却又被强制送进审问室,逼迫他交代做了哪些愧对兽人国度的龌龊事情。其实真算起来,没几件。但审讯官不相信,动用了大刑。
本来身负内伤的他彻底昏死,审讯官才慌张地召来医官。草草治疗后,便无人问津。他只能坐着,甚至不能躺平睡觉,如厕也被狱卒羞辱。没法分辨过了多久,肌肉早就麻木,他成了这副鬼样子。
兽人幸灾乐祸地看曾经风光的甜点师落魄,转身去向上级汇报了。快两天了,科学院忙得焦头烂额,果然没研究出解药;王又不愿意废止筹备多年的计划,脾气爆发,人人自危。这叛/徒的父亲?按惯例应该被牵连,贬了将军职位,但鉴于王对卡蓝将军的猜忌,他被保留头衔,制衡局面。卡蓝将军也可怜,即使他最终忠实地守护了王城,不仅老对手没搞垮,还被刚提拔、春风得意的琦沛挤兑得够呛。
兽人束紧了斗篷,静悄悄返回了。他尚未表态站哪边队,被揪出毛病可没人救他。牢房中,水继续滴滴答答,白德霖闭着双眼,两行清泪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