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什么打动说服我?”男子的手下滑到白德霖膝盖,摩挲着。
再迟钝都发觉不对劲了,何况白德霖不是雏。他装作不懂:“我存储有5000000星际币,只要您开个数字,我都奉给您。”
男子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倏尔笑道:“别装傻。你知道我不缺钱。”
白德霖闭了闭眼,声音涩然:“那请恕我离开,我不能答应您。”警惕心升至最高,他有预感对方不会轻易放走他。他记得仆从走时,房门发出轻微响动,分明是……落了安全锁!
谈判破裂,男子露出真面目:“你能走得掉么?”
白德霖估计对方练过搏击,但纯粹身手较量他不会输,就怕特殊手段,因为这密室大有奥妙。他刚发力起身,下半身像被黏住似的,居然无法挪开!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在他迟疑的一秒内,男子揿下按钮,软椅扶手被顶开,两根明晃晃机械手探出来,将他禁锢得死死的。
白德霖不掩饰惊慌:“您不担心被披露吗?”
男子阴恻恻地笑:“貌美男子甘愿献/身,作为获得帮助的代价,事成又反悔,这故事不罕见。你别反抗得厉害,在瓦列科夫的宴席上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弯的,和谁做不是做。”
“您若让我当上位的,另当别论。”
“想得美。”三只机器人从暗门鱼贯而入,男子指挥他们连人带椅搬运走。中间那只伸出变为针筒的手臂,快速戳了白德霖脖颈一下。几乎没反应过来,他便沉入睡梦中。
白德霖的意识在遨游。他仿佛变回七八岁模样,在家乡的田野边撒欢。和荣耀星荒凉的麦地迥然不同,那颗星球上种植蔬菜瓜果,成熟季节嫩绿、水红等颜色相映成趣,煞是好看。
跑累的他躺在草地中仰望。澄空蔚蓝,偶尔飘过云彩。被供氧膜过滤的空气新鲜宜人,久被污浊包围的他不禁大口呼吸。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他恍然醒悟:居民呢?这儿安静得过分。他的脑袋毫无预警地开始疼痛。他好像听见母亲的呼喊:“该送你去学府啦!”转头却不见人影。
多怪诞的梦!白德霖猛然清醒。剧烈头痛立刻侵袭,他捏紧床单才能不呻/吟。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自己被放在豪华床上,手脚都被铐住,蓝发男子则站在旁边注视他,还有机器人朝他身体中注射药剂。
“氧压偏高……轻微痉挛现象……”
原来他对昏迷针产生排斥反应。白德霖喉咙发苦,他真的委屈。即使抢救顺利,他还面对如狼似虎的贵族,一味反抗会断绝他的职业生涯。从头到尾拉契就将他握在掌心。可笑叙风的隐晦劝告他没能品出最深层含义。
就这么认栽……谁能来救他?霍怀,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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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拉契家的医疗机器人水平一流,但只能给白德霖止痛、修补受损神经,至于为何造成严重不良反应,它不懂。拉契询问了它好几次,因为这款昏迷针成分据科学院称,绝对安全。收到呆板的否决回答后,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气得将它一脚踹开。
拉契本来打算玩一晚,第二天放走他,计划便天衣无缝。这下白德霖尚在昏迷,怎么和他家员工交代。他那个在瓦列科夫宴席上的助手,看他的眼神中有压抑的热度,不可能不追查他的踪迹。“找到白家蛋糕房联络人。”
霍怀在荣耀星带白鲁。昂西斯家拿出最好的招待他们,虽然被褥式样老并带着湿气,吃食也唯有营养剂。惯来听话的白鲁吵着要白德霖的陪伴,被他和莉西安抚好。他躺在床上,失眠了:白德霖怎么还不接通讯?一整晚不归的话,他就报失踪。
他羊数了上千只,光脑铃声总算响了。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号码不认识。“您是?”
对面蓝发男子无害地笑:“审判庭成员波赛冬·拉契。你家主人和我相谈甚欢,决定借宿一两日,继续聊。打个招呼免得你们担忧。”
霍怀直觉是谎话。他不动声色:“自然没问题。但我有紧急事务要向他禀报,您让他开通讯好吗?”
拉契顿了下。这细微动静被霍怀看在眼中,不祥预感更重。“他正巧内急,等回来我转告他。”
霍怀笑着感谢,关掉视频眉头却皱得死紧。白德霖是借宿过,至少有音信;而且他本能地觉得这男子危险,城府极深,白德霖识人同样准,会乐意和这种人结交?
他点开通讯录中最末端的人名:“唐纳,你知道审判庭成员拉契吗?”
“你多久没联系我了?”睡眼惺忪的年轻人嘟囔,“知道啊,庭长派的,明里暗里打压过很多副庭长派人员。”
“他有特殊嗜好吗?”
“我想想……他喜好收集男孩,宅院里包养着好几个呢。”
霍怀脸色刹那间铁青。“情报通,你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吗?”
“要查不是特别费力,毕竟敌手被击败,不甘心引退,总会设法留点蛛丝马迹。”唐纳清醒了,双手飞快在键盘上舞动。他面前摆着十二台联机的超级电脑,最中央的显示调取文件中。“有了!”
“兄弟谢了。可惜最近欠债,没钱给你……”
唐纳自嘲:“所以我为何会与没钱的无赖做好朋友啦!”却完全不在意报酬,“有空聚聚。”
“一定。”霍怀笑得畅快。那段在驻地的美好时光他铭记于心。
挂了视频,他转而呼叫彻夜批改文书的马克修:“冒昧打扰了,我这儿有份针对拉契审判员的资料,我想您有兴趣一阅?当然我有交换条件,不严苛,保证您不亏。”……
贫民住房隔音效果差,莉西被吵醒,探头一看客厅,霍怀披衣欲出行:“干嘛?”
“当骑士营救公主去。”
公主指总统千金?莉西脑补了,还真可能。霍怀长期星际配送,接触到上层人物。来往不休,姻缘不就成了?但总统千金应该被父母指婚了,对象不是他。他去勇敢地救出被关在房中的爱侣,说不定带着新娘归来呢。
莉西觉得是那么回事,送上祝福:“加油,我们等着新娘~”
霍怀哭笑不得,若店长知道他是新娘,会不会恼羞成怒?懒得辩解,他去开飞梭。
也被吵醒的白鲁却眼泪吧嗒掉:“新娘是哪个女人,他不要哥哥了……”直到在莉西怀中累得睡着。
霍怀光速启程。他心急如焚:每秒钟白德霖都有可能被扒光,绑在床柱,酱酱酿酿。他看上的人,怎么允许陌生人染指?
源将速度提升至最高:“耍上回的绝技嘛!”
霍怀自信一笑:“你看好了。”飞梭在星系中划过绚烂白痕,绕过所有慢悠悠的飞行器,十分炫酷地忽上忽下,却仍在行驶轨道上。
“好棒!”源蹦蹦跳跳。
“你负责着陆。”作秀完毕的霍怀放手给源。他得准备说辞,不慎惹恼那位,把自个搭进去关着,就完蛋了。
拉契本来气愤,命医疗机器人给白德霖灌珍惜药剂,他则眼不见为净,召唤最得宠的宠物侍寝泻/火。男孩千娇百媚,嗔怪撒娇将他哄得舒坦多了。正将人往床上揽,仆从通报不速之客前来,他想都不想吼道:“滚!”
那人却不识趣,挥手出示签盖副审判长标识的信函,坚称有急事。仆从两相为难,弱弱叩门:“小人没有权利赶走此人,请大人出面。”
拉契眸色浓黑,爱/抚男孩的手加重力道。男孩以为玩情/趣,配合地娇吟。他逐渐叫不出声来了:主人仿佛要活生生掐死他一般,捏得布满淤青都不停手。“您……怎么了……”
那刻他想起宠物中流传的谣言:有得罪大人的前辈,被送进分解报废机器人的空间站,绞成了渣滓。他原本不屑,正直的审判官怎么会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情。现在,他信了。再顾不得容颜扭曲得难看,他哭求:“请大人放明红一马!明红知错!”
拉契这才回神,和蔼道:“你不需要道歉。我没兴致了,你回房歇息吧。”
明红尤挂着泪珠,强颜欢笑,落荒而逃。拉契表面平静,实则怒至极点。唤来家务机器人帮他更衣,他盘算着将审判长交给他的任务延缓,先设法弄死这人。
“你就是霍怀啊。”拉契以为来人是副审判长的小喽啰,对上脸才认出。平民更好办……“你家主人没开通讯?他睡得挺早,忘掉这茬了吧。”
“我同事检查发现他药片没带。不定期服用,他会发癫痫。”霍怀一本正经地胡扯,“心急得要命,请大人宽恕。”
癫痫?怪不得。拉契暗恨鲁莽,其它调查清楚了,病史却掠过。谁想白德霖有腹肌的健壮身板,竟然有顽疾?打碎牙往肚里吞,他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那你与副审判长有何干系?”
“实不相瞒,他似乎钟情于我,”霍怀低头作羞涩状,“生怕您不见我,耽误救治主人,我厚脸皮求来的。”展开信函,“没有内容。”
拉契要吐血了!但他捕捉到重点:“马克修喜欢男人?你确定?”
“我不关心。我只喜欢主人!”霍怀激动地前倾,申明立场。拉契只垂涎白德霖的身体,不会有嫉妒。相反,他更相信自己说的是真话。那场宴会上,不少贵族色迷迷地看白德霖,所以他故意演出了爱慕而不得的忠犬神态,有经验的人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