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快说说,我是一年级的,好奇啊!!”
“我也是一年级的,不过对这个伊凡·沃森早有耳闻。据说是霍顿将军的独生子。”
“这背景不是挺强大的吗?!霍顿将军啊,那可是帝国十大将军之首啊!”
“背景强大又怎样,可惜他是个废柴,年年机甲考试都是倒数,要不是碍于他的背景,早就被赶出斯图蒂斯机甲学院了!”
“年年倒数第一,居然这么废?!”
“是啊,真给霍顿将军丢脸!”
“谁说不是呢!”
“……”
“……”
“……”
这些嘲讽的话语,止不住的飘进三人的耳中。
听着这些人旁若无人的讨论伊凡的废柴程度,阿瑟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只是那双恍若薰衣草的眸子,却布满了冷意,幽幽的看不见眼底。
察觉到了阿瑟斯情绪的不对,伊凡不禁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的摇了摇头。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对这耳边的中伤之言,置若罔闻。
阿瑟斯的冷意慢慢收敛了起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可不想做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事。出于某些考虑,他必须要维持温和的外表,平易近人亲民近民。
谁叫,他是次子,非嫡。
阿瑟斯是平静了下来,可阿尔曼却没办法抑制自己满腔的怒火。
两人相视而笑的默契,像寒芒一般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里。他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这些人言语中的不屑与鄙夷。
即使伊凡的眼中没有自己……
阿尔曼的脸阴沉着,漆黑的眸子透着满满的怒炎。“你们在说什么。”一如在人前般清冷的声线,夹杂着微微的杀气。
操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围观嘲讽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些许惊惧,抿着嘴唇不敢继续出言。
阿尔曼冷笑着,冷峻而讥诮的眼神扫过,竟无人敢与其对视。“真是废物啊!像你们这种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迫于阿尔曼的威势,众人虽满心不服,却都缄口不言。
“今日,念在初犯,本殿下可以不予计较!但是……”阿尔曼的声线忽然一冷,若再有下次,必当严惩不贷!希望你们能够管好自己的嘴,小心祸从口出!现在赶紧给我滚!”
“阿尔曼!”伊凡的脸冷了下来,湛蓝的眸中尽是不满。
身为一个有尊严有格调的魔法师,他根本不屑于用自己的权势压人。这些所谓的嘲讽,不过是弱者想要掩饰自己的软弱内心而露出的丑恶嘴脸。他伊凡·沃森,根本不会在意。
而且就算他在意,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遏制流言蜚语。事实胜于雄辩,他更倾向于用自己的实力打脸。
阿尔曼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做出如此有伤他尊严的举动,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伊凡很生气!
可是,他却是个相当有理智的人。所以,喊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虽说现在的他一点都不介意暴露自己魔法师的身份,也不介意大出风头成为全帝国的焦点。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在帝国的头条上,沾染上这样的字眼。
——阿尔曼王子冲冠一怒为废柴。
——阿尔曼王子与废柴不得不说的故事。
——阿尔曼疑似和废柴交往。
诸如此类的消息,他伊凡·沃森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一点都不想!
“阿瑟斯,我们走吧!”伊凡忽然收回了落在阿尔曼身上的目光,表情无悲无喜,拉着阿瑟斯就走,一点儿都不给阿尔曼反应的机会。
阿尔曼一愣,看着他们俩紧握的双手,心像被针扎的一般刺痛。“我做错了什么?”他喃喃念道,表情不复刚刚的冷冽,转而有几分哀伤。想个被抛弃的孩子般,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他像木桩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眸中的情绪瞬息万变。
烈日灼灼的散发着光辉,在阿尔曼的脚下印出一片阴影。
“此时,若是有场雨,就更加应景了吧?”阿尔曼自嘲一笑,眼眸中铺满哀伤。
明明只是接触一天,他却像刺般深扎进了心底,想拔也拔不出来,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划的遍体鳞伤。
阿尔曼的眼睛酸涩着,他猛然抬起了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传说这样,可以不让眼泪流下。
只是,他估算出了烈日的刺眼,灼灼的光芒令他的眼睛满是酸涩。
“若是有雨,就好了!”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有雨?只是奢望。
“求而不得,大抵如此吧!”
就在阿尔曼悲伤的想要放弃的时候,天空中风云骤变。曜日顿时被乌云笼罩,继而狂风大作,雨点更是猝不及防的溅落下来。滴进了阿尔曼的眼眶,融了一眼酸涩,顺着眼角缓缓而下,直落心脏。
阿尔曼头依旧仰着,雨水不断地划过他的脸颊,感受着脸上凉凉的触感,他忽然焕发了斗志。
苍天作美,雨随心落。连苍天都不肯让我放弃,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放弃?!
……
“下雨了。”感受着脸上的凉意,阿瑟斯的目光不由得有几分涣散。
这条路,这场雨,像极了那时的街。乌蒙的天气,伴随着压抑气息……
阿瑟斯怔怔的止住了步伐,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了?”伊凡随之停下了脚步,不解的问道。
“阿凡。阿凡。”紫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伊凡,阿瑟斯喃喃念了几声他的名字,忽然伸手将他环进了怀里。“还好你没事……还好没事……”
伊凡本意推开阿瑟斯的怀抱,可听着他无意识的呢喃,身子不由的僵硬了一下,随之放软,任由阿瑟斯将他拥在怀中。
他本意只是随意唤了场雨,谁成想无意间挑起了阿瑟斯的伤痕。
看着他俊秀的脸上布满了破碎的哀伤,伊凡的心也不自觉揪了起来。
太久的埋藏,让这段久远的记忆有些模糊起来。可如今,却变得如此的清晰。
那是二十七年前,哦不,对于伊凡来说大概是二百三十二年前的一个傍晚。
和伊凡竹马相交的阿瑟斯,因为玩心大起,拉着伊凡躲开了侍卫的保护,疯玩了几个小时。
心性还未成熟的两个人,根本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危险。
直到磅礴的大雨淅淅沥沥而下,他们才如梦初醒的往家里赶去。
然而,为时已晚。
身为帝国的王子,以及帝国第一将军之子。他们家族的仇人,可以说多的无以复加。
而就在这个夜晚,一场袭杀降临在了两个人身上。
伊凡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胸口的位置。
那里曾经有道伤口,虽然现在伤痕不复,可摸上去隐隐还有几分疼痛之感。
那是一场血色的回忆。
生于他们这种家族,其实从小就遭到了严密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训练,身手绝不容小觑。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又是两个十岁的孩童,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暗影血色团的袭杀。
苦苦支撑了近十分钟,他们就体力不支了。
若非侍卫及时赶到,只怕当时他们俩都已经命丧黄泉。
但是,还是晚了。
为了救同样年幼的阿瑟斯一命,伊凡用自己的胸膛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虽然,在高超的医疗技术下,伊凡的性命无忧,可却从此成了一个废柴。昔日引以为傲的天资不复存在,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令伊凡性格大变。
若非有阿瑟斯不离不弃的鼓励与保护,只怕伊凡早已经崩溃。
……这些事,从伊凡恢复记忆来,其实已经很少想到了。
可看着阿瑟斯这破碎哀伤的表情,胸膛上那道早已经没有痕迹的伤口,就像是复发了一般,灼热作痛。
第15章
“已经过去了!”伊凡抬起头,不经意的挥散了天空中的乌云。 朦胧的黑云拨开,露出掩藏的曜日,雨也随之停了下来。
阿瑟斯依旧将头埋在伊凡的怀里,因为身高的差距,令他不得不瑟缩着身子,配上那一脸的悲伤,显得像个孩子般失魂落魄。
伊凡轻叹了口气,手一下一下的拍着阿瑟斯的后背,轻柔的仿佛抚摸一般。
渐渐地,伊凡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怀中所抱的人,体温竟然再不断的身高。
被淋病了?!这么一点雨不应该啊?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伊凡还是不敢怠慢。他赶忙放开了阿瑟斯,手随之抚上了阿瑟斯的额头。
“我没事。”阿瑟斯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不自然的眼神一闪而逝。“只是你的怀中太暖了,有点闷而已。”
见阿瑟斯脸上的红晕褪去,伊凡也放下了心,没好气的道:“闷你就不会推开吗?枉我还一直不断的安慰着你,手都酸了。”
即使闷也舍不得推开,阿瑟斯抿了抿嘴,随即荡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掩去了心头那抹失落。“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做顿午餐,用以赔罪怎样?”
“勉为其难?”伊凡哼了一声。
阿瑟斯的笑意荡开,“不,乐意之至。”
“这还差不多。”伊凡微扬下巴,点头道:“给你这个恕罪的机会了!”
在这座斯图蒂斯机甲学院,每一位学生都拥有着自己独立的一座宿舍。只要不毕业,就可以一直居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