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苏半夏够精明,从一开始就设好局,用“盗”而不用“抢”。
虽然都是不受人待见的手段,但“盗”能将事情尽可能约束在只有少数人知道的范围内,容家人处理起来也比较理智低调。而“抢”毕竟动静太大,势必会引起风言风语,到时容家为了家族颜面,就不得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对待苏半夏。
至少现在,容家算不得血海深仇的敌人。
说走就走,等容玉曜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兔子洞时,苏家兄弟和张云歌早已经离去。
容玉曜是人类,没办法变幻身形从不到碗口大的洞口钻进去。他将一张“测灵符”打进洞里,再施法召回,只从符上感应到苏半夏残留的些许灵力。
不到夕阳西下时,林深树阴的山里带着隔绝了阳光温暖的凉意。
容玉曜掏出那只纸鹤,目光穿过枝叶间的空隙看向天空:“苏半夏,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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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姐弟所住的小院里,丁晓兰手里捏着三张灵符,眉头紧锁不说话。
这三张符,正是她偷偷留在容玉曜房间里面的。灵符完好无损,这说明容玉曜房中并没有任何异常。
可有些时候,太平常就是一种异常。
直觉告诉丁晓兰,有些事情,已经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正思索,容玉凤刚好从闺房推门出来:“妈,您在这儿发什么呆啊?有事么?”
☆、越迷惑 越混乱
丁晓兰深知自己女儿性格大条,本想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正要开口,面瘫如南极冰山的容玉曜回来了。
容玉凤有些意外:“吓,这么早就回来了。”后半截关于苏半夏的话就不用问了,看这样子九成九是没找到。
再说,老妈在这里,不方便追问。
腐女是神经大条,但并不缺心眼。
丁晓兰看儿子脸色不善,当然不会问干嘛去了,而是很有艺术地问:“怎么了,这是?急匆匆的。”
“同学来电话,让我别在家待太久,大家都挺想我的。”
真不知该说容玉曜是随机应变还是腹黑有心机,总之这回答句式本身并无破绽。
“同学之间相互关心,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丁晓兰一直耿耿于怀儿子的脸色,于是毫不留情戳破容玉曜粗鄙的谎言。
“嗯,他们挺烦的!”整个对话过程容玉曜都没有停下来,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妈,我明天就回学校。”
无论何时何地,学习都是孩子们糊弄家长的最好借口,比直接跟家长谈自由、讲代沟好使得多。
比如初中时容玉凤就常对丁晓兰说:“妈,我要复习一下功课。”
丁晓兰当然高兴应了,留给女儿安静的学习空间。
事实上,容玉凤却刚好利用这难得的独处时光读完一本又一本耽美小说。
找理由、想借口,切记高、大、上!
当然,如果你原本就是嬉痞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走流氓无赖路线更加没人奈何得了你。
丁晓兰够聪明了吧?能从儿子细微的变化中产生怀疑并且推断事情真相。但,面对将面瘫进行到极致的容玉曜时,她也没有办法。
儿子进屋收拾去了,丁晓兰不敢惹,只得问女儿:“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哪知容玉凤耸耸肩两手一推,做了个非常欧美的动作:“Who knowWho care”
气得丁晓兰追着打:“你个死丫头,回老家装什么洋鬼子!你当你老娘听不懂是吧!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个正形,我看还是把你嫁到索马里去算了,反正那里也讲洋文……”
这一夜容玉曜睡不着,被子沿盖到脖子、离鼻子那么近,仿佛随时都能溢散出苏半夏留在上边的味道。
其实哪里有什么味道?苏半夏的法术多厉害,一个清净术下来,被子比被彻底干洗过后还干净。
容玉曜这种感觉,也不能说是幻觉。只能说是睹物思人,陷在情境当中了。
人类这一生,到临了回头看时,不论经历过多少段感情,最魂牵梦萦的,绝大多数是初恋。
未必就轰轰烈烈,未必就爱到心里伤到骨子里……难忘的,不过是初觉爱恋时那番小心翼翼;不过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污秽的纯粹的喜欢萌动;不过是那种就算你不是我的女(男)神,但你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窃喜、欣喜、狂喜……
偏偏这么巧,苏半夏就是容玉曜的初恋。
面瘫君爱上的,是一只藏了许多秘密会逃跑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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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这么多人,晚上睡不着的可不止容玉曜一人。
同一座古镇、同一座容家大院里,容中兴和丁晓兰夫妻正替儿子担心。
白天时,对于在城市所见一切,容白长老都已经对容中兴如实相告。只不过,这位满头白发德高望众的长老就算目光匪浅,还是没能准确探出容玉曜对苏半夏的爱恋来。
长老只透露出一个信息:“玉曜这孩子从小就稳重,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倒是玉凤,我活了一把年纪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的姑娘家。家主治家严谨,这一点容家人都知道。可玉凤……唉!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居然和两个男子租住在一起。其中一个是苏前辈,另一位则是男子气概不足的寻常人类男子。除此之外,那屋里还有苏前辈收留的一只亡魂和一只百龄化形小刺猬。”
容中兴脸色发绿:“玉曜知道这件事么?”
“玉曜知道的,他常去,而且跟那些妖魔鬼怪感情挺好。还有啊,魔族聚落有个本事了不得的杀手叫做高学书,最后还认了玉曜做大哥。”
容中兴脸色绿中带黑,直想立刻起身回去将那小畜生千刀万剐。
妖魔虽有好坏之分,但交之过深必会遭罪,这已经是容家的家训。
五百年前的容德瑞不就是最好的榜样么?
容玉曜不仅眼睁睁看着肉眼凡胎的至亲姐姐陷于“妖魔窟”中而不救,还与魔族称兄道弟,简直可恶之极!
□□父母对子女的爱,从来都表现在两个极端方面:要不就溺爱到死,要不就严厉到底。理性教育从来都少。
毫无疑问,容中兴就属于严厉派,虽然他从来不曾动手打过一对儿女。
或许容家人里多奇葩,这位容白长老的思想又明显和容中兴不一样,他一看容中兴有发怒的趋势,立刻开解:“家主,我们容家修习玄道之术之辈,本就不是入深山避世的隐者,而是入世的驱魔人。有些家族老规矩,也应该顺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玉曜与魔妖二族交情,对与不对且不说——我这一次领命对付毛元寿势力,如果不是苏前辈、张副总和其他几位魔族出大力……只怕不仅我这把老骨头要折在那里,毛元寿此时已经夺舍成功杀到我们容家镇来啦!”
这其中的曲折隐情慢慢展开,又比正统汇报工作更带故事性。
容中兴脸上难看的颜色虽然消失,可心里总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有一种甩不掉又查不明的异样别扭难受。
容白长老的奇葩在于,他能如此开明劝导家主对容玉曜大开方便之门,却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容玉凤,一再指出未嫁的姑娘应该如何如何。
这一天,无辜躺枪的凤姐不知打了多少回喷嚏,曾一度怀疑自己回到这山美水美空气美的老家是不是得了鼻炎。
容白长老赞许的容玉曜的优点,却正是家主夫妇担心的缺点。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容玉曜和妖族魔族之间已经存在扯不清的关系。
☆、走不了 再见面
世界大变迁,近代以来人类的无数次大小战争导致了妖族和魔族将种族源生地与人类世界剥离。
也就是说,苏家兄弟暂时回不到传说中的青丘古国去了。
被封印了五百年,那些旧时朋友有的已经重入轮回、有的失去联系不知所踪……妖族原本性格放浪,一旦化形成功便可四海为家。苏半夏和苏金婴到哪里生活都一样,但张云歌先生不同,他虽然是月魔,可老爸老妈仍在世。
人们常说父母在,不远游。别看张云歌平时一副不羁的渣攻形象,这人偏是个大孝子。他自幼和母亲感情很好,不为别的,因为身体里那一半月魔血液来自于母亲。
张云歌的母亲是月魔族魔女,父亲是天和集团现任总裁。父辈的风花雪月往事不必再提,但张云歌肩负着将天和集团发扬光大的重任,是不可能随便跟家里说一声就可以跟着苏金婴环游世界、四海为家的。
好在苏金婴自从知道张云歌是张百穿转世之后对他态度有了180度大转变。张云歌不能去流浪,那苏金婴也就不去。
顺带着,苏半夏只好跟着留下来。
公司下属从没见过张副总如此玩命的工作,仿佛出一趟远门之后产生了佛家所谓的“顿悟”,从一个半玩半工作的二世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其实张副总哪是爱工作?他是怕回家呀!
后悔得眼泪哗哗直流也无济于事。想当初老爹张崇光怕他在外面荒唐胡闹,不许他搬出去住,结果他一意孤行不惜惹老爹跳脚大骂。现在好了,那个自由的安乐窝里窝着整天不干事等着投喂的苏金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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