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原躲他那阵子,正好够他去采购锅碗瓢盆和酱汁调料,碗盘上一个个标签去干净了消了毒,整整齐齐放在碗柜里。
不得不说,刘原做饭真的是很好吃,虽说是一直在饭店干着,可做的菜却和饭点里的味道差很多,严捷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家常菜的味道,毕竟他从来没有吃过。
就如同他从来没有爱过,如果没有严墨斩钉截铁的态度,他至今都会觉得自己就只是护食而已。
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严捷低头思考着,不找边际的问刘原:“你一下午都忙做饭了?”
“也没有。”刘原背着他,边洗碗边说:“就这几个菜,费不了那么久时间。一下午我能搞定五桌人。”
“那你下午干什么了?”因为知道刘原没开过电视,严捷对他一下午的作为还挺好奇。
“收拾衣服,买菜,给你做饭,还有……”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就跟小媳妇儿一样,撇了撇嘴说:“还有听相声。你不让我看电视,我只能听相声了。”
“多看电视对你眼睛不好。”严捷说。
“我知道。”
再没话了。
严捷等胃里消化得差不多了,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刘原没事干,干脆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给切了,弄了个挺漂亮的水果拼盘,还带着简单的雕花。等严捷擦了头发从浴室出来,刘原正拿着小刀和一根香蕉在那儿雕小鸟。
“你干嘛呢。”
“雕小鸟。”刘原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敏感,只能赶紧自己给自己圆场:“这不没事儿干吗?你啥也不让我看,我只能雕……雕花了。”
“雕花也伤眼睛。”严捷边说边往房间走,刘原耐着性子没把刀拍桌子上,一口把香蕉头上雕了一半的小鸟给咬下来了。
“妈的还不如瞎了呢!”
他吃完香蕉,试图让自己冷静冷静,拿着果盆走到严捷房间门口,还挺礼貌的敲了敲门。
严捷坐在飘窗上借着月光看书,一个灯都没开,因为是朝西北的房间,月光都是很淡的。刘原猛一眼吓了一跳,惊奇道:“你这干嘛呢?”
“怎么了?”
“你看书不开个灯啊?这黑漆漆的不比我瞎得快吗?”他手放开关上:“开不开灯啊?”
“你想开就开吧。”
刘原把灯打开了,走进去把果盆放严捷手边:“吃水果。”
严捷瞅了那果盆一眼,数量不多,内容却很丰富,还雕了简单却精致的小雕花。他指了指用梨雕的白兰:“这能吃吗?”
“除了水果叉,都能吃。”刘原插了片橙子递给严捷:“你吃这个,这个我刚吃了味道特别好。汁儿多味甜,到底是进口的,国产橙不能比。”
严捷接了:“厨房用得顺手吗?”
“挺好。”刘原嚼着橙子:“就是这调味料你买的也太多了,很多都一样,买那么多干嘛?”
“我又不会做饭。”严捷直接把刘原以为的贴心给推得一干二净:“买齐了也好供你撒开手干活。”
“是吗?”刘原怀疑的看着他:“难道不是……”
“不是什么?”严捷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微微一笑:“喜欢你?”
☆、31
自己不提,严捷这天杀的又提出来了。刘原傻不愣看着他,一脸的呆滞。严捷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忒有意思了,把水果叉放下:“你怎么了?”
既然你都提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刘原也是做好了思想觉悟,说:“你上回不是说没这回事儿吗?你看你啊,为了我住过来重新装修了屋子,冰箱里全他妈是我爱吃的,贴那么些个便条,考虑那么细致,你说你把我当哥们儿,完全没目的,鬼信你啊?”
果然是做得有些过了吧。严捷这么想着,慢吞吞又戳了一片橙子放嘴里嚼两嚼,刘原看着他心里别提多痒了:“你他妈说话啊。”
“说什么?”严捷说:“我也不知道。”
“啊?”刘原等半天得来这么个回复,他想着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的也得和严捷较真了说:“不是,我说,喜不喜欢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严捷老老实实回答说:“没喜欢过,怎么知道?”他又不能说你身上太香了,我想咬你可舍不得。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飘窗上互看,严捷一脸的平静淡然,刘原却是心里头五味繁杂:“没喜欢过是什么意思?上回你不还说车.震.一.夜.情吗?”
“那不是喜欢。”严捷放下水果叉,把书搁到一边:“刘原,先不管是不是喜欢,你要不喜欢你就跟我说,我改进。”
这一句,到让刘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何必把话说成这样,搞得我好像生在福中不知福,好心当成驴肝肺一样。”
“如果确实对你有困扰,你可以说。”
刘原忽然就淡然了,如果不是丁鹏一开始的提醒,他大可一直厚脸皮的接受严捷的关心照顾,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可自从知道了以后,他就觉得什么都是不妥的。可他也不反感,也没有不喜欢,被人照顾和关心的滋味儿真的太好了,即便对方是个爷们儿,这感觉也太好了。
“我就想问你个想法,也没什么困不困扰的。”刘原站起来甩甩手:“得了,不问了,不知道结果也挺好,咱就这么处着,你乐意对我好我也乐意接受。”
“去睡吧。”严捷说。
刘原干干脆脆的走了,不一会儿传来旁边关门的声音。
严捷看着飘窗外的灯火,想着自己也许该是时候动手了。也许动了手,一直以来的护食行为得到了满足,他可能就不会再去对刘原那么好,刘原可能也就没那么多困扰了。
夜来得总比白天快,冬日的夜更是比白天长,严捷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飘窗上看书直到下半夜,凌晨两点多,终于站起来了。
他走到刘原的房门前,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刘原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轻微的呼吸声延绵细长。严捷坐到他身边,小心拉开沾着刘原独特香味的棉被,将他扶起来背靠在自己的身前。
月光放肆的洒满整个房间,铺得到处都是银白一片。严捷按捺了整整几个月的欲望,理智都在顷刻坍塌。从未这么近的靠着刘原,平日里隐约的芳香此刻满满充斥着他敏感的嗅觉。耐不住的牙齿渐渐显露,严捷低下头凑到刘原颈边,瞳孔中倒映着闪亮如钻的银色光芒。
牙齿刺破皮肤直接嵌入动脉,清甜的血液带着一股独特的芳香涌入口中,刘原吃痛闷哼了一声,却是被严捷牙齿上所携带的唾液麻痹了神经,头轻轻一歪,靠倒在他怀里。
比想象中更让人沉醉的味道,严捷经不住呼吸一沉,牙齿更深的嵌了进去。他忍到至今,本以为满足仅仅一次口欲他与刘原之间便能相安无事,即便他再如何香甜美味,他也不能在他身上下第二次手。却没有想到,当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入喉咙深处的那刻,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欲罢不能。
严捷渐渐开始暖起来的手覆上刘原温热厚实的大手,手指微曲扣入他的指缝,他沉重的气息越发急促,心跳的速度渐渐加快,一场不因性而开始的掠食,竟是在中途挑起了他对性的渴望。他眼帘低垂,将刘原整个搂在怀里,不舍的松口,对着伤口轻轻舔舐亲吻,将骇人的牙印抹得毫无痕迹。
照顾守护了好几个月的宝贝,终于在这一天尝到了他独一无二的美味。
严捷就这么坐在那儿,任刘原在他怀里睡得深沉,他突然明白严墨的话是对的,他不仅仅只是护食而已。
这就是他一直不知道的感情,那个所谓的爱情。
刘原昏昏沉沉地睡着,却是脑袋犯晕,突然觉得有点想吐。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竟是看到严捷的脸近在咫尺。他灰绿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美丽得如同宝石般闪闪发亮,简直……
美炸了。
“你怎么在这儿……”刘原眨眨眼睛,撑起身向后退了退:“操……头晕……”
“过来看看你。”严捷大大方方,也不躲也不闪。他意识到刘原醒的时候就提前把他放下了,所以刘原压根不知道他之前是被抱着的。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看我?”刘原脑袋里的神经嗡一下就断了,他咽了口口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们外国人概念不一样?”
“怎么?”
“你这确定不是喜欢我吗?”
严捷坐到他身边,抬手在他脸上一摸。刘原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严捷轻轻将他揽在怀里,嘴角扬起个笑容,低沉着声音道:“你说得对,是喜欢你,特别喜欢……”
刘原就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春梦。
一个不得了的春梦。
梦里一个人是他,另一个,是严捷……
南面的太阳露脸得特别勤快,只是对刘原这个早应该赶在太阳上山前上班的人来说,从被窝里被太阳叫醒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哟我操!”他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弹起来,突然被一阵晕眩激得重重倒了回去。整个房子都在转,360度无死角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