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有本事从死星越狱一次,如今就有把握越狱第二次。
主张血战派的高层,则大多也都是来自死星上的亡命之徒,是Z曾经的狱友。他们都曾是帝国有名的政治犯or被判了反人类和反社会罪的犯罪分子,当初他们借着Z的东风从死星离开,就再没想过回去。
——不自由毋宁死!
叛变了帝国的宗教大人,这次却也站到了Z的一边,因为很很显然的,他也是个惜命的主。
观点向左的两方人马谁也说服不了谁,几次开会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在又一次被嘲笑为懦弱的胆小鬼之后,Z终于决定放弃这群有勇无谋的猪队友了。他是个疯子没错,却是个理智型的疯子,反正他是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既然他们那么享受战斗,那就为我再做最后一件事吧。”Z笑的意味深长极了,又邪恶又恶心,标准的反派脸。
“我们不投降了?”教宗大人如今成了Z的小跟班。
“不,”Z摇摇头,“有他们吸引顾准的火力,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届时化整为零,顾准去哪里找人?”
“您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智者。”教宗笑的谄媚极了,一点曾经德高望重的影子都不见了。
“放心吧,我会带上你的。”Z看了眼教宗,这个干瘪的老头还有点用,最起码在蛊惑人心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技术,很有利于他日后的东山再起。
“我在帝国的信民传回消息说,皇太弟闻澈好像决定要把这一届的外骨骼装甲新秀大赛,定在新建成的拉斐尔港。”教宗在努力彰显着自己除了蛊惑人心以外的有用之处,“等这次大赛之后,皇太弟就要登基称帝了。”
“哦?”Z玩味一笑。但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来,他此时很不高兴,眉眼间俱是阴沉,“是什么给了这位殿下这样的勇气?”
选拉斐尔港举办大赛,在Z看来,简直就像是闻澈明晃晃的对他挑衅。
在折了一整个战舰的王庭骑士团、毁灭双子、智者、私生子的皇子和神眷者之后,皇太弟竟然还有勇气在拉斐尔港举办什么见鬼的新秀大赛。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惧怕Z在那里造就的恐怖传说,他看不起他!
对于Z来说,他这辈子只在乎过两样东西,他的生命和他的面子。其实这两样归根到底还是一样东西——他只在乎他自己。
他能因为逞一时之能,就入侵帝国的智脑卡巴拉;也能因为被骂一句“胆小鬼”就翻脸不认人的准备牺牲掉自己昔日的队友;自然更能因为皇太弟一个选址问题,便决定给这位“勇气可嘉”的皇太弟一个“惊喜”。
“我们、我们来得及吗?”教宗大人给Z透露这事的本意,很显然并不是让Z去作死,他只是想证明哪怕他离开了帝国,他也有他的消息渠道。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Z眯起了他的眼睛,他总是这样的喜怒无常。
“不不不,”教宗把他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顾准。”
“我说没事就会没事!”Z十分武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他总是这么的自信,哪怕被顾准逼得不得不弃车保帅,他也只是觉得顾准是个莽夫,只会逞匹夫之勇,等他有了足够的人手和武器时,不,只要有顾准的一半,他就可以彻彻底底玩死顾准!奈何……光明神暂时还不肯给他这个条件。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不过……在走之前,Z是一定要再高调一回的,谁让闻澈挑衅了他呢。一如永远的加布里埃号和荣耀的加布里埃号那样,他要玩一把大的!
……
闻澈选择在拉斐尔港比赛是对Z的挑衅?
是的,就是挑衅。
千华小姐和白鹤区长就Z的种种过往事迹,整整研究了一年Z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对于如何惹怒Z,都可以写好几本心得体会了,保证一戳一个准。
“这是我们唯一能抓住Z的机会。”顾准总结道。
狡兔三窟,从不肯真正现身人前的Z,绝对是整个叛军中最不好抓住的狡猾分子。从对叛军发起攻击的那一刻起,顾准就知道了Z绝对不是那种硬拼到底的性格。他只有在自己有绝对力量的情况下,才会像个蛇精病。而一旦他稍微有可能遇到危险,他就会迅速后撤,让人奈何不了。
惜命的疯子总是最难搞的。
幸好,Z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引他上套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必须一击必中,否则Z就会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窜三百里,在未来的十几年内别想再有他的任何消息。
“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在哪里跌到就一定要在哪里站起来,这是闻澈从小的坚持。
第70章 818皇太弟最害怕的是什么。
外骨骼装甲新秀大赛一般都会在七月底开始,八月中旬结束,为期两周,是帝国一年一度最受欢迎的夏日活动。
由皇帝or皇室成员指定决赛的举办场地,算是这项全民赛事的古老传统之一。
不过,皇室成员不可能真的任性的随便指定,他们的决定都是经过身后的团队深思熟虑数月的最明智的结果。很多时候,皇室成员的职能只是照本宣科,而不是肆意妄为。在这点上,民众很清楚,所以也很放心。
直至……
闻澈扔下了“这届外骨骼装甲大赛即将在新拉斐尔港举办”的炸弹。
星网上不负众望,分分钟的炸了。
虽然说,帝国公民普遍都很同情拉斐尔港的遭遇,并表示出了对叛军所作所为的极大愤慨,但其实他们也在害怕着越来越像恐怖分子的叛军,对拉斐尔港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从巴钦大区这个曾经著名的枢纽大区,在短短一年多内越来越低的交通吞吐量就能看出来。
不少人都宁可绕远路,也不想再踏足巴钦,他们很怕自己也会遭遇什么不测,毕竟帝国可再没有第二个愿意为他们牺牲的神眷者了。
所以,对于闻澈这个一意孤行的选择,很多人在星网上都表示了不理解。
【我一点都不想去一个让我无法感觉到安全的地方看比赛。】【每年夏天一起去看新秀赛是我们全家的传统,但是今天……看来我让我的孩子们失望了。】【哪怕、哪怕叛军如今已经被顾上将逼退,偏居一隅,离巴钦大区很远,那也不见得安全啊!】闻澈早已经料到了星网上的反应,他准备的很全面,在他宣布了结果的当天,他就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上传了两段视频。
其中一段是闻澈好不容易才根据恢复的记忆,找来的他和他母后加布里埃生前相处的珍贵片段。
那个时候还是加布里埃执政的特殊时期,身为嫡子的闻澈虽然聪慧早熟,却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苦难,还依稀能从他的眉间见看到真正属于孩提的稚气,那大概是闻澈少有的真正的童年。拍摄视频的时候,闻小澈已经救出了少年顾准。
那段录像就是由顾准负责拿着光脑录制的。
加布里埃穿了一条宝蓝色的大蓬裙,长长的裙摆蜿蜒在洁白的小羊毛毯上,显得既华美又庄重。那是加布里埃最喜欢的装束,她出席各种重大场合时的一贯打扮,引领了帝国高层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古风潮,那可以说一整个时代的难忘记忆,经典又优雅。
当皇后加布里埃恬静又柔美的侧脸,出现在全息视频里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破坏了什么。
加布里埃就坐在妆凳上,白皙的右手轻轻翻过一页金边的复古书,那本书被摊开来放在了她缀满了褶裥与缎带的大裙子上。她轻柔的念着书页上的故事,声音里包含着温情与宠溺,因为那个此时正躺在床上被子里听他念故事的男孩,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堆在他眼前。
又一个故事念完了,加布里埃合上书,无奈的看着眼前努力睁大一双眼睛,就是不肯睡去的儿子:“你该睡觉了,宝贝儿。”
“但是我还不困。”说完这话的闻小澈,就自打脸的打了一个哈欠。
他的眼皮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但他还在坚持他不困。
“你再拖延时间,也等不到天亮。”加布里埃被儿子的自欺欺人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而你答应过我的,今天是最后期限,你必须尝试着在黑暗里安眠,而不是一夜又一夜坚持的开着小夜灯。你是个男子汉了,不是吗?我记得你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是男子汉,但是没有人规定男子汉睡觉,就不能开着小夜灯。”闻澈从小就很怕睡在黑暗里,就像是他总觉得床下藏着怪物。没什么依据,就是害怕而已。
皇后加布里埃却并不想惯着闻澈,不是关于睡觉到底要不要开着灯,而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惧怕任何东西,无论是现实,还是他的想象:“妈妈希望你能成为坚强、勇敢又无畏的小王子,因为我们恐惧的往往是恐惧本身。”
“可要是黑暗里藏着刺客怎么办?”闻澈不想承认他在害怕他想象里的怪物,所以他找了一个很现实的理由。
“所以妈妈特意请来了顾准录像啊,”加布里埃冲着镜头笑了笑,就像是她在公共场合里的每一个微笑一样,总是那么的从容大气,又充满了真诚,“他会把你睡着后的黑暗房间拍下来,让你在第二天看个一清二楚,房间里什么都不会有,黑暗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