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祁国,顺昌二十八年夏。
北云国对南阳国发动攻击,北云国的军队还没有逼至都城,南阳国的老皇帝却已奉上玉玺,投降。
说来这个皇帝也不知做了什么昏庸之事,既无后人。
南阳国灭亡,九州四国,只剩下两国。
东祁国,顺昌三十八年春。
北云国皇帝驾崩,十五岁的小太子登基,然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同年,深秋。顺昌帝驾崩于未央宫,十六岁的皇太子祁暝继位,改年号为‘明晨’。
明晨帝打小聪慧过人,随着年龄增长,性子也越来越沉着稳重,玄黑皇袍加身,帝王之气,与生俱来。
北云国如今傀儡皇帝在位,奸臣把持朝政,弄得百姓日子是苦不堪言。
明晨帝登基第二年秋,就向北云国发兵,北云国毕竟是吞并了南阳国的大国,就算先帝已逝,其根基不容小觑。
历经一年, 东祁终于攻克了最后一个对敌,攻占了北云国的都城,奸臣被杀,北云小皇帝自刎于寝宫。
至此,东祁统一四国,长达七百年的四国时期彻底结束。明晨帝祁暝成为如今九州唯一的统治者,年轻而有为。
已是入冬时节,帝都安陵的雪,一直都很美。雪中的冬梅,更是美艳。明晨帝已经是十八岁的俊朗少年,众臣便动着脑筋想要祁暝选妃立后了。
然而在众臣的旁敲侧语下,这位年轻的皇帝似乎一点选妃立后的心思都没有,就连个心仪的姑娘也不见有,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一样,这不免让大人们有点苦恼。
眼看着年关将近,各个也都更加忙活起来,便将选妃立后的事先搁一旁了。
这天黄昏临近,殿外的大雪纷飞,祁暝刚从御书房出来,就不巧看到一抹白影从眼前蹿过。眨眼既失,身边的小公公只道是他累着了看花了眼。
万物都覆盖的白雪,说不定真是看花了眼呢。
可当祁暝行至温室殿时,又见到一抹白影从红梁柱后蹿过,祁暝也不管是不是眼花了,直接抬步就追着去了,跟在后面的小公公连忙唤着跟了上去。
祁暝一路来到梅苑才停下,梅苑是当年祁暝的母后再世时修建的,也就是祁暝出生的第二年修建的。
如今已是深冬,寒梅早已盛开,祁暝缓缓步入梅苑,苑中梅花傲美红艳,枝头被白雪覆盖。
“陛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先回去吧。”小路子是从小就服侍在祁暝身边的公公。
祁暝不语,依旧四处看着往里走,也不顾发衣上落的寒雪。
渐渐入深处,祁暝突然顿步。
只见红梅白雪交加中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火红衣袍以及一头少见的如雪的白发,那人背对着祁暝,看不清是何模样。
小路子想着谁这么大胆子既然私闯梅苑,想着也就出了声:“大胆,你是何人,见了陛下还不下跪?”
那人腰背身挺如竹,定如雪松,毫无反应。
小路子瞅了眼面无表情,却是目光略带好奇的祁暝。祁暝从小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却也是个不失温雅之人。
小路子见那人如此无礼,便要上前走近那人,却被祁暝伸手给拦住了。
小路子疑惑:“陛下?”
祁暝示意他们别动,自己上前缓缓向那人靠近。
“你是何人?”祁暝开口,淡而有力不失气度。
那人终于有了动静,缓缓转身,惊了祁暝。
只见眼前之人肤色洁白,柳眉微扬,一双上勾的狐狸眼妖媚而冷艳,唇角微翘,几分含笑,此间之人,少有的俊美之颜。
那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火金色双瞳看着祁暝,眨眨眼睛,却不想先行开口。
祁暝暗暗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又开口道:“又为何在此?你可知你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那人依旧不语,看了看祁暝,却是转身就要走。
祁暝瞬间皱了眉头,欲伸手拉住那人的衣袖,明明是如此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只抓住了飘落而下的雪,红艳的衣袖从指尖划过,只是一瞬一丝的触感,却让祁暝心中莫名泛起一波浅浪。
那人离了祁暝几步之距,又停了下来,祁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之人,却只见那人回首而勾唇微笑。
眉目如画,笑若桃花。芳华绝代之人,又是惊艳了谁?
待祁暝回神时,梅苑中只剩下了满园梅花,漫天白雪,哪里还有那绝艳之人?
若不是耳边回荡的那句含笑之语,祁暝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在下夙夜,寻你而来。”
夙夜?即是寻他而来,又为何匆匆离去?
祁暝看着静默的梅苑,他第一次对安静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
那日之后,祁暝几乎每天都要绕道梅苑走一遭,却也不曾再见那人。
这日在御书房,闲暇之时,祁暝挥笔作画,当顿笔之时,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皱了眉。
洁白的纸上纵横墨迹,挥显的即是一个人。
祁暝放下笔,坐下闭目。小路子默默瞅了眼那画,画的不是那红衣少年又会是谁?
小路子又看了看这几日一直有些沉闷心事重重的陛下,只叹那奇怪之人究竟是谁?又和陛下说了什么?
小路子之后让人暗暗打探了这个人,却是一无所获。
春节凯凯而来,夜晚的安陵,大街小巷都亮着红色灯笼,喜庆满满。
自从那日安陵下了三天大雪后就停了,直到今日春节又飘起了漫天白雪,为安陵又添了几分过春节的气氛。
朝臣归府过年,宫中便冷清起来。祁暝拒绝了有人跟随,连小路子都只能远远慢步随着。
祁暝披上小路子拿来的黑毛披风,撑伞步入梅苑,不仅回想起小时候母后父皇还在时的情形,欢声笑语犹如平常人家,而如今……却瞬息万变,岁月流逝,只剩他一人。
帝王之路本就是一条孤寂之路。身处万人之上,何人可同他并肩,陪他看这锦绣河山?
“你在找我?”含笑之声雪中传来,陌生而又熟悉。
祁暝回身放眼看去,正是这几日入他梦里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倾国之人。
祁暝看着眼前的人,这般大雪,寒风刺骨,这人既然穿的那般单薄。
祁暝缓缓面色带笑,温雅却又冷如白月,“上次你说寻朕而来,却又匆匆离开,今日又是为何来此?”
夙夜狐眼含笑,冷媚而勾人。他抬步缓缓走近祁暝,自觉站在了祁暝撑着的伞下,勾唇看着祁暝。
祁暝鬼使神差的还将伞向夙夜那边移了移,待他反应过来自己举止时,不免皱眉而不解自己的举动。
两人第二次见面,初次离的如此近,但对夙夜来说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
在那么一瞬,祁暝似乎又从夙夜眼中看到了那天他无意看到的一抹伤感和欣喜之色。
而夙夜已经在心中默默念道:好久不见。
“寻你而来。”夙夜缓缓开口。
“何事?”祁暝将这人无法克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尽收眼底。
夙夜微笑:“陪你过春节。”
“我们相识吗?”祁暝笑道,对眼前之人的好奇感越发浓重。
夙夜一时看着他不语,缓缓垂眼。
那一瞬,祁暝恍然觉得眼前这人面容上不曾消失的笑容有几分悲凉,顿然心中有几分不适使他拧了眉。
夙夜抬眼看他,明媚而妖艳,那样的悲凉犹如幻觉。
“或许吧。”夙夜含笑,如此答到。从那容颜上,找不到多余的负面情绪。
祁暝思量着看着他,不语。
夙夜又漫不经心道:“如果不需要,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夙夜说着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祁暝不自觉的就伸手揪住了眼前之人的衣袖,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揪住了。
夙夜回首看他,祁暝似笑非笑,“你私闯皇宫,进入禁地两次,还能一走了之?”
夙夜看了眼被揪住的衣袖,笑道:“皇宫戒备森严,我既能来这里,你不怀疑我是人是妖吗?”
祁暝轻笑,“是人是妖有区别吗?你已经在朕之手。”
“妖媚君上,如昔日西南两国,你不怕?”夙夜挑眉。
祁暝松开夙夜的衣袖,夙夜转眼疑惑,祁暝面不改色道:“那你一定是狐妖。”
祁暝答非所问,夙夜也不追究,看着他道:“为什么?”
祁暝瞟了他一眼,勾唇笑而不语,转身向梅苑外走。
夙夜伸手握住适才被祁暝碰过的衣袖,缓缓笑意更深,抬步追上祁暝道:“狐妖你不怕?”
“朕出生后不久就被挟持到它国,最后是被一只白狐所救。”祁暝看他,“我会怕吗?”
夙夜垂眼而笑,“狐狸也有好坏啊。”
“所以朕会爱屋及乌。”
小路子看着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的红衣白发少年,眉头一皱心中满是疑惑,也有些担忧这来历不明之人的目的。
小路子有小声提醒,祁暝却是不以为然。而夙夜耳朵灵,自然是听到的,却是冲着祁暝嬉笑,过年他要吃鸡,祁暝也满足了他。
这人莫名其妙出现在皇宫,还是在除了他谁都不可擅进的梅苑,而且还说是寻他而来,只为陪他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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