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鲁深深地看了眼张汐颜,点点头, 没说什么。
按照坏账算, 那就是不要钱了。张爷的一双腿断了, 张长寿大师功力全废, 这种情况下,姓马的不仅赖账还反讹,甚至找公家的人来对付他们,半点余地和后路都不留。小老板要是不拿点手段出来, 往后谁都当她好欺负,生意不好做,手下也没法管了。
马教授见张希明残了,张长寿废了,如今出来主事的是张汐颜一个小丫头片子, 是真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小丫头片子能顶什么事, 领他们进山, 能让柳雨用几个捕兽夹逮走,要不是柳雨放她一马,现在什么情况都难讲。他们住院期间,她那么大方地花钱,还不是花钱保平安,想用两句话就吓唬倒他,开什么玩笑。他随手一个举报过去,让这小丫头片子识趣点,这是首都,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不是他们能乱来的地方。
他就在家里等着,看那小丫头能玩出些什么花样,结果等到她说的还款期限过了,仍旧一片风平浪静。他打电话给民宗协了解情况,那边的回复是,“你们之间的债务纠纷,自己协商解决,协商不了找法院。”说完就挂了电话。
总而言之就是民宗协不管这事。
下午,程教授给他打电话,问他把尾款付给张汐颜没有。
马教授回,“老程啊,不是我不付尾款,是赞助商失踪了,联系不上,没钱。”他满是为难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呀,还找上门来说什么给我最后通牒,恐吓我,你说这是什么事。”
程昆明沉默两秒,问,“张汐颜到你家找了你?”
马教授说,“对呀,没见过她这样的,带着人,找到我家,那态度之嚣张,限我今天下午两点前还清,她不仅要尾款,还要什么滞纳金住院费,连你的那一份都要算到我这里,你说过分不过分。”
程教授问,“你没给?一分钱都没给?”
马教授说,“我哪里有钱给。”
程教授当即挂了电话,过了两分钟,又打了过来。他对马教授说,“老马,你现在立即带着钱去昆明找张汐颜赔礼道歉,她说多少就多少,她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跟她玩花样。”
马教授说,“程教授,我真的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程昆明说,“她性子倔认死理,从来不开玩笑说大话,她说是最后通牒,那就是。”他顿了下,说,“为你这事,她哥残了,她爸废了,她都找到你家里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说完,不等马教授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马教授哼笑一声:这是帮小丫头讨债来了。
第二天大清早,天刚亮,马教授被他老婆尖锐的叫声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身,拿起眼镜,拄着拐杖出了房门,问,“怎么了?”话说完,就见到屋子里到处都是死掉的蟑螂老鼠蜈蚣和蛇,从一楼客厅到楼梯,到二楼走廊全是。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死蛇虫,见他养的那缸鱼也全都死了,盆栽的叶子全掉不说,还散发出恶臭味。
他老婆大喊,“老马,老马,这是……这哪来的这么多死东西?”喊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
马教授从牙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张汐颜。”他当即给民宗协打电话。
民宗协告诉他,“我们这里不管死老鼠,你和张汐颜的事,自行协商或找法院。”然后挂了电话。
马教授:“……”他又打电话报警。
警察来了后,问他,“你家是不是放毒、鼠、强了?”
马教授:毒、鼠、强能引来这么多东西吗?他说,“张汐颜,是张汐颜搞的鬼,她是道士。”
出勤的两个民警满脸无语地看着他,其中一个问,“哦,你的意思是道士做了法事招来这些?”
马教授赶紧点头,说,“对对对,就是,就是。”
两个民警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无奈:这还是个教授呢!
一个民警问,“法坛在哪,带我们去看看。”
马教授说,“我不知道她把法坛设在哪,但她昨天来过我家里,肯定在我家放过东西。你们要相信我,这真是她干的,她敲诈勒索我不成,就用这个来恐吓我。”
两个民警坐下,向马教授详细雨地了解过情况,根据他提供的信息,也查了下张汐颜的信息。她昨天下午就坐飞机飞回昆明了。妹纸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标准的美女学霸,履历档案干净得连个机动车违章都没有。她所读的学校,从初中到大学的分数线都是真学霸才能达到的标准,这又要保持优异的成绩,还要学会在半夜三更从昆明往北京的马教授家里放死老鼠的本事,如果不是不严肃,民警很想问:马教授,您是看修仙小说走火入魔了吧?
他们调取监控,什么发现都没有。
至于马教授坚持要告张汐颜,民警很无奈地告诉她,“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马教授又说他因为张汐颜的事找过民宗协,让民警找民宗协核实。
民宗协把昨天马教授举报张汐颜,以及他们找到张汐颜了解到的情况,详细告诉了民警,问,“怎么?马教授找完我们民宗协,又找你们派出所了呀?”
民警跟民宗协通完电话,也是无力吐槽。他们让马教授自己把家里的老鼠和蛇扫扫吧,就准备走人。
马教授让民警先不要走,他现在就给张汐颜打电话,并且开了免提,还让民警录像取证。
很快,张汐颜接通了电话。
马教授气势汹汹地问,“张汐颜,你在我家里弄这么多死老鼠和死蛇,你要做什么?”
张汐颜冷笑,“你怎么不说我给你扎小人。”
两个民警很无奈地互相对方:当老赖,扎他小人算什么,美女学霸说不定还会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他。
马教授说道:“你就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张汐颜问,“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扎小人了?”
马教授说,“你敢承认你往我家里放蛇和死老鼠威胁我吗?”
张汐颜一本正经地说,“嗯,我从昆明隔着两千公里直线距离扔了一窝蛇鼠到你家恐吓你。马教授,蛇鼠都可下锅食用,希望您吃得开心,用餐愉快。”她说完挂了电话。
马教授,问民警:“你们不信吗?”
两个民警一起看着他,用眼神表示:您看我们能信吗?您当您的老赖,别折腾我们,行吗?
马教授让民警等等,他又打电话给程教授,说张汐颜往她家扔蛇鼠。
程教授沉默好几秒时间才说,“老马,驱使蛇虫是巫教的本事,张汐颜是道家。”
马教授的心念一动,叫道:“是柳雨。”
程教授说,“柳雨在大山里扶贫,你欠张希明的那点钱,还没柳雨捐给山区的零头多,她才懒得搭理你。”他说完,挂了电话。
两个民警直接走人。
马教授只好去请那些道长和大师来看。
来的这些道长和大师们,有些到门口看了眼大门扭头就走,有些进门看了眼地上的蛇虫也转身就走。
马教授连续遇到三波这样的,眼看天都黑了,赶紧拉住请来的那位老道士,塞了一个大红包,问他,“怎么看一眼大门就走了?”求道长指点一二。
老道士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请来每个的人都这么说。马教授恳请道长出手,他愿意加倍给酬劳。
老道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上前两步到大门口,拂尘往大门上一扫。门上浮现出一个太极八卦图案,在两个阴阳鱼的位置分别以阴刻和阳刻的手法各有一个古篆“张”字。“谁替你解,谁就是跟他们结仇。”他说话间,那图案又渐渐消了下去。
马教授问,“道长,这个,找民宗协,他们管吗?”
老道士觑了眼马教授,说,“那得看你惹的是什么事。人家既然敢划下这个道,就不怕你找人。你啊,这是把人得罪死了。” 他说完,一甩拂尘,拨开马教授的手,走了。
马教授连追好几步都没追上,肺不好,跑几步就喘,踹了几口便突然咳嗽起来,他猛咳几声,突然吐出一个大血块,里面还有细小的虫子在扭动。
马教授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子一软,摔坐在地上。
老道士回头看了眼,摇摇头,走了。
门上的印记是新下的,蛊是两个多月前中的,人家上门来找过他,给过机会,他却结成了死仇。现在求人替他化解,谁帮他,谁就是跟人结仇。不是姓马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把人惹急了眼,人家不会这么做。
☆、第42章第 42 章
马教授当天晚上住进医院, 老婆、女儿和女婿都赶了过去。
他老婆吓坏了, 见到女儿、女婿,倒豆子式的把昨天张汐颜来家里威胁恐吓到今天家里出事一股脑地全说了。“说是你爸欠他们的钱不还, 可你爸这身病还是他们那里弄出来的,正在起诉他们,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闹上门来了。”
女儿、女婿问报、警、了吗。
他老婆回答,“报、警、了, 警、察、来了, 说没证据。”
马教授做完检查出来, 见到女儿女婿,让他们立即带着钱去昆明找到程教授一起去见张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