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不能控制其他丧尸的行动!
无法使用前世全部能力的楚墨有些不开心。
他看着身前在火焰中挣扎的声音,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树藤。
乖巧的树藤似乎察觉到了主人不甚愉悦的心情,用柔软的枝条蹭了蹭楚墨的手心。
空气里有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
在医院里寻找易燃物其实的一件并不困难的事情。
医院使用的消毒酒精浓度高达75%,比酒精浓度最高的白酒还要高上3%。
其实这样也不错……
楚墨看着在火影中翻滚的身影想。
据说火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之一,其残忍指数甚至超过了十大酷刑之一的千刀万剐。
楚墨被火光照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和那个婴儿的死法一样……
刚才还在剧烈挣扎的姚汤此时已经一动不动,一双眼却仍睁着。
也许这就是死不瞑目吧?
楚墨知道,很快他就再也不会挣扎了,很快他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其实这样死去有什么不好呢,干净、痛快,不会再被伤害和背叛。
楚墨睁着眼,静静地看着眼前渐渐减弱下去的火光。
你看,每个人都是会死的,那么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墨看着已经安全变成了一具焦尸的姚汤。他静静地看了他很久,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那人的手臂,随即又从哪里刷得撕下一块肉来。
楚墨将那块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随即皱了皱眉,将它整个吞了下去。
他站起身转身离开,随即却又转头看着姚汤已经被烧成黑炭的尸体,像是那可惜难得的火系的食物,却还是转身离开。
算了……这末世,最不缺的便是食物了。
楚墨勾了勾唇,转身消失在了转角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从小酒精过敏的作者其实并不怎样了解酒这种物种→→我见过的酒精浓度最高的白酒是湖北襄樊的“霸王醉”,72度。一般国家规定允许生产白酒的最高度数为68度,但更高的一定有→→据说某些战斗名族的酒可以高达95度……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喝酒精→→
另外关于火刑和千刀万剐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觉得当然是凌迟更痛一些……但大部分人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一般酷刑的排行榜里火刑一定是会在前三名里……但凌迟就不一定了……于是我被说服了ORT
☆、第 9 章
也许,人类这种生物最神奇的地方,便是他们总是能够在一片绝望中找到希望。然后,就像是找到了某个支持他们活下去的信念一样坚持下去,不管现实如何。
他们不是动物中速度最快的,也没有锋利的爪牙,可以飞翔的翅膀,他们有的,只是一颗坚强的心。
也许人类确实并不优于其它生物,但他们却有着其它生物无法拥有的信念。
他们管困境叫“磨难”,他们相信经历艰难困苦之后的自己会像打磨之后的玉石一样熠熠生辉。
他们用阴影来勾画阳光的方向,他们说冰雪是来年丰收的预兆。
他们相信命运由掌中纹路预示,再紧握双手告诉自己——现在命运就在我的手中。
体型娇小的女孩用木棍狠狠地砸向身边的丧尸。体型硕大的丧尸却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他顿了顿,随即,肤色青白的丧尸又咆哮着向女孩扑去。
苗香微微晃了晃,她用脚跟站定,调整了一下方向。随即,女孩突然弯下腰。她往地上一扑,用手中的木棍狠狠的砸向那只丧尸的腿。
——正中膝盖的位置。
木棍应声而断。
狰狞的丧尸终于轰然倒地。
苗香翻身压上他的身体,不顾身|下丧尸尤带鲜血的嘴边不断滴落下的涎水。她就这么盯着他。
身|下的丧尸面孔狰狞,不断挥舞着双手,眼目血红。
脸色苍白的少女微微喘着气,她的手中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略显阴暗的手术室内闪着阴冷的寒光。
苗香紧了紧手中的刀,眼前又浮现出了刚才楚墨将刀递给她时脸上略显犹豫的表情。
他看着她,眉眼里满是担忧。
就好像在看一只被激怒却过分柔弱的小兽。
苗香的手又紧了紧。
她知道,他在担心她。
要就这么杀死一只丧尸,确实是一件不那么简单的事。
然而……
苗香想起今早时姚汤那空无一人的床铺和走廊里一片狼藉的场面。
那个孩子……他才十八岁,他有那么厉害的能力,他不该就这么毁在了这些丧尸手上!
这些……吃人的畜|生。
苗香微微顿了顿,她看着身|下的丧尸,眯了眯眼,随即将手中的刀锋狠狠地刺|向他的眉心。
鲜血奔涌而出。
苗香站起身,却有些精疲力尽似的晃了晃。
“苗香……”略显迟疑的语气。
苗香回头,女子清秀的脸上还带着被喷溅上的血迹。她眨了眨眼,楚墨正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苗香看着那个眉眼温柔的男子眼里止不住的担忧,突然笑了。
一身狼狈的女子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脸色苍白,唇边却似是带着一抹笑意。苗香看着楚墨:“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嗯,”楚墨皱眉看了她片刻,“……青出于蓝。”
苗香似是忍不住地笑了笑。女子的身形微晃,笑容却愈发明亮:“我算是为他报仇了吧?”
她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边,弯腰坐下:“我记得我刚上大学那会,每次看到小白鼠就会害怕地全身发冷汗,后来还不是能淡定地用它做各种实验?不过是丧尸罢了……”
女子抬起头,看向楚墨,眼角渐渐带上了一抹狠绝的笑意:“不过是丧尸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吧?”
楚墨眯了眯眼,他看着苗香,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已经低下头的女子却明显没有在等他的回答。苗香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术刀和不远处已经断裂了的木棍,突然笑了:“楚墨,你知道吗?其实我那时不让你一个人去拿木棍,不是因为担心你会有危险,我只是……在担心你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接我了……”
她抬头,看向楚墨:“那时我们非亲非故,你凭什么会再回来救我呢?虽然一起出来我可能会被丧尸杀死……但若是让你一个人走了,我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呢?”
女子的表情淡漠,却显得那么悲伤。
“我知道……没关系的。”楚墨看着苗香。他走到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眼里仍旧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没关系的,苗香。”
苗香抬头看向楚墨。楚墨正逆着光,长发披散的男子浑身都被明媚的阳光包围着。他看着她,眉眼温柔,笑意温暖。
“你看……我从那么早以前就在算计你,可是那能怪谁呢?!”苗香突然哭笑了起来,她抬着眼看着楚墨,也不知在问谁,“可是这能怪谁呢?……这世道早就坏掉了啊……当第一只丧尸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
楚墨眯眼看着地上明明在笑却悲伤的像是在哭泣的少女。他俯身慢慢地抱住她,轻轻的念道:“是啊……能怪谁呢?世道如此啊……”
末世里的人们,哪个不曾怨恨地想过,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人类有那么久的历史,年华有那么久的岁月……为什么末世就会发生在现在?
发生在我生活着的年代?
它为什么就不能发生在我出生之前或者死去之后?
如果那样,我是不是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朝九晚五,甚至夜夜笙歌。
那么久的时间里,那么多的人都能享受的生活……为什么到了我这就戛然而止了?
凭什么……是我?
但是哪有那么多的凭什么呢?
楚墨抱着怀中不住颤抖的女子,微微眯着眼看着前方。
佛说今生苦、前世劫。
我也曾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就要经历那些?
我的全心相待,那人怎么就舍得那般辜负?
为什么因为我是丧尸,我就得低人一等,我就该被那般侮辱轻视?
我亏欠了谁,又辜负了谁?
但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眉眼温柔的男子低声地笑了。他微微偏着头,眼里是渐渐聚起的血色。
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既是没有意义,又何必有答案?
我只要保证这辈子……都再无人可伤我辱我。
前世总总,总有一日,我会一一奉还。
今生我定不会重蹈覆辙。
若不是因我信你,你怎可如此伤我?
从来恨意集聚,结一世之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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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总是带着点洗涤尘世的意味,让人无端觉得心情舒畅。
苗香坐在病床上,看着楚墨小心翼翼地用火烤着被串在棍子上的肉块——那棍子是用在手术室找来的镊子做的。
男子举着手中的肉串,离火源却足有三尺的距离,微微皱着眉,似是极度畏惧火源的模样,却还是表情认真地慢慢烤着手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