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最合适的工作就是雇佣团。
楚墨的异能升级主要靠对战使用——他的异能本就是攻击技能,其他温柔的使用方式对提高他的异能等级根本没有多大作用——来升级,从一点上看,他若只是待在凌云里,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提高异能。
当然最重要的是——
他的能量补充根本不能在凌云里进行。
楚墨是丧尸,无论等级如何提升,身份如何高级,丧尸补充能量的唯一途径一直只有一条——吸食人的血肉。
他是可以通过吸收其他丧尸吸收的能量来得到所需能源,但一来这味道不如何——是根本没有味道可言——二来……凌云不比别处,那高大的城墙上没有一处不安了电磁波干扰仪。
楚墨他吸收属下丧尸的能量哪怕不需要面对面,但能源连接总要吧?
这般一干扰,要他怎么吸收?
不补充能量,难道要生生的把自己饿死不成?
好在现在凌云的人员安置方面做得还不是很好,他还有机会找漏洞来填填肚子。
但楚墨知道,这不能长久——最近慕寒远工作的一大重心就在于这。
现在还好说,以后要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干啃提供能源用的丧尸晶核吧?
——所以获得一个可以以“正当理由”出入凌云的身份,迫在眉睫。
“……”慕寒远看着楚墨,抿了抿唇,反射性的想拒绝,但话刚到嘴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楚墨正睁着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我……”
——慕寒远为什么不想让楚墨出去工作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想把楚墨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让他只能依靠他。
对——“困”。
这种心理其实和楚墨当初不愿意让肖语拥有异能的心思是一样的。
——如果你没有了自保/谋生的能力,那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那么无论我将来对你做多过分的事,你都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哪怕……那时的你再厌恶我。
这种心理,有一个很文艺的说法——“金屋藏娇”。
然而此时,慕寒远却明显不能再这么做了。
——之前他是拼着楚墨不知道又无法明说,只要楚墨无法明说,他便能一直这么“自私”下去。
然而现在……已经有人因为这种事情那样的诋毁楚墨了,如果他还不同意——楚墨会怎么想?
那便不就是明着……想把楚墨当笼中金雀一样吗?
然而虽是这么想着,心里总归还是……不甘心。
慕寒远沉默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微蹙着眉头,眼神沉沉的看着楚墨。
“……寒远?”楚墨的眼神闪了闪,嘴里却是轻柔的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慕寒远在这一刻觉得心里十分郁卒。
他突然想——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他知道我对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知己间的感情吧?
他知道……我是喜欢他的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楚墨他——一直都是一个那般聪慧、通透的人啊。
那他现在这样,是不愿意吗?
可是既然不愿意——又何必那么委曲求全的留在我身边呢?
慕寒远抿了抿唇,只觉得心底又酸又涩。
因为他突然想——
能让楚墨那般卑微的原因能是什么呢?
大约也不过就是——因为不想让肖语受委屈吧?
毕竟哪里能有比凌云能安全的基地呢?
又有哪里能有比凌云城主府里更安稳的生活呢?
慕寒远站在楚墨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楚墨正坐在他身前的沙发里,一楼的窗帘不知为何被拉着,室内显得有些暗沉。
慕寒远静静地看了楚墨半晌。
看他一头乌黑的发;
看他一对潋滟的眼;
看他形状宛好、宛如玉石的下颚;
看被衬衫遮掩下显得分外纤细、一盈而握的腰身;
看他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而解开的第一颗扣子下露出的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的呢?
他本来就该是他的不是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比他们两个更般配呢?
慕寒远看了楚墨半晌,突然伸出手。
指尖轻微的触碰到楚墨脸侧,楚墨一楞,慕寒远却轻微的调整了一下手的角度,顺着楚墨脸颊的弧度慢慢摩挲下去。
触手的肌肤感觉很冰冷,摸起来却是细腻柔滑,手感极好。
慕寒远的动作很轻、很慢,却不知为何带出了一种别样的意味。
明明不该有任何感觉,楚墨却在这一刻好像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嘶麻感,顺着被慕寒远触碰到的地方直直传来。
——很痒,却很轻微。
——但那绝对不是一种好受的感觉。
——相反的,当那感觉积累、叠加,绝对是一种……类似于窒息的难受感。
——无助、绝望,而无法摆脱。
楚墨的瞳孔微微一缩,微微撇了撇脸颊向一侧躲去:“寒远……?”
慕寒远却没有回话,男子又向前走了一步,原本就紧密的空间这下挨的更紧了。
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慕寒远并没有理睬楚墨刚才逃脱的动作和委婉的拒绝。
他上前,更紧密的……将手指触于楚墨的脸颊。
起初只是十指的微微触碰,后来开始变成了手指的摩挲、以及手掌的抚/摸;
摩挲的部位也渐渐下移,顺着楚墨的脸颊滑到了微敞着的领口里。
肩胛、颈侧、锁骨。
楚墨起初楞了楞,后来开始不住的向后躲闪。
两人离得太近,他这般躲闪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相反的反而带出了一丝欲绝还迎的意味。
慕寒远看着楚墨,眼神暗沉。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有些灼热。
此时的楚墨看起来看起来有些可怜——楚楚可怜的那种可怜。
他微低着头,显得有些狼狈。
慕寒远的手正摩挲着他一侧的锁骨。
楚墨的手却不知为何仍抓着身下的沙发,没有抬起阻止。
慕寒远的手微顿了顿,慢慢的向下,停留在楚墨衬衫第二颗扣子那。
——要解不解的姿势。
楚墨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冷。
楚墨穿衣服喜欢把所有的扣子都严丝合缝的扣好,从第一颗到最后一颗。
之前与赵莲苏和孙洁争执时由于动作剧烈,不慎打开了第一颗扣子。
——然而只有第一颗。
有时候如果有个同性和你开玩笑似的摸几下你还能告诉自己他不过是在开玩笑;
但如果他开始解你的衣服了……
你还能这么告诉自己?
楚墨抬起头,看向慕寒远,仍旧没有动作,却是面无表情的道:“城,主?”
在这一刻,楚墨的眼神绝对是冷的。
慕寒远的手就这么堪堪的停留在了那。
他突然有些想笑——
这人是在威胁他吗?
用这种……看似强硬实际并没有什么作用的口头威胁?
其实慕寒远是解过楚墨的衣服的——在那时中了麒麟姬的毒的时候。
慕寒远还记得那时楚墨的眼神也是像现在这样——
安静、冷漠,又带着一点他看不懂的阴沉……和悲伤。
他让他解他的衣服,原本一丝不苟的淡蓝色衬衫在草地上逶迤了一地;
然而那时的他却不允许他亲他,每次慕寒远想假装被药性冲了头脑附身去亲他时,楚墨都会面无表情的躲开。
——楚墨允许慕寒远用他发/泄,却不许他对他动情。
慕寒远还记得那时的整个过程里,楚墨都没有看过他——他的一双眼,一直看着天空。
慕寒远不太明白楚墨为什么这样——分明那么厌恶,分明在他碰他的第一刻就想杀了他。
然而楚墨就是不挣扎,他就好像在等他……自己停下来。
两次都是这样。
慕寒远就真的……停了下来。
他看向一旁窗台上的那盆吊兰——原本只是枝条茂盛的植物此时墨绿的枝条此时蔓延了一地。
——它足足长长了一人多高。
植物暴长——这一般只会出现在木系异能者情绪极不稳定的时候。
然而那么生气……为什么还要假装?
慕寒远沉默地收回手,看着楚墨。
楚墨却是再次低着头,不发一言。
于是慕寒远沉默了半晌后,低声道:“我先走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楚墨没有回答。
慕寒远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却听身后的楚墨突然开口道:“桂花糕。”
“……好。”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待慕寒远离开后,楚墨抬起手——那一直不曾举起的手上,十指皆变成了乌黑的指甲,尖锐、过长的指甲将手下的沙发戳出了好几个极深的洞。
楚墨眯了迷眼,将眼底深处的那一抹血色掩去。
眼前的玻璃茶几上还摆着一杯茶,这么长时间了,仍在冒着热气。
楚墨安静地坐着停顿了片刻,抬手去取桌上的杯子。
白玉色的手纤细修长,动作宁静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