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和他师弟一样白衣执剑,气度卓然,同出一辄的少年,那又怎样?速度再快,在化神大能眼中,那就是个慢动作回放,莫问清清楚楚看到——炎祈这小子化形是不带衣服的!
其实师弟的徒弟也没有多省心啊。
华羽之前看过一次,依旧忍不住叹气,“南泽不知要操多少心。”
小狼崽子不是不会化形,也不是化形出了差错,而是在认知中,正确的化形就该只有一条兽皮裙,就是不会连着衣服一起变换。
楚南泽要怎么操心另说,现在他看见上山来的三个人,表情可不算好。
因为他的形象太不好了些。教训炎祈爱逞强是一回事,像是楚南泽自己,更是不肯让人看到自己衣衫破烂的样子。
穿在身上的法衣就是普普通通的制式法衣,如何能挡住劫雷天威。破损了且不说,还有些地方带着焦黑与血渍。劫雷之力还附着在伤口上,即便止住了血,口子仍合不拢,透过白衣依稀可见,触目惊心。楚南泽盘腿坐在地上,头顶玉冠斜戴,束好的长发凌乱地落下,垂至胸前,平白消去往日凌厉的气势,透出几许虚弱。
“师父。”炎祈瞧那伤口,都要被吓得半死。他的师父最是喜洁,却连整理一下形容都未做,可见伤得多重。然而,话到嘴边,又不知该继续说什么,这是师父,再卤莽也不能责骂,于是只好又喊,“师父。”
不敢往前再走。
以往都是他嫌弃徒弟脏乱,现在这孽徒还敢嫌弃他!楚南泽看着装束整齐,好比世家子弟的徒儿,淡淡地掀起眼帘,“过来。”
不是叫莫问和华羽。莫问还可能是顾及他伤势失了分寸,华羽铁定是特意赶着来看笑话的,也不知等上一等,他连回复灵力清洁一下,换身完好的衣裳的时间都没有!
华羽把楚南泽从头看到脚,挑起眉笑得肆意张扬,就差没放声大笑了。
莫宗主:“……”
现在告诉小师弟,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成不成?他和幸灾乐祸的孔雀不是一伙的啊!
炎祈:“……”
混帐!那只孔雀又调戏他师父,还占他师父便宜!师父这样衣衫凌乱被人看了去,是要负责……啊呸!一定是狡猾的羽族的阴谋!
就算华羽是他师伯,不久前还帮了他一把,但觊觎他师父的禽兽还是走远点吧!
现在他的师父急需一件衣服,炎祈是这么认为的,但脱了自己身上的这件下来……他是没问题,师父一定要生气。而储物袋才收拾过,里面压根没放备用的衣物,那么就只有……
化形是由妖族强烈意念所控制的。
在场的人切实地体会到了这一句话的真实性。
华羽的笑都僵硬了片刻,无他,被打脸太疼了,才说了狼崽子的化形快没救了,结果人家转头就能用皮毛化出一件和楚南泽穿惯的那件法衣一般的白衣出来,不过多一个毛茸茸的围领而已。
比不上华羽的羽衣,却也足够精致了。
被华羽盯上,炎祈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毕竟身为曾经甚至未来的人生赢家,打个脸不是很正常的事?
而更重要的是,炎祈不由得想到——我对师父辣么好连自己都要感动了!
☆、第二十二口锅
妖兽天成,能够自幼就开灵智进行修行的妖兽,更是注定要成为妖修的,他们往往都很有些来历,多多少少与上古有牵扯,皮毛所化的法衣,当然效力不凡。
炎狼一族隐世不出,华羽也不清楚炎祈身上是带了哪种血脉,是啸月的天狼,还是控火的……控火的狼却不好找。总之炎祈皮毛所化的衣服,也还很有来头的。
既然不是凡俗的衣服,自然有神异之处,那带毛领子的华裘仿佛自有意识,轻柔地裹在楚南泽身上,严严实实不再露出一丝肌肤,略一低头连半张脸都陷在柔软的皮毛中。
至于防御能力恐怕尚有欠缺,这也是炎祈自身修为尚浅的缘故,待他也到了金丹到了元婴,皮毛化衣也可如华羽羽衣一般称作宝物了。
那么问题来了,亲眼见证了徒弟化形的大进步,感受到徒弟浓浓的关怀,楚南泽感动吗?
呵呵,楚南泽简直要感!动!死!了!
先解决两个看热闹的,楚南泽干脆直白地开口送客,再厚脸皮的也不好硬是留下来打扰他巩固修为了。
莫问和华羽走了,岁寒峰上就没有家丑外扬的问题了,楚南泽尽可和乖徒儿好好算一算账。
没错,楚南泽不是急着闭关修炼,他满心都想着教训他的好徒儿呢。
“再走过来些。”楚南泽的表情有些古怪,可炎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之前又耗费心神过多,哪里能察觉到不对。
师父吩咐,徒弟是要听的。素来尊师重道的炎祈挪上前两步,半蹲在自家师父面前,正对师父俊美的脸——靠得太近,炎祈晃了一下神。
抬手就狠狠弹了炎祈一个脑门崩,楚南泽咬着牙出声:“孽徒,你真是好得很啊!”
说完这句话,积蓄的力量在不断治疗伤势的同时终于剩出一点,一点便足够了,足够楚南泽对自己施展一个涤尘术。
身上穿着的白衣所染血渍尽数消去,由于骤然被裹紧而使皮肤上沾上的黏腻感觉,似乎也好上不少。楚南泽这才平静下来,发现发冠不整,索性拆了白玉冠,任由三千青丝垂下,服帖地披在脑后。
炎祈终于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的师父是个洁癖啊!结果炎祈直接用法衣把他师父裹紧了,连带原先的脏衣服一起……
本来楚南泽的外衣已经脏到他难以忍受了,好在这宽袍广袖的,又因着天劫劈过有所破损,松散不少,他才能勉强安坐,告诉自己其实上面的血渍焦黑沾不到自己。然后他就被徒弟坑了一把……
谁特么换干净衣服的时候不会先脱下旧衣啊,哪怕先说上一句呢,楚南泽好好换了衣服也只会高兴徒弟贴心,现在……呵呵哒!
楚南泽仅仅是衣衫凌乱,炎祈都觉得他被华羽占了便宜,几乎为此炸毛。再知道师父要直接换衣,主要是在别的“兽人”面前换衣,那能忍?
肯定不能,炎祈宁愿被敲脑袋。
身上干净了,楚南泽也平静下来,敲向炎祈脑门的动作就变成了不轻不重的按揉。
无论如何,他的徒儿也是担心他担心得过了头,才什么都不想地做出那样的事,而且徒弟化形功夫有如此进步,值得夸奖。
“坐下吧,下回做事莫再不经脑子。”楚南泽让炎祈与他相对而坐,自己则把寒霄剑搁在膝上,以手撑地,斜倚而坐。
和华羽切磋,渡劫,哪一件都不是轻松的事,连着发生连楚南泽也累得够呛,他并不是拘泥礼数之人,在徒弟面前更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炎祈希望他的师父可以立刻去好好休息或闭关巩固修为,但楚南泽要听他所悟的化形心得,他也就尽量简洁地说。
其实那么玄乎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皮毛本就是炎祈身上的东西,要变幻自然遵循炎祈最强烈的意志。
炎祈沉思一会儿,继续道:“大概以往我习惯了兽皮裙,怎么想象别的衣服款式,潜意识里依旧改不过来。这回想到师傅,总算成功一次。”
所以楚南泽到底得惨成什么样,才能让审美观死活掰扯不回来的炎祈大为触动啊?
楚南泽没抓住后面的话茬继续问,否则他会得到一个毁三观的回答。但是楚南泽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使得他脸上隐隐露出崩溃的神色。
目光在徒弟身上某个地方停留了良久,看得面瘫徒弟都忍不住挪动一下,露出两只红耳朵。楚南泽终于迟疑地、缓缓地出声了,“兽皮裙……和我身上的衣服。所以其实这件衣服的原本形态是你……围在胯间的那块……”
别以为说是兽皮裙,就能忽略掉那是孽徒贴身的衣物——说白了就是大裤衩子。
实在说不下去了,太羞耻了!楚南泽又有点想揍徒弟。
只是想想而已,楚南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也就是因为那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觉得身上发烫罢了。就连身上发烫,也不过是一时想得岔了,毕竟皮毛化衣也是法宝,法宝岂能以凡俗之物来论,是以……应当不曾沾染什么。
不能再想,楚南泽抿紧唇,发现炎祈连脸上都带出极浅的薄红来,于是到底转过去不提什么,只决定过会儿叙完话,沐浴更衣就把法衣还回去。
别的东西尚可当作徒弟对师父的孝敬,而天生皮毛所化法宝就太过了,这是要随着本人修为上涨而不断进阶的。
炎祈倒没觉得原先是兽皮裙有什么不对,不要指望一个在奔放的兽世成长了几十年的人还有多拘礼,会处处防备华羽占楚南泽的便宜,也是因为华羽过早暴露了对楚南泽的“野心”——至少在炎祈看来是野心。
他会脸红,主要是觉得自己皮毛紧贴在师父身上,有种别样的亲昵感。这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思维代沟所在了——于楚南泽而言法衣就是法衣,而对炎祈来说,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你的皮毛成了衣裳,那变作兽形,会不会……”楚南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不是他真的对妖修化形一无所知,若真的炼出件宝衣来,离了衣服就会秃毛,华羽怎么肯让人瞧见他的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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