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睡你麻痹起来嗨 (叶陈年)

叶溯现在对自己身体一点信心也没有，见状，心一紧：“这又是什么？”
“萝艼绒。”韩业将那根绒毛在指腹间来回揉搓，仔细感受着，“一种较为常见的绒，和某些化学剂反应能产生胶状固体，是维护机甲的普通级别润滑油。”
叶溯闻言轻轻松了口气，回想了下说道：“这应该是我逃到货车里被里面的货物沾到的，我记得货车里全是大包装袋，应该都是这种绒。”
韩业神色却愈发凝重：“你知道这趟民航星舰除了顺便载人，主要运输的是什么吗？”
“不是那些货车里的货物吗？”
韩业盯着那根细细的绒毛：“货车本身才是货物，这艘星舰在交通运输部登记的仅仅是空的成品货车。”
叶溯起初没反应过来，被韩业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一刺激，陡然一个激灵：“有人用货车买卖做幌子，实则是走私？”
韩业点头，还有一点他没有说明，会使用萝艼绒做机甲润滑油的绝不会是个人，背后应该有着一个武装部队。只有武装部队，每天才需要大量的廉价的润滑油来维护机甲的日常运行。
韩业微一握手，将萝艼绒困在手心，对叶溯说：“走，和我一起去探探货舱。”

第44章 夜探

星舰进入太空后就失去了白天夜晚的概念，但人体需要休息，为了促进乘客睡眠，星舰也会自动改变灯光亮度，营造出黑夜的氛围。
现在，应该是夜晚，走廊上的灯昏暗却不影响视线。大部分人都睡了，星舰上静悄悄的。
韩业和叶溯放轻了脚步，绕过住宿区径直下了旋转楼梯，货舱区倒是黑漆漆的，估计是舰长为了省些能源关掉了采光灯。
叶溯从货车出来的那间舱门被锁了起来，韩业上前，盯着密码锁看了片刻，舱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一排排只有微微黑色轮廓的大型货车。
叶溯猜测他应该也是用精神力强制开锁的，看他所用的时间之短、技法之熟练，也不知道是深谙此道还仅仅是因为精神力纯熟。
韩业可不知道叶溯心里想些什，将自己的光脑递给他，嘱咐道：“你在门口等我，这上面自带探测仪，如果不是携带高精密屏蔽仪都能提前发现接近的人。”
“好！”叶溯接过光脑。
韩业笑了笑：“不用紧张，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
“好。”叶溯松了口气。
韩业一闪而入黑暗中，叶溯不过眼前一花就不见了对方人影，他靠在门边，提着心紧盯着那巴掌大小的光脑，生怕它突然滴滴滴地叫起来。
将近十分钟过去，韩业无声无息地靠近：“好了。”
叶溯扭头：“这么快？”
“只是来确认一下。”韩业说，正打算接过光脑时，却见屏幕上闪过两条红线，“来了人，先躲起来。”
韩业拉着叶溯退回货舱，将舱门轻轻一推，门便悄无声息地合上了，和他们来之前一模一样。
叶溯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想起自己破坏车锁的时候几乎将它粉碎，根本不可能再次关上车门了。
“进来。”片刻间，韩业又打开了一辆货车的门。
叶溯忙跟上，两人才在车厢里窝好，就隐约听见了人声。
“一天检查一次也太谨慎了点吧。”一个沙哑的男声打着哈欠说。
“谨慎没坏处。”另一个同样是男人，听声音挺年轻的。
“可是也没好处，这么久了不是都没出事嘛？”
“怎么没出事？前几天不是听说有个偷渡的混在货车里进来了吗？”
“那个我当时不在场，不过我也打听了，还是个学生模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会认识萝艼绒，估计是贪玩吧。”
“你就是太不把小事放心上了，我总觉得心里慌得很，要是被张座知道我们出了纰漏，恐怕落不了好。”
“要不……”那男人压低了声音，“我们下船的时候找个时机把那人做了？”
车厢内的叶溯：……
“这件事我们回去再商量，现在先检查下货物，没什么遗漏才好。”
忽然间，叶溯感觉有什么东西蔓延开来，迅速地在四周形成一道严密的屏障。
叶溯转头看了眼韩业，这应该是他的精神力，似乎很强的样子。
外头的两人拿出植物型扫描仪，绕着货舱走了一圈，“重量、湿度、dg值都正常。”
“那就回去睡觉吧。只剩下一天的航程，别在这关键时刻出问题啊。”
“别乌鸦嘴……”
两人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叶溯看向韩业，韩业微一点头，下了货车，轻车熟路地打开紧闭的货舱门。
回到房间后，叶溯立即问：“真的是走私的？你打算怎么做？”
不得不说，叶溯在问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兴奋的，刚刚那幕像极了小时候看的警匪片场景，很容易就激发一个人的热血情怀。
“报警。”
叶溯：……
“就这样？”
韩业还有些莫名其妙：“发现可疑事件立即举报是每个联邦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叶溯怔了怔，忍不住笑了，一股脑跟踪反跟踪斗智斗勇的剧情化成冷水将他的热血冰冻下来。他尴尬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看到几乎只做装饰用的书架，便去拿了几本书扬了扬，“我现在睡不着，看会儿书，你去睡吧。”
这次韩业没再拒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去卫生间洗了个澡便躺到了床上闭目养神。
叶溯看的仍旧是历史方面的书籍，虽然内容多且杂，但在这里，他的阅读能力和记忆能力都变得十分卓越，一目十行扫下来，不说记得清清楚楚，至少也相差无几。
叶溯看了大半本后，越加觉得历史似乎总是会出现一些断层，常常有事件语焉不详，年份跨度极大，中间会有少至千年多达万年的空白期。这种感觉他从第一次看史书就有了，不由觉得奇怪。
不等他多想，他又捧着书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毕竟他在现实世界只是午睡，两个小时已经是入睡的极限了。
叶溯精神抖擞地打开房门，打算继续去做实验，却在走廊上发现了一张十分亲切的面孔——一个年轻的亚洲男人。在这里几乎全是上了年纪的英国学者，能看到一副类似的面孔还真不容易。
那男人也看到了叶溯，过来打招呼，说的是中文：“你好，我是肖承。”
“你好，叶溯。”叶溯回道。
“我知道你。”肖承笑道，“我听说李教授从国内带来了一个年轻学生，应该就是你了。”
“我还不是李教授的学生。”
“快了。”肖承说，“你是要参加国际思维大赛的吧？我了解过这个比赛，你很厉害。”
叶溯客气笑笑，这肖承能够出现在英国皇家研究院，也很厉害。
“我一直很喜欢各种神奇的元素，只可惜最后我却学了医，哦，对了，我是一名脑科医生。”
“我小时候也很想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哈哈哈。”肖承笑起来，似乎很喜欢和叶溯聊天，看了眼时间后说：“可以请你喝杯下午茶吗？难得可以痛痛快快地说中文。”
叶溯：“十分乐意。”
虽然一下午都没有做实验，但叶溯还是觉得这一天过得相当愉悦，他认识了一个很投机的新朋友，对初次远离家乡的叶溯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收获。
当叶溯心情轻松地进入睡眠时，另一边的星际世界里，他醒了过来。
韩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已经在书桌前日复一日地继续他复杂的计算推演。察觉到叶溯醒过来，他回头说道：“还有三个小时星舰到达目的地，准备一下，我们要下船了。”
“好。”叶溯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洗洗漱漱，然后自己去了星舰上的饮食区吃饭，临走前问韩业：“你吃过了吗？要我带饭回来吗？”
韩业接收了一份文件，似乎上面的内容挺让他震惊，直到叶溯问了第二遍他才回答：“一份三号窗口的套餐。”
“指令收到！”
星舰上的饮食区往往是最重要的地方，装修得干净舒服，令人食欲大增。
叶溯看着眼花缭乱的食物，索性和韩业一样选择了三号窗口的套餐，又去拿了两杯果汁，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小心，让一让。”叶溯一边走一边喊，饮食区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
终于还是有人撞了上来，叶溯餐盒上的果汁差点溅了对方一身。
“抱歉！”
“没事。”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叶溯几眼。
叶溯一怔，这声音是他昨晚在货舱听到的声音之一，就是说要找时机做掉他的那人。直到走回房间，叶溯还感觉那人的视线似乎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叶溯的步履匆忙显然引起了韩业的注意。
叶溯放下饭菜，“我遇到了昨晚的一个人！”
韩业说：“等会下船的时候会比较拥挤混乱，你跟紧我。”
“嗯。”叶溯见他波澜无惊，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星舰抵达的地方是华都星系的边缘小星球，这是一颗交通枢纽星，人们在这下了船，可继续搭乘前往最终目的地的星舰。
大部分都是出去工作或者旅游的，携家带口，大人小孩挤在一起，果然很拥挤，再加上无聊的旅途终于到站，谈笑声四起，就跟到了菜市场一样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