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吾此次的目标是小重天界的奖品,一粒无名丹和一粒生灵丹,那粒无名丹药听说是一个弟子无意中从山中捡出来的,青红两色斑驳交错,切下一片服用后发现体内灵气涣散不凝,而被当成了一枚年代久远毒丹,在手上也没什么用就拿出来当个彩头,又加了一枚能在结丹时增大结金核金丹概率的生灵丹。可以说这次小重天界的彩头十分丰厚,众人都摩拳擦掌,纷纷聚集到汪罗城,势必要夺取生灵丹。
陆吾对生灵丹并没有兴趣,他得到祝融焰之后开炉炼了一些丹药,都是灵气浓郁的天灵丹,此时腰上的宝袋中堆得像一座小山,都快成灾了,他真正想要的是那枚无名丹药。
进了房间,陆吾取出宝袋中的兽皮展开再次核对了一遍,青红交错,服用后灵气涣散不凝,不会错!就是上面记载的青璃赤火丹!
这是一枚万年前的丹药,虽然兽皮上记载了炼制的丹方,可是其中的几味药早就已经灭绝了,就算想炼也炼不成。这丹药以天为炉,地为鼎,灵气为丹火,能捏丹成人,以分/身抵挡攻击,简短言说,有了这枚丹就是有了第二条命!
一想到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枚青璃赤火丹,陆吾几乎握不住手上的兽皮。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墙壁被重物撞击轰然倒塌,刹时间烟尘四起。
陆吾连忙将兽皮收好,正好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人从砖块瓦砾中站起来。一身短衣短袖,不像哪个门派的穿着,倒像是南疆那边的人,整张脸上刻满刺青。
那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方言,对着墙外咒骂了一声,随手抓起一把灰尘扬起,只听一阵嗡嗡声响起,粒粒米分尘瞬间变成无数只黄尾黑蜂,黑黄蜂群浪潮一样向外飞去,顿时哀嚎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讨饶声。
陆吾从未见过这种法术,不知使障眼法还是幻术,竟然使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他不由多看了那人两眼,发现他脸上的刺青也有门道,看上去竟然是一个阵法,这种阵法他从未见过,阴阳两极各占一半,金木水火土五行唯独少金,五角生生缺了一角,却又剑走偏锋,连成一线。
奇怪,真是奇怪。
陆吾的眼神太过专注,那人倏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头发上挂着的铜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看什么看!”
掌管的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临街的墙全部倒了,连带着上好的梨木柜子和一张桌子也碎成了稀巴烂,可站在砖瓦中的罪魁祸首一身煞气,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就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也担心伤着脾胃。再看外面几个被黄蜂蛰得满头包的弟子,可不就是极崂宗的吗,在看眼前这个满脸蓝花的人就更像烫手山芋了。
“这位仙人,这位仙人。”掌柜的连喊了两声,压着身子迎上前两步:“外面那些人可不得了,都是城外极崂宗的弟子,您可小心些,万万不敢得罪,等他们回去了,定会带着师兄弟一并来找您麻烦的。”
那人一甩头:“我会怕他们?笑话!你且给我取个房间,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说罢扔出一块中品灵石。
掌柜的看到灵石连忙点头应是,又有些担心:“到时候您可别说是我们留您的,打坏了东西可是要赔钱的。”
“赔!我说你唠唠叨叨跟个娘们儿似的,快去给我找房间!”那人呵斥了几声,一等掌柜的走了,优哉游哉地喝起桌上的茶来。
外面的人被黄蜂围得密不透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陆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遇上青天宗的人被认出来,便提醒道:“外面的人再被蛰下去就要没命了。”
那人啧了一声:“大惊小怪。”随即食指一弹,密密麻麻的黄蜂瞬间变回灰尘落下,在看那些极崂宗的弟子身上根本就没有被蛰出来的口子。
看来这只是一个幻术罢了,只是既没有看到他画阵,又没有念咒,还能蒙骗了在场这么多人已经十分了得。陆吾前段时间才发现阵修这条路,没想到今日就真的遇上了一名阵修。
“我叫陆吾,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脾气率直,粗着嗓门大喊:“什么兄台不兄台,叫我南彪就是。”
话音才落,外面还没走的极崂宗弟子立即叫嚷起来:“原来你叫南彪!你给我等着!”
陆吾一阵无言,这下倒好,还被仇人知道名字了。这时掌柜的又走回来,说是找了一处上好房间带着人走了,就连被波及的陆吾也给换了一个房间。
第二天一早,陆吾一出门又碰上那个南彪,满脸黑气地出了茶楼直奔鼓楼。陆吾跟着他走了一段,发现这人和他的路线一样,似乎也是去报名宗门大比的。
一到那儿已经排了不少人,小重天界的修者是最多的,这次又有生灵丹作彩头,几乎所有人都倾巢出动了。陆吾找了一个队伍站好,看见南彪直接走到队伍前面,拉着一个人不知和他说了什么,就心甘情愿地换位置站了进去。
可他才刚站进去,一个娇俏的呵斥声便响起,如黄莺出谷,听起来十分悦耳。“你没看到前面有这么多人吗?”
南彪还没意识到说的就是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女声见他动也不动,从队伍中跳出来大步走了过去。
这小姑娘倒也胆大,一般人看到南彪脸上的画符和衣着就不敢轻易招惹,她却迎了上去,一身火红衣裙十分耀眼。
“哎,有好戏看了。”身边一个人凑了过来,语气中透着看热闹的兴奋。
陆吾转过头去:“什么好戏?”
那人扫了陆吾一眼,见他年纪轻轻,身上也没有哪个门派的标志,料想是个初出茅庐的散修,小声解释道:“你可知道那个女修是谁?”
陆吾摇了摇头,他一脸得意道:“夏莲楼的女弟子,个个脾气火爆,平日里都深居简出,看来这次也看准了生灵丹来的,那小子要吃亏。”
“怎么说?”
那人咋了一下舌:“这昆仑山上女修太少了,大家也是能让就让,能帮就帮,谁不愿意卖个人情呢?到时只消她喊一声,你看着周围能冒出多少见义勇为的侠士。”
经他这么一点拨,陆吾才注意到,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从报名处移开,只要女修一出现向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我当是谁,原来是南方来的蛮子。”女修嗤笑了一声,一把抓住南彪的肩膀要将他拖出来。
南彪昨天晚上在房间里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回来报仇的极崂宗弟子,现在一肚子闷气,突然有人来钳自己,反手就是一掌,待看清后面的是个俏丽的小姑娘又堪堪收了回来。
“看你是女人,不打你。”他嘟囔了一声。
这句话他是用南蛮语说的,女修听不懂,只当他是在骂人,纤细的手臂抓着他的肩膀,愣是将眼前这个九尺壮汉从队伍中拖出半步。
南彪一看她还不依不饶,心中顿生怒气,又碍于对方是个女弟子忍着不发作,便脚生暗力,双腿像扎在地里一样,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动。
女修推不动,这才想起自己抓着人手半晌,脸腾地涨红,呼啦拔出佩剑指着南彪:“你、你叫什么名字!”
“南彪。”
“好!赛场上不要让我看到你!”说罢,女修脸上飘着两坨米分红甩头离去。
南彪站在原地莫名其妙,找茬的人是走了,他向前挪了一步,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还没回神又被撞了一下,将他从队伍中挤了出去。
他愤然回头,却找不到他刚才站的位置,也不知道是谁撞的他,恼得狠狠踢了一脚地面,愤愤地往回走。
走到陆吾身边时被他拉了一把,抬头看到陆吾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南彪愣了一下,看见他还排在最后,面前的队伍已经组成了一条长龙。“你也是来报名的?”
陆吾点点头,将他拉到自己前面,南彪顿时眉开眼笑挤了进去,回过头抱怨,嗓门极大。“还是你好,我看那些什么宗门弟子全是不讲理的家伙!”
陆吾失笑,指着那几排队列道:“那边是宗门的队伍,这里才是散修报名的地方。”
南彪看了看,果然刚才那些人的衣着都整齐划一,又嘟囔道:“我怎么知道,什么鬼地方,规矩比牛身上的虱子还多。”
陆吾笑笑没说话,队伍挪动得很慢,等到日落西山才终于报上了名。负责报名的童子头也不抬,看到人影走过来便问:“叫什么名字?”
“陆......五言。”陆吾正要脱口而出,突然想起一年前青天宗发下的通缉,随口给自己编了一个名字。
“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
“那就是散修。”随手将陆五言三个字记在一个木牌上扔进筐子里,他身后放着十多个框子,分别标记着各个门派的名字,陆吾的那一筐写的是散修。
“下一个。”
宗门弟子向来对于散修不待见,更别提宗门大比本来是不让散修参加的,毕竟每届的彩头都是各门各宗拿出来的,和散修并没有什么干系,不过后来不知怎的,又开始让散修弟子参加,不过每年的彩头还是没有散修的份。毕竟无根无原的杂修怎么敌得过经过系统修炼的宗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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