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嘛,品味越来越好了,你舍得花这钱?”秦舒嘴上说着话,手却没闲着的,速度不减地继续下一件。
柯羽盈赶紧抢过来,暗里丢给她一个眼色。“叶总,真的很不好意思,这我朋友德行不太好。衣服明天我就吩咐她们全部洗过。”
向着她的眼神转过身,秦舒才看见满脸冰霜的美女,眼睛里升起股赞叹之色,意识到衣服不是好友的后,挑了挑眉,却是一副温文小家碧玉模样:“您好,我是柯羽盈的朋友,秦舒。”
一只手就悬在半空,柯羽盈反映过来叶若柔的意思,默默地把秦舒的手按下,示意她不要再出声,跟她下楼。
刚下了个梯,无意碰到袖口,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不是这套吧:“去换回来。”
秦舒懒懒地哦了下,柯羽盈感觉她好像变了,哪里不对。
方才和叶若柔说话的时候竟然说,我是柯羽盈的朋友,按从前的方式,她应该是自己往她脑门来一下,然后手叉着腰,我们是贱人组合,对,秦舒还说您好,难道不是说嗨姐们的吗?
呃,叶若柔还没有放弃盯着柯羽盈的眼神,两人转身就被死盯,总有点不自在。秦舒倒也不回避,动手解衣。
“不用了,这些衣服都送给你。”轻描淡写,不带丝毫感情,听不出来好坏,只有柯羽盈明白这是最高级的嫌弃。
秦舒也不是笨蛋,感觉哪里不对,眼睛轻轻从叶若柔脸上扫过,没有继续脱衣,而是先行下了楼梯。
奇怪,两座山都没有爆发,柯羽盈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忐忑,心有余悸地看着叶若柔:“我不知道她们会来……。”
“她是你什么人?”没等她说完,叶若柔就把最想搞清楚的问题说了出来,喜不喜欢秦舒是一回事,她心里有些不开心,又说不上原因。
“朋友。”愣了下神,柯羽盈莫名奇妙,至少这在她看来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下边还有个江思,还有辆报废的车,还有那个门——
砰的声,门关上了,事情才算短时的完结。真苦恼。
刚到楼下,江思已经包着条浴巾,打开了电视,浴室的门关着,必然是秦舒自己无需招待就自个处理了。
刚才院子里的灯色太杂没注意,柯羽盈现在才发现原来江思的头发是深灰带些淡绿色的。胸明显比自己的小得多,本身又瘦,倒显得有几分帅气的感觉。
点起香烟,江思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愁眉苦脸的柯羽盈:“听说楼上有个大美女。”
“我警告你,千万别上去招惹我家BOSS。”刚才一个秦舒已经吓得柯羽盈全身的毛孔都涨破了胆,江思按说是不会和叶若柔起冲突的,但是,就她这副造型不把叶若柔的眉毛打几个结才怪。
弹了弹烟灰,江思漆黑的不断转动,打量柯羽盈半晌,才吸口烟:“你……你们有什么吧。”人也不丑,却单身这么久,凭她作为一个拉拉的本能感觉这小贱妞的性向应该还没定下来。
我们能有什么,床不是在这里么,清清白白,井水不犯河水。柯羽盈选择性跳过各种荼前饭后的幻想和某些耳红心跳的片段:“我跟她不可能的。”
闻言,江思这次的笑意深了许多:“我可没讲你们有什么。”
不仅是发型变了,连说话也拐弯抹角,芒羊补牢为时已晚,柯羽盈幽怨地看着她:“认真点说话,你们从哪里来的,这么快。“
浴室的门打开,又是一块浴巾遮羞的光鲜色,秦舒小跑过来,一个打滚就跌进沙发:“你是客,当然是你安排,江思开车,去哪里都快,只要你够命坐。”
这样的话,怕是一路飙过来的吧。柯羽盈在心里的备忘薄上偷偷记下,请注意生命安全,打死不要坐江思的车。
看来江思的富二代身份还是很牢固,没有被赶出去体验生活,好好的车就这么被废了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
这么小的房间,挤两个人好像过得去,还有一个呢?
既然叶若柔没有要赶人的意思,就先将就吧。大半夜,车又坏了,想去外边开房也是诸多不便。心里一合计,柯羽盈就弱弱地怔求意见:“你们两睡床,我睡沙发。”
为了朋友,义气一回,秦舒四处找了找:“这房子够大哈,只是都没怎么看到房间,你睡哪里?”
到楼上转了下,除了那个神情冷漠的女人那间房,真没见到别的房间。
顺着柯羽盈的指点,秦舒噗哧就笑:“没搞错吧,我还以为你们老板养了条狗,还纳闷咋没见到狗,原来——哈哈,笑死我了。”
柯羽盈算是整明白,原来秦舒在外人面前就装得像个贵族,自已面前就时时贱样,抱枕飞过,秦舒才小声点,钻到里边参观:“不过还可以,行,我就睡这,你们随意哈。”
估计也是困,秦舒倒下就安份不少,没有再说话。只是江思跑到门外,不一会提了个箱子回来。
“你不睡吗?”柯羽盈见她换了自己的睡衣,又从箱了里拿出游戏装备,接到屏幕上,顿时声响震天。
捂着耳朵,快手快脚把音响关小。耳屎都出来啦,看看楼上,柯羽盈真是不知道怎么摆平这两个女人。不对,楼上还有一个。
江思已经点第二支烟,眼睛直看着屏幕:“你们先睡,我玩会。”
是真的困了,这么久没见江思,变化还是蛮大,比以前显得要冷淡,柯羽盈抱枕头倒在沙发上眼睛睁睁合合就睡过去了。
夜色已深,楼下的声音渐渐小下来,叶若柔再次翻身,竟然少见地失眠了。
披起外袍,赤着脚轻声来回走动,已经是早上五点多,站在二层窗前往外看,只有树影重重和寂寥的灯光,还是忍不住往一楼去。
☆、所谓遇攻则受
指甲挖在红木的栏杆上,发出折裂的声音,脚底的凉意也越见加深,叶若柔只觉得全身有些无力。
男人没有这么清秀,江思坐在地板上,头微仰,靠在沙发上,荼几桌上满是凌乱的烟头,手里还握着游戏手把。
通过女人的直觉,叶若柔分辨出来江思的性别。让她全身发软,又骨头发麻,想要揍人的是,柯羽盈睡在沙发上,两个人盖着同一床毛毯,不是面对面,头与头的距离也不过相差十公分左右而已。
黑暗中,刺骨的冰凉,江思哆嗦一下,迅速站起身。不知道是惯性,还是自我保护意识超前,摆出打架的姿势。
注意到眼前的人,大波浪长发,不可一世的凌人气势,嘴角挑了挑:“真的是个大美女,江思。”
拿起纸巾擦干脸上的水,倒进旁边的沙发椅里,因为灯光比较暗,除了能感觉眼前的人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冰冷和高贵的气质,江思并不能完全看清叶若柔的表情,但她相信这确实是个美女。
“你是什么人。”江思?叶若柔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只想知道她和柯羽盈是什么关系。似乎有些罗嗦。
果然,江思玩味地笑:“你喜欢她?”
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揪住了小辫子,叶若柔心里升起些涟漪,不过很快归复平静:“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相比秦舒,叶若柔会觉得这个江思倒是没那么令人讨厌,而且很直白。
瞒不过我的,江思醒来又开始抽烟,若平时叶若柔肯定会走开,这次却没有,而是更希望她说点
什么,旁观者清,或者——就像许碧泫的小说里写,很多时候,我们看不清自己藏着的东西。
“我说你喜欢这个女人。”香烟的明灭中,江思的脸时隐时现。黎明终于有了些动静,落地窗边的纯黑慢慢转成暗蓝。
即使想着是这样的答案,叶若柔依旧忍不住暗中捏紧了拳头,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不可能。”
女人怎么可以喜欢女人,许碧泫呢?想到行踪隐秘的母亲,叶若柔头隐隐作痛,她可以接受已成定局的事实,但她没办法接受正在形成的事实。
真的吗,江思随手把烟头丢在荼几上,幽魅地笑:“真的吗?我倒觉得小柯很不错。”
她有什么好,一无是处。叶若柔脑海里闪过更多的却是两次亲吻时的镜头,还有那种感觉,如坠云端,久久不能忘怀:“女人和女人是不可能的,简直是胡闹。”
还是第一次,和别的说这么多话,还是和商业无关的话题,叶若柔有些忍无可忍地想终止:“不要再说了,不可能。”
耸耸肩,江思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很冰冷,但内心还是很纠结的嘛:“有什么不可能,我做给你看。”
不好。高个子的江思站起身,手撑在沙发上,余光看着叶若柔的反应,这边离睡得像猪一样的柯羽盈已经几公分远了。
哪里来的力量,好久没上的跆拳道课程突然自己跑出来。
一个闷哼加一个尖叫。
你扑倒就扑倒,可是能不能轻点。睡梦中的柯羽盈只觉得胸口一阵气短,叶若柔的死死压在上面:“叶总,我的肚子好痛。”
头偏了偏,叶若柔又何尝不觉得难受,在边上干咳。这么剧烈的动作,刚刚压根没想到后路,直接扑上来,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