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完结+番外 (好大一卷卫生纸)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 入库:04.10
洛明川神色不变,沉稳如故,“师弟说喜欢我,就要与我在一起。是这句么?那自然是听的真切清楚。”
殷璧越当时觉得自己帅炸,但他永远帅不过三秒。更何况现在被洛明川一本正经的调笑。立刻面上微烫,转移话题,“大师跟你聊什么了。”
“大师说了观在世时打破灵修与武修的屏障,又由佛入魔,可称万法皆通。而莫长渊修魔道之前,便已学贯百家。是故我要通悟天罗九转,读点佛经大有益处。”
洛明川拿出一卷线装书,殷璧越低头看去,“《杂阿含经》。”
他想起兴善寺里与净海对弈时,听过这佛经中的一个故事,不禁唏嘘。读着同样的佛经,却修得不同的佛法。
又或者佛法是同样的,只是每人选择不同而已。
“大师还说,师弟有慧根,日后不想练剑了,可去皆空寺修佛。”
“待东陆事了,皆空寺自然要去,总要亲自登门致谢。”
洛明川笑道,“师弟学佛可以,可不能出家啊。”
殷璧越低下头去,“你我已有道侣之实,只差一纸婚书,哪家佛寺收我这种六根不净之人。”
他发现师兄此时气息放松,心境舒畅,可见无妄一谈也有所开悟。罢了,只有师兄心情好,多调笑几句又怎么样。
出了城便是海岸,海浪冲刷着礁石,回声连绵。
洛明川忽而停下来,拉起殷璧越的手,“师弟,走了。”
毫无防备的脚下一空,殷璧越下意识抓紧了身边人,然而冷风呼啸也仅在一瞬。
瞬息之后,他们已在高空之上。
少了层层浓云遮蔽,星子格外明亮,仿若触手可及。
“师兄竟可以驾云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
殷璧越不再多问,他想起师父说的,不用掐诀,境界所至心念一动,说走就走。
感叹道,“以前是师父带我飞,现在是师兄带我飞,我什么时候能自己飞呢。”
洛明川忍着想把他拉进怀里揉一把的冲动,笑道,“很快。”
穿过茫茫夜雾,波澜壮阔的海面在脚下飞逝向后。
他们乘奔御风,向着未知的未来奔去。
第95章 2016跨年快乐。
容濯不欲将战线拉的太长,以致回援不及,因此与北陆互不进犯,西陆的沧涯山也交由抱朴宗对付。而十万魔军兵分三路,一支留在东陆驻守,一支向南陆去,一支向中陆去。这其中除了魔道十二宫的弟子,还有荒原上挣扎谋生的散修。几乎是集合了整个东陆的战力。
这些人没什么忠心可言,却在东陆残酷的竞争环境中懂得战斗,更没有道德包袱。一旦因为利益结合统一,着实可怕。
不止沧涯山众人想不通容濯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收服如此多战力,又是什么样的利益,让十二宫抛下嫌隙,其余几大派也甚是费解,唯有掌院先生窥见得几分端倪,隐约算到是某种契约的力量,只是他如今重伤未愈,境界大损,卜算之法再难施展。
各方再不解也没时间细想,因为魔军已经近在眼前了。
出行时船队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皆是十二桅四层大船,船体遍刻符纹魔阵,更有境界高深者分水御风,行于海上,乘风破浪。偶有海兽被魔息惊扰,也是避之不及。
往南陆去的那支魔军,渡海时做了万全准备,且未曾遭遇任何阻截,颇有些出师得利,一帆风顺的志得意满。
因此自踏入南陆开始,便有大意步入阵法陷阱之中。然而人数众多,领队者并不在意这等不痛不痒的伤亡。一路上城镇村庄皆是人去楼空,只见恼人的阵法,不见半个人影,队伍里人心浮动,恨不得立刻能杀一场,出一口郁气。
就在这种情形之下,魔军开始翻山,来到了‘两难关’山道口。
雪夜里风过山林,簌簌之声不绝。
山道极为逼仄,换了以往,免不了要开山劈石,拓出一条坦途。 但这条山路两侧皆是万仞绝壁,若只开拓底部,恐致根基不稳,有山崩之险。何况山体是坚固的花岗岩,破坏起来费时费力。十余里山道只得依次通行。翻过这条山脉,就是叶城,流民多半聚集之地。
领队者也有些不耐了。他的神识飘散蔓延,凋敝的山林,枯枝残木,纷纷落下的雪幕。唯独没有阵法的痕迹。
想来也是,要炸毁如此坚硬的山岩,没有两三月的布置,哪里能仅凭阵法做到。
“全军快速通过。”
声音不大,却蕴含充沛魔息,穿过风声,每个人都清楚的听到。
队伍进入山道,蜿蜒如长龙,没有人说话,四野俱静。一切很顺利。
或许是觉得这安静有些反常,领队者身着黑袍,站在一处山岩凸起处向下俯视,几乎融于夜色之中。越看神色越慎重。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的石岩,极为细微的颤动了一下。微不可查,几乎令人以为是错觉。
“撤退!——”
“轰——”
已经迟了。话音淹没在轰鸣震耳的爆炸声中。
“啊——”
土石滚落,鲜血迸溅。
天地气机骤变,整个两难关,以地崩山摧之势,狠狠砸下!夜色中烟尘滚滚,直冲云霄。
事发突然,山道中的魔修来不及出手,修为低弱者甚至来不及呼救,便埋葬在乱世烟尘之中。活命者不明形势,人心惶惶,各自奔逃,甚至开始互相杀伐。
早在第一块山岩落下时,为首者便飞身而起,一掌劈向山体。这一掌劈的是一位着泼墨山水袍的弟子,那弟子手中剑齐根没入山岩之中,隐有金光闪动。青麓剑派山擅明攻不擅隐匿,能瞒过这位魔道强者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此掌落实,阵缺一门,以剑意构筑的爆炸阵法自然破除。为首者甚至察觉到了其他几人的藏身处,漠然的想着取八人性命也只需一掌。
时机还是迟了一步。忽有一剑横来,斜斜刺出,轻巧如雨丝翻飞。
一道凄寒的剑意冲破烟尘,显出持剑的人影来。是一个神色沉稳的青年。
十余里的山道还在依次崩塌,范围不断扩大。
仅是烟尘,便可扶摇直上十余丈,千里之外也看得真切。可见山中是怎样一番惨烈景象。
程天羽立在窗前,怔怔看着,不可抑止的生出惶然,“不是说好只炸山道,炸完就跑么!”他声音哽咽,“这动静……分明是半边山都塌了。钟师兄他……”
宋棠闭了闭眼。
整个南陆都看到了烟尘,就像开战的讯号。
很多人都隐约猜到那里正在发生着怎样一件事。
*******
神兵当前,为首者终于显出几分郑重。他的黑袍在风雪烟尘中翻涌如海,澎湃的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他指间,凝万钧之力,向剑锋劈去。
对方仅是抬手,钟山就毫不犹豫使出了最强的剑。
狂暴的真元猛烈的燃烧着,他的剑也似烧了起来,以至于剑身所至,雪花被顷刻融化,发出‘刺啦’的声响,化为白雾和水滴。
恰犹如漫天风雨。
有多少风雨,就有多少剑。
风雨围城,本来就是攻城的剑。
一人可作万人敌。
昔日重明山下,他尚需天时地利,借得风雨之势。现如今,以他的剑道造诣,出剑便成风雨。
这般百年难逢的天资,放在以往的太平年岁,可称同境无敌。
可惜命运向来不公平,今夜之战,剑道造诣与天赋,远不足以弥补天堑鸿沟般的境界差距。
黑袍人突然开始说话。即使山石轰鸣如雷,他的声音也能清楚的被钟山听到,“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成圣潜质,非要来这里找死。”
语调冷漠,言语也让人心生绝望,
“还是说,你们都以为只要有大义在手,便不惜一死?”
此时说话看似是废话,但他很明白,只要对方的道心稍作动摇,手中剑就会迟疑,会慢。
然后便会被很快杀死。
即使是一腔热血想逞英雄,但毕竟如此年轻,毕竟是生死,谁能不迟疑?
钟山没说话,又斩了一剑。这一剑是凄风冷雨,剑啸凄楚。剑锋下的魔息屏障隐有溢散之态。
出乎意料,他的道心波澜不起,冷静如故。
因为来到这里看似是他的选择,选了有‘生死两难’之称的两难关,事实上他没有选,他认为自己该来,便来了。
该他去做的,他就去做。
这没什么可热血的。
隔着万里大陆及浩淼无边的海域,在中陆一马平川的地势上,魔军行军极快。虽然层出不穷的海上阻截损伤千余人,仍无法改变大军前行之势。
云阳城外十余里的荒野,今夜的雪停了,风还不止。
三十位学府弟子们赶在兵临城下前布置完毕,开始回城。
这支队伍中,境界最高者也不过破境期。殚精竭虑半月,每人都面如土色,然眸光坚定,神智清明。
有人觉得气氛太惨了些,开始说话,“我入学那年贪睡,每逢晨读迟到,点书斋张先生总是打我手心,让我抄书,有一次罚我绕着学府跑了十二圈。那时我边跑边想啊,等我出人头地了,第一件事就是来炸学府。什么鬼地方,规矩太不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