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地,冯老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听说秦小姐是被翠鸣山那伙匪徒绑去了,你说好好的,怎么就出这种事了。”
陈青醁没回答他的话,反问道:“四叔,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秦天望干的?”
冯老四想了想,说:“没可能,他要动手那还能等到现在,他秦天望要的是秦家整个家产,不见兔子不撒鹰,那成箱的银票地契房契要是没见着,这秦天望绝不会妄动,况且,秦小姐现在要有个意外,这秦老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时机不到,秦天望可没那么傻。”
“是了,要动手也早了点。”
说完,陈青醁便快步朝外边走去。
冯老四忙伸手喊道:“喂,青醁,你要去哪里?”
“去山上凑凑热闹。”
“啊,这乱信头上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喂,喂!你还当真去啊……”
哎呀!这事闹的,冯老四跟在后面喊她:“你慢着,要去你也好歹拿个防身的东西去啊!”
他边喊边快步跟上去,可到底也没跟上,才出正门,就见陈青醁扬着一支长鞭,飞马而去了。
第10章 上山
出城的正街道平整宽阔,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陈青醁便快马出了西城门,出城门顺着驿道跑马过三四里地,便可以远远看见那翠鸣山,翠鸣山东西连绵几十里,西高东低,东面山峰低矮地势平缓,水绕峰环,是贇州城里贵人们常常踏青游玩的好去处。西山巍峨陡峭,大树丛杂,很多地方山峰陡峭,幽深绵长。
陈青醁顺着山底跑马快速前行,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山脚下看到了秦府的几匹快马。
一个黑衣窄袖,一身猎户打扮的人正往树上系着马绳,陈青醁勒住马,跳了下来。那人一抬头,惊喜道:“容少爷,你怎么来了。”
陈青醁看见他,感觉很是眼熟,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那人指指自己,说道:“小的叫杨实。”
“哦,对,杨实,我记起来了。他们都上山了?”
杨实回道:“才刚刚上去,容少爷,你怎么也来了?”
“多一个人也不是坏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上山吧。”陈青醁说道。
“容少爷,容少爷~”
杨实赶紧跟上,“这里地形你不熟,可要小心点。”
陈青醁脚下踏着一个大石块,抬头望了望山顶,问他:“你去过这山里没有?”
杨实咧开嘴说道:“去过,我小时候就常跟着我爹上山砍柴采药,要不是家里让我来城里当学徒,说不定我还天天在这山里头转悠呢。”
“行,那走吧,你在前面带路。”陈青醁说道。
杨实“哦”了一声,等了一会,没忍住:“容少爷,要是万一遇上了土匪,你也别害怕,只要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样。”
陈青醁想笑,要是土匪山贼都讲道理,那还是土匪山贼吗?这小子也太不会安慰人了。
两人顺着一条路径往上走,山路曲折难行,杨实背着一个箭筒,腰上挂着一把硬弓,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容少爷,这会都快申时了,说不定,咱们今晚就要在山上过夜了。”
陈青醁没有说话,远处冈峦重沓,松柏耸翠,一眼看过去好似无边无际。陈青醁停下脚步,说道:“咱们先等等,杨实,你说,这山里哪座山头有溪水?”
“溪水?”杨实想了想:“南边的树林多,大的小的总有十来条,往北那边石山多,溪流好像也有,不过应该不多,容少爷,你是不是渴了?”
陈青醁摆摆手,“这起山贼有几十号人,既然都住在这山里面,那肯定会靠近水源处安营扎寨。不过,这水流这么多,找起来也就难了。”
“哦,确实是。”
“你刚刚说北边都是石山?”
“是的,那边山崖高,又陡,山上都是些荆棘,南边老树多,草药也多。”
陈青醁:“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些山贼?”
“小时候见过几回,不过,像我们这些砍柴的打猎的,他们一般都不抢,有时看我们一眼就走了。”
陈青醁不禁一笑:“你们那些东西人家也看不上好不好。”
杨实不好意思笑了笑,“也是啊。”
这样看来,那些土匪应该不在北边,那里山崖陡峭,又都是灌木丛,要是官府追来,连个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南边树多水源多,想来这些土匪八成是躲在山的南边。
陈青醁远远望了望连绵起伏的山岭,说:“这样,咱们就往这个方向去找找看。”
两人定下路径,便赶紧赶路。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越到后面,路上越难走,渐渐的,就只剩了条砍柴的小径。
陈青醁一边走一边记下出入的路数。其实,这样满山里转悠,要找到那些人真的不容易,深山旷野,山路艰难,好歹还是入了冬的,走了几十里路后,陈青醁已经出了好几身的汗。
歇了一会,两人继续赶路,一气翻了几个山岭头,还是连个人影子也没见到,十月的天气,天光又短,转眼间天色就开始黯淡下来了。
为了不让山贼们发觉,两人连个火把都不敢点,只就着昏暗的日光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路,两人又渴又累,幸亏好这时找到了一条溪流,两人捧着水一气喝了个饱。
“怎么办,容少爷,你看,这天就要黑了。”
陈青醁喘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对面又是一座山岭,不远处有条两丈多宽的山沟,沟底密密麻麻都是乱石榛棘,要想从这里过去,要么先绕去山底,要么就从这山沟里过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青醁不得不打起精神,说道:“先过去那边再说。”
杨实只好听从她的话,为了节省时间,两人还是打算从沟底过去,陈青醁找来了一束藤条,将一头绑在树上,两人顺着沟沿慢慢滑了下去。
陈青醁将外衫脱下来罩在头上,小心翼翼的拨开棘丛朝前进。
这边岭上的柏树多,那些树木影影绰绰,似鬼魅招摇。
好在过了不久,月亮渐渐从东边升起,满地淡淡的银光,两人在山里又走了十几里路,可依旧毫无收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虽然有月光照路,可山路依旧艰辛,杨实一开始在前面带路,慢慢的就落到了陈青醁的后面。
前边瞧着好像有块磨盘大的石头,陈青醁刚要过去歇一歇,猛然发觉右边山后好像突然闪过了一点亮光。
她忙低下身,转过头朝杨实招了招手。
两人弯下腰,慢慢绕到了山背后,这里地势平坦,不远处隐隐现出了几个草屋顶。刚刚那亮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杨实一手紧紧握着弓,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容少爷,你说是不是这里?”
陈青醁小心翼翼往前走,低声说道:“八成是了。”
杨实抹了一头的虚汗,小声说道:“他们人多,容少爷,咱们还是先回山下吧,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人,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带人过来。”
陈青醁头也不回,“大晚上的多好呀,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要是等天一亮,那还不是明晃晃给他们做靶子吗。”
“可老爷说了,不能惊动他们,要有个万一,小姐就危险了。”
陈青醁回过身说道:“我会小心行事的,这样,你去刚刚那棵大松树下等着,要是过了亥时我还没有出来,你就立马下山。”
杨实急得不行,“这怎么可以,容少爷,你一个人……”
“你放心,我去去就来,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杨实没法,只好慢慢往后退,“容少爷,你可要小心点啊。”
说话间,陈青醁早已摸过去了,四下里都是栅栏,她一个翻身越了过去。
西北方向上有一座草厅,里面灯火通明。东边一排低矮的草屋,外边杂七杂八堆着一些瓦罐木槽铁凿子之类,东北角、西南角上各有几间木屋子。
陈青醁不知道人关在哪里,正打算从西南那边木屋去,却不妨一个大汉迎面走来,她一闪身,赶紧藏在了一棵树后。
“哟,二哥,你这是喝好了?”
东边屋里走出一个人来。
“喝他娘的,明天还有正事,老子能喝尽兴吗?哎,老六,这么晚了,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那人道:“去给那娘们送汤送饭呢,那娘们可不好伺候,一身娇惯的毛病,这也不肯吃那也不肯吃,这大晚上的,一定要给她煮粥熬汤!”
那大汉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到这里还由的她,她不肯吃,你就不会往死里灌,要我来,先打她几巴掌,看她还犟不犟了。”
“二哥说笑了,那秦小姐金贵的很,要是真弄死了她,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打水漂了。”
大树后的陈青醁慢慢从身上解下了一条长绫罗纱,今天出来的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宽袖衣衫。
她耳朵里听着两人的对话,手上一圈一圈的将手腕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