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月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怪不得你偷偷摸摸的向我打探尊者的事迹,分明是居心叵测!!”
“.......”这松鼠不算笨啊。
“哼,”慕灵紧了紧爪子里的尾巴,语气里含着鄙视和同情,“就你这幅样子,尊者怎么可能会看的上你,我劝你还是不要癞□□想吃天鹅肉了,到时候不用尊者收拾你,这山里仰慕尊者的生灵不知有多少,光是他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你给淹死了。”
“咳咳咳、、、”叶浔被眼前这松鼠的前卫发言呛的一阵咳嗽,“我怎么会对你们尊者有那个意思,你脑洞也开得太大了吧。”再不济他也应该找个母狐狸吧,再说除了你,这山里的动物可是都对他崇拜的很。
“脑,脑洞是什么洞?是洞府么?”会错意的小松鼠以为叶浔嘲笑她没有自己的洞府,俨然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虽然没有自己的洞府,但是等我化形了直接住到奕风的洞府就行了,等你化形说不定都无家可归呢。”
真是越说越错,看样子是从这傻松鼠这里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了,叶浔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当即收起了一脸的温良,板起脸抢回自己的尾巴,抬着下巴看着慕灵:“脑洞是智慧的意思,我是说你聪明呢。”说着叶浔灵动的摆了摆尾巴,便摇头晃脑的走开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尾巴的绒毛再好摸,尊者也不会喜欢你的。”慕灵嘴上小声呢喃着低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榛子。
作战失败的叶浔,踮着小步子漫无目的的在山里游走,费半天劲儿,只打探到了这碧罗山的由来史,出师不利啊,叶浔稍有些挫败。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凤阑宫,看不到边际的竹海摇曳生姿,颇有意境。
“啧啧.....这人竟然会在外面种一片雅致的竹海,就他那孔雀的性子,种一园金玉满堂还差不多。”
说起来已经十多天没看到他了,虽然那家伙性格恶劣臭屁,初见就对他威逼利诱,但是不知为何叶浔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恶意,反而因为他是他在这世界上遇见的第一个人而生出些亲切感,这就是雏鸟意识?
叶浔伸着爪子懊恼的拍拍头,跟旁人打听,哪比得上直接跟当事人交流!先前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脑子就没转过弯来,想通了的叶浔摆着经典的狐狸笑脸哒哒哒跑向殿门。
这里的结界根本拦不住叶浔,虽然他并不知情。
走进大殿,绕过长长的走廊,诱惑的灵植香气闯进叶浔的鼻子,勾的他嘴里口水泛滥,这里的灵草到底是比外面的高级,待会儿他吃那么一两株,美人应该不会计较吧?心里小心思乱转,足下就走的更快了。
房门一打开,叶浔就热切的抬起身子去瞧那惊灔的身影,然而闯进眼帘里的却不是那抹熟悉的红。
玉床之上,相对叶浔而已巨大的墨色身影半悬至空中,周身隐隐散发黑光包裹,毫无杂色的墨,直逼人心灵的墨,精心描绘,极致雕刻才有此景,三条长长的尾羽优雅低垂,一眼而去全然是完美无瑕的墨色,头顶羽冠却是七彩具有,仿若是要补偿周身全墨省去的颜色,两相嵌合恰到好处,每一片羽毛隐隐泛着光泽,神秘而诱惑,一如那人。
这人原来竟是凤凰,黑色的凤凰。
出乎意料,又是预料之中的贴切高贵。
叶浔大张着嘴巴,惊艳不已,凤凰啊,传说中的生物竟让他碰见了!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这种传说中的事物,能摸两把的时候千万不要错过啊。
“谁准你进来的!滚!”爪子还没能触上那优美的尾羽,叶浔先被一阵厉风掀倒迎头摔在了地上,彻底回了神。
嘶........
“痛死了!你发什么神经!你连小爷的屁股都摸过,不就是摸摸你的羽毛吗?你至于吗!”叶浔这人最经不得疼,这下是真恼了。
发泄了一番却没听到回应,叶浔纳闷的揉着脑袋抬头去看,那黑色凤凰已落在床上,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变为黑凤,在两者之间变幻不定,渐渐的化作人形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不过几息便坚持不过,脸上青筋暴起,尽是痛苦之色,就算叶浔这个外行人也看出了不对。
虽然这人脾气不好,但是心地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张脸长的俊俏,要是就这么毁了实在是可惜,叶浔一向是惜美的人。
他手忙脚乱的两三步跳上寒玉床,抬爪拍上比他的脑袋还要巨大的喙。
“你来吧,我自己可下不了手,轻点啊,我怕疼。”
爪子上的刺痛让叶浔心里更是憋闷,心里不爽了,嘴上就开始多话了。
“我说你疯了吧,不就是原形吗?难道我还看不得了?你至于这样拼了命的化成人形吗?你看我,整天被你看着也没怎么样嘛。”
突然叶浔一惊抬起头来:“难道你们这儿还有被谁看了原形就得娶谁的习俗?”
“那可惨了,我看过你的,看过玄月的,奕风的也看了。”叶浔自言自语上了瘾。
“丑陋。”
“你放心吧,就算我日后化了形,那也是纯爷们一枚,不会让你负责.....啊..啊?你说什么?”叶浔惊得抬起眼来,诧异的看着对方。
这时他已经变成人形,脸色还带着些苍白,情况却是好了不少,这人目光落在叶浔身上,难得的专注,不知为何叶浔竟从里面看到了悲伤,世界之大,却只剩一人的孤独和悲怆。
叶浔正要仔细看看的时候,那人却垂下眼帘,掩下了所有情绪淡淡的开口。
“看过我的原形,你不觉丑陋?”
“哈?”叶浔翻白眼,“大哥你在搞笑吧,就你这个妖孽样....哎你别瞪我啊,我的意思是你的人形英俊潇洒惊为天人,原形呢,倒是不同。”
说到这里叶浔故意停下抬眼去看,正对上那人灼热的视线,叶浔顶着压力信口胡诌。
“我从未见过这般的生物,光是看着就叫人无法呼吸。神秘,优雅,诱惑,所有的溢美之词都不足以描述其一二。”叶浔伸着爪子直抒胸臆,过后瞥了一眼对方:“就这样你说你长的丑,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黑色之凤,视为不祥,虚天众仙无一不欲除之而后快。”
“呵——”叶浔不屑哂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少听他们胡说八道了,他们这是嫉妒你长的俊。我跟你说这种人我可见得多了,自己长得磕碜,也见不得别人好,碰上这样的人啊,你就甭理他,越理他越来劲儿。”
噗嗤——
“此言有理,那等虚伪之人确实不必理会。”纵横天界几万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言论,美人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明媚起来,叶浔看着心里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这美人是心情好了?叶浔看着美人露了笑脸,心思也活泛了起来,好感度刷的差不多了,此时不套近乎何时套?
叶浔抬起爪子戳了戳美人撑在床上的玉手,“哎哎,我们都这关系了,还没互通姓名呢。”不等对方反应,叶浔又戳了两下,“我叫叶浔,树叶的叶,浔海的浔,你呢?”
“我?”嗤笑一声,仿若自嘲,美人垂眼看向别处,“我无名。”
直觉告诉叶浔他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这人骄傲如斯,哪怕是一丝同情之色,对他都是一种亵渎。
脑中思绪转了万千,叶浔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一副不谙世事白痴的笑脸:“怎么能没有名字呢,我帮你取一个怎么样?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很有文采的。”说着试探的抬头看了看那人,见他脸上没有不悦之色,便大了胆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叶浔跃跃欲试的起身在美人手边来回走动着,颇有番要七步吟诗的架势,这狐狸还真是起名起上瘾了。
“哎,有了。”不过走了两圈叶浔就兴奋的蹦回来。
“你属凤凰,凤凰一族性高傲,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就叫你非止,如何?”听听这搜肠刮肚拣出来的精华诗句,跟孙大这般随手拈来的名字一比,谁是敷衍一笔带过,谁是用了心思的,一目了然,说完便抬头看着美人的眼睛,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瞪着,显然是期待着的。
“非..止...非止。”灔丽的唇轻阖,这二字在嘴里过了两遍,便抬头戏谑的看着叶浔,“我为何要用你取的名字?”言下之意你个小狐狸何德何能给本大仙起名啊。
“哎哎哎,你可是刚饮了我的血,你身体里留着我的血呢,我给你取名字合情合理。”这种歪理从叶浔嘴里吐出来竟然挺有道理,要是一般人也就无言以对了,但是美人是谁?
“若不是你突然闯入,我亦不会险些走火入魔,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倒是先倒打一耙。”
叶浔握爪忍着不去挠那张欠揍的美脸。
“再说,你不是亲口承认愿意做我的移动丹药房么,我饮你的血,也是合情合理,念在本尊看你还算顺眼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
听听,听听这家伙说的啥,叔能忍,婶也忍不了了。
“我为你流了这么多血,你就看我还算顺眼而已?!”这个蛇蝎心肠的死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