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能够控制力量的时候。”塞隆饶有兴致地看着黎慕风，眸中若有所思。
黎慕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本子上写道：“可我已经能正常控制我的力量了。”
“你确定吗？”塞隆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应，遂轻笑一声，接着道，“不，还有一部分龙的力量。”
“可我感觉不到。”黎慕风写道，“你所说的，龙的力量。”
“我可以让你感觉到。”塞隆说到这里，话语一顿，而后接着说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
黎慕风愣了一下，然后蹙眉看着塞隆，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然而，黎慕风失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装出来的纯粹和原本的纯粹到底是有区别的。”塞隆眼角眉梢的戏谑和探究之意越发浓厚，“但说到底，还是个小蠢货。”
黎慕风的眸子骤然一冷，从深处开始渐渐冻结。
塞隆看着黎慕风嘴角的笑意渐深，“原本是这种性格么，还是放松点的好，绷太紧会断掉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间里，但并不是从黎慕风口中说出的，而是借助气体发出的。
“这个能力不错。”塞隆挑挑眉，说道：“省得写字了。”塞隆站起来，弯腰凑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黎慕风，接着道：“那么，你是谁呢？”
黎慕风蹙起眉头，盯着塞隆，不满地的声音响起：“说话有必要靠这么近么。”
塞隆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戳了戳黎慕风的脸，说道：“我只是想确定这还是那副荆棘木幻化的皮囊。”
“啧，硬梆梆的，手感真差。”塞隆退回来坐好，说道。
黎慕风冷冷地瞥了塞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喃喃道：“这个大陆，诸神已死……秩序呢？”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塞隆不由地眯了眯眼睛，问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不完全，还有一部分。”黎慕风回道。
“所以，你是谁？”塞隆再次问道。
“我叫什么？”黎慕风眼里带着些迷蒙，问道，这样看来，倒有些像先前失忆的她了。
塞隆没有询问，只是答道：“黎慕风。”
“我给我起了名字，那这就是我。”黎慕风勾了勾嘴角，“这就是我。”
塞隆挑挑眉，“你是在回避你的身份吗？”
黎慕风淡淡地瞥了塞隆一眼，说道：“询问神祇之名，毫无意义。”
塞隆眯了眯眼睛，“你不是这个大陆的人？”
“没错。”黎慕风回道，“诸神已死，这又是个什么时代呢？”
“众王时代。”塞隆盯着这个称自己为神祇的家伙，说道，“弑神者为王，五族之王制定新的秩序。”
“这样啊。”黎慕风的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有趣。”
塞隆轻笑出声，道：“你也很有趣。”
黎慕风愣了一下，看着塞隆一脸茫然，“什么？”
“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啊。”塞隆戏谑一样地说道，“你不像神。”更像人。一个只知道自己是神，却满脑子都是人的思维的家伙，难道不有趣吗？神可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思考问题。
“曾经像。”黎慕风说道，“现在，我不确定了。”说罢，黎慕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恍然抬起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变化的？”
“昨天。”塞隆回道。
“怎么发现的？”黎慕风微微蹙着眉头，甚是不解。
塞隆嗤笑一声，说道：“你躺了那么久，不就是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吗？不过，你想继续跟着我，我还是很欣慰的。不过，你好像也只能跟着我了，就你这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联合法庭盯上。”选择装成失忆的样子，不就是还想继续一起走么。
“你还拿着我的东西。”黎慕风蹙着眉头说道。
“嗯，”塞隆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而且我暂时还不想还。”
黎慕风看着塞隆撇了撇嘴，说道：“那你拿好，别丢了。”
塞隆盯着黎慕风看了一会儿，随即轻笑出声，笑着道：“放心，丢不了。”
达成协议之后，黎慕风松了一口气，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总还是得有个熟悉的人的。若有若无的牵绊，有时候是最稳固的。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塞隆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什么？”黎慕风看了她一眼。
“神都像你一样弱吗？”塞隆上下打量了黎慕风几眼，问道。
黎慕风对于这一说法出乎意料地平静，“不是神弱，是我弱。神依靠信仰之力积聚力量，没有信仰，力量就会停滞不前，时间久了，甚至会衰弱。”
“那你属于哪种情况？”塞隆问道。
黎慕风敛起眸子，眸中情绪不明，“没有信仰，从一开始就没有。”
塞隆闻言当即皱起了眉，这怎么可能。
黎慕风瞥了塞隆一眼，而后眨眨眼睛，说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想听的话，改天吧。”记忆中还有一些地方是连不上的，太奇怪了。
“我对探究你的过去没有兴趣。”塞隆瞥了黎慕风一眼，眸光闪了闪，“不过你想说的话，可以来找我。”
“我还得理理，有些混乱。”黎慕风眸光深邃了许多。
塞隆看着黎慕风挑了挑眉，说是没关系，还是听话了嘛，这不是放松了不少？“手给我。”
黎慕风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做什么？”
塞隆伸出手，掌心朝上，递到黎慕风面前，不说话。黎慕风犹豫了两秒，把手放进塞隆的掌心。
塞隆握住黎慕风的手，然后说道：“闭上眼睛。”
黎慕风甚是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感受到了吗？”塞隆问道。
“什么？”黎慕风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你体内的，龙的力量。”塞隆回道。
黎慕风皱着眉头，等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奇怪，”塞隆说道，“按理来说，应该会有共鸣才对，难道是因为龙的力量不完全？还是接触不够？”
黎慕风睁开眼睛，一脸迷茫。
“再试试。”塞隆说道。
黎慕风“哦”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塞隆金色的眸子里渐渐浮现出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几乎接近黑色的火焰看上去格外诡谲，“这次呢？”塞隆眼眸微眯，盯着黎慕风问道。
“好像，还是没有。”黎慕风皱着眉头，说道。
在黎慕风睁开眼睛的瞬间，塞隆眸子里的火焰也消失了，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应该啊。”片刻后，塞隆眼睛一亮，说道：“再试一次。”
说着，塞隆站起来走到黎慕风身侧，弯腰下去，用额头抵住黎慕风的额头。
黎慕风瞪大眼睛向后撤了撤，躲开了塞隆，似乎是被吓到了。
“愣着做什么，闭上眼睛。”塞隆捏住黎慕风的下巴，抬了抬黎慕风的头，说道。
黎慕风眸子一冷，刚要反抗，塞隆的额头便抵住了她的额头，一股不明的力量开始在她的体内活跃起来，当即愣了一下，说道：“我好像……感觉到了。”
“嗯，”塞隆盯着黎慕风的眼睛，近在咫尺，突然发现这家伙长得还不错，眼眸微眯，又道，“试着控制它。”
☆、专业的骗子
黎慕风试着将体内活跃起来的能量控制住，但终究还是徒劳的，相反，她似乎受到了这股能量的排斥，一碰能量就开始乱窜起来，横冲直撞，一瞬间的疼痛让黎慕风放弃了试图控制这股能量的想法。原本骷髅不会有痛感，但倘若是作用于灵魂的话，黎慕风本身灵魂受创，不敢托大。
“怎么了？”塞隆敏锐地察觉到黎慕风的状态不对，蹙着眉头问道。
黎慕风抬眸看了塞隆一眼，说道：“疼。”
“先别试了。”塞隆抿抿嘴角，沉吟道，“看来得找人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黎慕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不解。
塞隆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敲门声打断了，瞥了门口的方向一眼，坐回椅子上，道：“进。”
莱德推门而入，说道：“找到了。”
“速度还挺快的。”塞隆勾勾嘴角，说道，“在哪儿？”
“那是。”莱德相当自豪地说道，“在水链道。”
“在那儿做什么……”塞隆敛眸喃喃道，随后又抬眸瞥了黎慕风一眼，说道，“走了。”
黎慕风微微蹙起眉，眼里露出几分疑惑。
塞隆站起身，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黎慕风撇撇嘴，站起来跟着塞隆一起走了。
莱德被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和他打招呼，直接就都走了。莱德无奈地摊手耸耸肩，关上房门走了。
塞隆带着黎慕风来到水链道，这条水道如同一个链条，连接着仲夏和海洋。到了这里，四面平坦，一览无余。因此在水链道行驶的船可谓是相当好找。
而一个穿着蓝色巫师袍的人，就更好找了。至于为什么他能够穿着巫师袍在普通人当中行走，是因为巫师袍在普通人看来是教会的服饰。这就要牵扯到那五位顶尖巫师创立的教会了，说来话长，容后再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