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正如张子阳所说,小姑连那个女人都交给了齐冉、齐柏兄妹两个做牵制张子安的把柄,显见是真的难得有了“慈母之心”。别说张子阳不敢轻易再对二人出手,就是张子妍,现在也只能憋屈的处在一旁。
齐冉虽然被张子妍两人“谦让”了过来,但是,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张子安也完全不给她面子。
“安少,不如我陪着你过去?”今天是寒冷的大雪天,但是,小基地为了招待各大基地的人,也为了显示财力,在工厂里难得烧了暖气。暖烘烘的热气烤着,齐冉只穿了身米色的羊毛衫裙,配着兔毛靴,看起来很是可爱。
“我今天,正好没有什么事情。”齐冉微微咬唇,想了想,又歪着头,阳光一般的冲着张子安笑道,“安少好歹是我的校友,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张子安沉默了一会,感受到身边的那个冷冰冰的蛇气息越发不对劲,只得缓缓开口,坚定拒绝,“不,我拒绝。”
齐冉傻傻的怔住。
周遭不少关注着他们的人也都呆住了。
拒绝?其他的暂且不提,齐冉长得娇小可人,看着又乖巧懂事,是个识时务的。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要娶回家做老婆暂且不提,但是,偶尔携美一游,这有什么好拒绝的?
齐冉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强笑着红了眼睛,仰头看向张子安道:“那、那是我逾距了。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说罢就要冲着张子安身侧撞去,一副急匆匆的要离开的模样。
张子安一皱眉,正想着是否要将计就计,就发现身边的墨九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带着一转身,正好错过了齐冉的那一撞。
齐冉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微微呆住。
张子安不肯怜香惜玉,只平静的看她。可是,周围却还是有想要怜香惜玉的人,忙忙上前,义愤填膺的看了张子安一眼,正要开口讽刺,忽然想到今日来小基地的目的和张子安的身份,忙忙又低了头,轻声细语的安慰齐冉。
同时心中忍不住想,齐冉身上这是什么味道?怎么闻起来这么香?就仿佛是勾着他要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
那人精神一震,立刻推开齐冉站了起来。
张子安也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扒。开腰上的那只手,上前了两步,凑在齐冉身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原来,是这个味道。”张子安神色平静,不喜不怒,“这个味道,是叫做夺魂香吧?但凡用了夺魂香,无论自制力多好的人,都会经受不住散发出香味的人的诱。惑。不过,这种香还有个害处,你大概并不知道吧?”
齐冉傻傻的回了一句不知道,并问是什么害处。
张子安似笑非笑:“用了此香的人,必须和第一个嗅到这种香味的人交。合。并且,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怀上这个人的孩子。”看着齐冉惊惧的望向刚刚搀扶她的那个男人的面庞,张子安轻轻哼了一声,“张思染倒真是好本事。从前用这个香,害我出生。现在,又用这个法子,想要害我多出一个孩子,然后受京城张家的牵制么?”
简直就是荒谬。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赴我父亲或母亲的后尘的。”张子安很是像模像样的安慰齐冉道,“因为,我不会让那个人碰你。”
齐冉正要松口气,感激的说些什么,就听张子安继续道。
“只是这样的话,你还能不能安稳的活下来,保持你现在的生活,就只能看运气了。”
齐冉脸色蓦地惨白一片。
第34章 污点
张子安一点都不奇怪齐冉脸色惨白。
别人不了解张思染,张子安却是对她清清楚楚。
因为,如果不是当初张思染提供了那种香,逼迫的他的父亲服了香,睡了自己的生母,现在也不会有他的出生。
如果不是张思染,当初他即便被毁天眼,爷爷和爸爸给他报了仇之后,他也不会就此看透京城张家的本质,就这么放弃学习相术和卜术,甚至为此连修为都废掉。
想到当年的种种,张子安失神片刻,就不肯再回忆,而是眼神看向汪清。
汪清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拽起地上的齐冉,就要拖着往外走。
齐冉原本还无神地看着远方,现在回过神来,立刻尖叫道:“我不能死!我不要死!安少,好安少,我求求你,你把刚才那个人找来,让他跟我当解药!安少你让他来,我就把我知道的京城张家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安少,安……”
齐冉的叫喊声,再被汪清猛地往地上一拽,躲过一颗子弹后,戛然而止。
她呆呆的去看那个对她开枪的人。
齐柏。
她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齐柏见她没死,脸色变了变,一步上前道:“安少,这个人,是我妹妹,她精神不太好,我现在要带走她。”
齐冉尖叫:“我不跟他走!他要杀我,我不会跟他走的!”
少女的尖叫声在工厂布置的交易会里格外刺耳醒目。
众人俱都看了过来,仿佛是看热闹似的。
张子安看到这对兄妹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
墨九站了出来,直接命令道:“齐冉小姐病了,汪姐把她带去医院救治。至于齐柏齐少,”他稍稍一顿,冷着脸道,“齐少好大胆子,在我们基地的交易会上,再各大基地的人都在的时候,就敢胡乱动枪,要是不小心擦枪走火,杀错了人,这份责任,齐少可担得起?”
齐柏强撑着想要辩解:“我并不是……”
墨九直接打断了他:“就算齐少担得起这份责任,我们基地也不能让各大基地的贵客时时刻刻处在有可能被齐少杀死的危险之中,所以,齐少,请——”他朝着身后的安保小队一招手,“将齐少带出去,好好冷静冷静。”
齐柏和齐冉兄妹,很快就被带了下去。
张子安和墨九没有下去,汪清出去打点了一番,很快就回来了,和张子安低声说了几句话。
“……人,找到了,没吃苦。就是一口水都不肯喝。”汪清看了张子安一眼,低声道,“她就说了一句想见你,别的都没有说。”
张子安没吱声。
墨九道:“人找到了就好好看起来,当贵客待着,只不许其他人看他,也不许她出那个院子就行了。”
虽然那个女人算是他的岳母大人,但是……那个女人对他的小安半分感情都没有,小安从前风光时,她不曾去看过小安,小安吃苦时,她也不曾去看过小安,心里只有她后头嫁的男人,生得孩子,小安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换取自由的工具而已。
既然这样,墨九也着实尊敬不起来那个女人。
不过,就算不尊敬,她到底是担着张子安生母的名分,又从来没有虐待过张子安,墨九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那个女人。
汪清听到墨九的话,下意识的再次看向张子安——其实在她心里,未必不觉得墨九的话是对的。但是,一涉及到生母生父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稍稍有些犹豫。
张子安察觉到汪清担心的目光,想了想,笑了一下:“照他说的话做就行了。至于见不见的……再说罢。她也见我,大概也是为了她在京城那边的丈夫儿女。我知道了她要见我的原因,就没必要真的要见她了。”
汪清和墨九都小心翼翼的看了会张子安的表情,见张子安果真没有伤心难过,这才罢了。
“只是一定要守好她。”张子安忽而道,“我不能让别人抓住她,利用她来牵制我或者干爸。”
修真之人讲究因果。
张子安既然重新修炼,原本也是要讲究这个的,但是他的那位生母,当初生下他的时候,已然接受了别人给予的“报酬”。换句话说,他的生母,当初会答应怀他生他,只是将他当成一个一跃进入上层社会的工具而已。她对他既没有感情,他对她也不必有感情。
出生已然是算计和交易,等到张子安渐渐长大,那位生母也不曾觉得张子安该是她的责任和牵挂,而是大大方方的又嫁了人,生儿育女,有了新的家庭,过得格外美满。
有了这些,她就更加不愿意想起张子安这个“污点”了。
从前张子安是人人羡慕和尊敬的“小天师”时,她不打算靠近他,后来张子安被人算计,毁了天眼,还被算计着吸毒等等,险些整个人生都被毁了,她也不觉得她有必要来看他。
张子安想,既然她都早早在二人之间划好了这样黑白分明的界限,那么,他还有什么好改变的呢?
更何况,他私心里,也并不愿意改变。
汪清听罢,这才不再说什么,只看了墨九一眼,示意墨九照顾好张子安,就一个人去处理事情了。等交代完事情,又忙忙回来住持交易会的事情。
张子安倒是真的没有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就是刚刚来到他身边的墨九,都要比那个女人要重要的多。这样的情形下,他怎么可能会介意那个女人是不是把他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