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景越在又一次跳起的同时,扔出一张巴掌大的白纸,白纸见风便长,很快变成能站下两个人的大小。他落在白纸上,毒刺没有刺出,他放下梁秋宴,神色凝重:“这是逼着我出绝招。”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茶杯盖大小的小镜子,平铺在掌心,对梁秋宴说:“幻境是利用精神力制造的,如果我们的精神力够强大,就可以通过这面镜子控制这个幻境,到时就能找到幻境核心,离开这里。”
他让梁秋宴把手覆在镜子上,接着说:“闭上眼,想象你现在最渴望的东西,人这时候的精神力最为强大。”
他最渴望的东西
梁秋宴闭上眼,眼前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沈风佩的身影,他只是起了个念头,无端的想法却一圈又一圈地缠上来,思绪打着旋沉下去。
沈风佩现在在做什么是坐在沙发上吗手里应该拿着一本书,书很厚,几百来页,当成板砖使不成问题,淡黄色的书页上排着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看两眼就头晕。他面前的茶桌上应该放着一杯咖啡,冒着袅袅热气。他看完了一面,翻了一页,翻书扬起的细小气流吹了一下他额前没梳上去的碎发,但很快又落下来,直到下一次翻页的时候又被吹起来。
暖黄的灯光,电视机的声音,以及楼下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动静。梁秋宴觉得这个场景好似就在他眼前,他一伸手就能碰触到沈风佩柔软的脸颊。
咔嚓。
镜子上出现一条裂痕,而幻境也随着镜面的破碎而出现裂痕,原先的森林景象如同陈年旧画般大片大片的从墙面剥落,有什么东西发出凄厉刺耳的叫声,幻境转眼崩塌。
“成了”景越刚露出白牙,笑容就凝在脸上,他瞪着幻境的裂痕处不住摇头,脸上的惊愕压不住:“我的天啊不是吧”
梁秋宴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又一个沈风佩从幻境裂痕处鱼贯而出,同时被成百上千个沈风佩包围对他来说也许是天堂,但天堂的前提是这些沈风佩们没有穿着水手服、女仆装、高开叉旗袍等等等等各类常见于某种电影的女性情趣服装。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梁秋宴扯着景越的领子吼道,同时捂住景越的眼睛:“不准看”
沈风佩的白大腿只能他一个人看不能让景越占了便宜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沈风佩”景越扯开梁秋宴的手说:“镜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把我们俩的想法二合一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幻境核心,不然”
他自己捂住眼睛说:“不然我就要瞎了”
梁秋宴已经顾不得骂景越你踏马脑袋里装的都是啥他也必须尽快找到幻境核心,赶紧出去,不然他的鼻血就要忍不住了
“怎么找”
景越摔了小镜子,碎片溅了一地:“变成这样肯定是幻妖在捣鬼,镜子没找出幻境核心,妈的幻妖这次没设幻境核心,自己就是幻境核心,它一定藏着这堆沈风佩中,我们得把它找出来”
一堆一堆的沈风佩穿着令人不忍直视的衣服到处乱窜,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在这么多沈风佩中找出幻妖假扮的那一个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梁秋宴有bug,幻影是不会有属性栏的,他只要找到有属性栏的那一个就好,那个沈风佩肯定是幻妖。
他捂紧鼻子,默念圆周率,睁大眼睛在重重叠影中努力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快被只穿着男友衬衫的沈风佩萌晕过去时,他终于看到了某个沈风佩头上顶着属性栏。
梁秋宴立马招呼景越:“那个穿兔子装的那个”
景越毫不怀疑地一跃而起,几个冲刺间一把抓住幻妖扮做的沈风佩,而梁秋宴在跑了两步后,就被各种沈风佩一股脑堵住,废了好大劲才冲过来。
幻妖被抓住后立马求饶:“大爷我错了放过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气的梁秋宴拿脚踢它:“不要顶着他的脸说这种话赶紧给我变回去”
“好好好,我变。”
嘭的一声,幻妖变回小狐狸模样,要不是景越眼疾手快,差点又让它从指缝中遛了。
幻妖哭丧着脸:“两位大爷,你看你们也没受伤,就把我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景越拎着它的红尾巴晃了两下:“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幻妖连忙说:“没人派我来,我自个来的。”
景越压根不信,他拔了根狐狸毛:“再不说实话就把你的皮剥了做成围脖”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真没人派我来”幻妖快哭了。
原来这只小幻妖对小裴有那么点意思,这两天见她总是闷闷不乐,一打听知道问题出在一个叫何君的人类身上,就想着来报复何君替小裴出气,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抓住了。
“那你知道桃花源在哪”
“知道知道。”幻妖点头如捣蒜,“二位爷想去的话,我可以带起你们去,不过能不能打个商量,把我掉个个,不要拎着我的尾巴,脑袋冲下事情考虑不清楚。”
景越皱眉:“你想耍什么花招”
“没,就是脑袋冲下我晕的慌,大爷您要是嫌麻烦就算了。”
景越和梁秋宴对视一眼,然后抓住幻妖前爪把它身子转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哎哎哎,行,谢谢您嘞。”幻妖这么说着,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会谢您一辈子的”话音没落,从口中咻地吐出一枚银针,直射梁秋宴面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梁秋宴只来得及反射性地后仰,景越想要伸手拉开梁秋宴,脚下却一滑,往前一倾,直接扑在梁秋宴身上,手指在撑住地面的同时,不幸勾掉了梁秋宴围在腰间的上衣。
而幻妖趁此机会一溜烟逃了,幻境消失,他们重新变回到了浴室。
梁秋宴躺在地上,手肘支地,手肘关节疼的要命,而景越趴在他上方,裸着上身,右手压着他扯掉的衣服。
劫后余生,加上浴室里的水汽一激,两人的脸蛋红扑扑的。
暧昧的姿势,暧昧的红晕,暧昧的呼呼喘气,梁秋宴心想这让别人看到分分钟想歪的节奏,可千万不要被沈风佩知道,他本来就怀疑他和景越的关系,再看见这一幕,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他刚伸手去推景越的胸口,打算让他起开,就听到浴室门锁被转开的声音。
沈风佩正站在门口面若寒霜地看着他们俩。
得,这回真的跳黄河了。
第二十二章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每个人心中都有万匹草泥马迅猛奔腾。
沈风佩一言不发,关上了浴室门,嗑哒一声轻响震得梁秋宴心头发颤,这绝逼是被误会的节奏
梁秋宴拍拍景越的胸膛,焦急地说:“快起开”
景越侧身让开,梁秋宴立马爬起来,顾不上摔倒时杵的发疼的手肘,捞过毛巾抖着手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然后胡乱地套上内裤和睡衣,正扣着睡衣扣呢,就听到景越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屁股好翘。”
梁秋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还维持着侧身曲腿的诡异姿势,心想这货又犯什么病了
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没好气地说道:“废话,这要你说,我自己的屁股我自己知道。话说,你怎么还躺在地板砖上,不嫌冷”
景越绷着身体:“刚刚跑的我太热了,正好靠着地板降降温。”
梁秋宴给了他一个“有病吃药”的眼神后急匆匆地推门出去了。
梁秋宴一走,景越绷着的身体立马放松下来,他刚才的动作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石更了的事实,他爬起来坐在马桶上抱住脑袋开始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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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宴追着沈风佩出了浴室门,马不停蹄地和他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和他什么也没做,是他突然冲进浴室还摔了一跤,你千万别想歪”
沈风佩面无表情:“摔一跤能从门口摔进浴室里,还正好跌在你身上”
梁秋宴干笑:“他腿长嘛,摔的比别人远些也很正常。”
梁秋宴的解释太苍白扯淡了,沈风佩压根不信,不仅没能压下沈风佩的怒火,反而火上浇油,让沈风佩的怒火越烧越旺。梁秋宴越解释,他越生气,既然怕他误会,那就不要总做出这些让他误会的事,耍着他玩很有意思吗
解释着解释着,梁秋宴觉得这关系不对啊,虽说他对沈风佩抱着不纯洁的小心思,但他们又不是恋爱关系,沈风佩凭什么这么生气
梁秋宴这么一想,瞬间意识到自己连解释的立场都没有,而且,由于幻境里假沈风佩的影响,他一时不好意思面对沈风佩,尽管沈风佩穿的一本正经,严严实实,但他总忍不住回想起沈风佩穿着情趣服装的样子。
反正是不能一起睡了,不然他这一夜就别想睡了,于是他拿起枕头跑去原来的房间,和景越一起睡。
景越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在床边站着,梁秋宴放枕头,掀被,脱鞋,钻进被子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将两侧的被角掖好,见景越还在床边站着:“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啊我忘了,你是不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抱歉啊,你忍一晚上,明晚我就回沈风佩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