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疑惑地看着诺亚,不明白诺亚为何要告诉他这些。不过他觉得能嫁入布罗德家,想必他未来岳母的家世一定差不了,嫁妆肯定不少。不过看着诺亚现在过得凄惨的样子,房里的摆设还不如仆人,他心里越发看不上布罗德家了。
“应该的,嫁妆本就不属于夫家,你作为儿子有继承权。”埃德加站起身,轻笑着说:“走吧。”
诺亚闻言,愣了愣,然后笑了一声解释:“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妈妈的嫁妆我不太清楚。”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格纳和葛兰今天的做派,本就上不得台面,而且自己这样一副样子,谁也不是瞎子,稍稍用心就看得明白,他也不怕人笑话。淡淡地笑着说:“我担心父亲不愿意把东西交还给我,你跟我一起去,父亲看在你的面子上,大概不会拒绝了。”
埃德加笑的温柔,扶着诺亚的胳膊,扮演着一个完美的未婚夫:“好。谁让我是你未婚夫呢。”
诺亚身子僵了僵,这样的肢体接触,他很不喜。他忍了忍,没说什么,由着埃德加扶着自己的胳膊。
很快来到二楼格纳的书房门口,诺亚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哈维,看见埃德加和诺亚亲密的样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惊讶了一瞬间,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微微勾起唇笑着,一脸纯真地问:“埃德加哥哥,我还说等会儿去看看你呢,你这么快就醒啦,休息好了吗?”
埃德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站的笔直如松,居高临下地看着哈维,漫不经心地说:“刚才那会儿忘了说了,我对君子兰花过敏,闻着一点儿花香就头晕。我这毛病知道的人不少,不过你年纪小肯定不知道。你书房里放了那么一溜儿的君子兰,我怎么受得了。”
埃德加温和地笑着,看着哈维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眼底有些害怕,一时僵住了。他抬眼淡淡地扫向书房里端坐着的格纳,格纳的神色也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埃德加眼里的冷意深了些,笑的却愈发的温和,伸手揉了揉哈维毛茸茸的脑袋:“好了好了,你也别自责了,看你吓的脸都白了。不知者不怪,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哈维听埃德加这么说,高高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笑着说:“埃德加哥哥不怪我就好。我真的不知带,我、我现在就让人把那几盆花搬出去。”说完惊慌失措地跑了。
诺亚一直静静地听着,还以为他们只出手对付自己了,没想到他们还打了埃德加的主意。
不过格纳就这么放过了埃德加这个乘龙快婿了?只是让他昏睡一会儿?米露对埃德加的心意,他不知道?竟然没有给他们趁机生米煮成熟饭?
诺亚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格纳和葛兰一直都想攀附权归,埃德加就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啊,他们竟然只是使坏想破坏自己和埃德加的婚事?
诺亚突然笑了声。差点忘了,米露重伤,应该很严重吧,不然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如果不是自己跟埃德加的婚事,他还真想看着米露嫁给埃德加,然后守三年空年,最后被休回家,哈哈哈!
说起来米露受伤的原因,他现在也知道了。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格纳肯定也不相信他的说辞。
当初他精神力被压制,不过妈妈留了后手,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精神力会爆发,足以自保。情绪波动非常激烈时,精神力也会有波动。米露大概是想对他下毒手,才被他暴动的精神力重伤吧。
“你笑什么?”埃德加突然低头,凑在诺亚耳边,轻声问。
他呼吸间喷出的热气洒在诺亚的耳朵上,诺亚一个激灵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摇头:“没笑什么!”
现在有求于埃德加,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为什么只是让他昏睡,没有给他塞一个女人,他肯定撒手不管自己了。
埃德加不满地轻哼了一声。笑的略猥琐,很定不是好事。不过他也不打算追究,再晚一会儿还有一大堆事情呢,想想就有种悔婚的冲动。
“埃德加,诺亚,你们来了,快进来吧。”格纳威严的声音响起。
“父亲。”诺亚由着埃德加扶着走进书房,在沙发上坐下。
“诺亚,父亲替你高兴啊,明天你就结婚了,虽然这婚事仓促了些,不过原因你也知道,这就是你们的缘分啊。可惜你母亲看不到了啊。看着你有了好归宿,父亲也可以对她有个交待了。”格纳一脸为诺亚高兴的欣慰表情,心里却担忧不已。
刚才看见埃德加和诺亚一起出现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他暗恨葛兰办事不利。埃德加对哈维说的那些话,更是让他心惊肉跳,克里斯蒂安家族绝对不是他能得罪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地观察埃德加的表情,看他一直笑眯眯的,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看来也是把那事当成意外了。
可是就这么让诺亚脱离他的掌控,他不甘心啊。那个艾德,办事也不太不靠谱了。
诺亚听了格纳的话,真想爆粗口!特么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有脸提妈妈!他一点都不心虚不惭愧吗?晚上不做噩梦吗?
他紧抿着唇,抬起头面向着格纳。他恨格纳,可他更恨的是他自己。明明都重生回来了,完全有机会避开那些海盗,可他却错失了机会,还是失去了妈妈。
他说:“上帝保佑,我相信妈妈在天上看着我呢。她还会亲眼看到我给她报仇,当年害她的那些海盗,总有一天,我要让把他们揪出来,让他们生不如死!”
格纳放在桌子上的手抖了抖。
诺亚暗暗可惜看不见格纳现在的表情。他继续说:“妈妈当年留给我的那些东西,您说我年纪小,怕我保管不好,如今我也长大了,明天就成婚了,还请父亲把那些东西交还给我吧。还有,家里留下的妈妈的照片,父亲能不能让人整理出来,给我留一份。”
“好,你等着,父亲等一会儿整理出来让人给你送去。”格纳转头看了眼埃德加,略一犹豫,就同意了。那些东西他反复检查过,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东西,给了诺亚,也好缓和一下他们冷硬的父子关系。
而且埃德加也在,不给说不过去。毕竟诺亚要的他妈妈的东西。
诺亚坐在那里,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没事的,父亲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儿等着父亲整理就是。”
格纳眉头一皱。诺亚的话让他心里很不快,这是害怕他不给吗?他又看了眼静静地身姿笔直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埃德加。
格纳咬牙,低头拉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诺亚,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这是你妈妈年轻时的照片,你长的很像你妈妈,都很漂亮。”
诺亚激动地伸出双手接过照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父亲,妈妈给我的玉葫芦碎了,不过我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那玉葫芦是一对儿,另一个在父亲这儿,父亲把它给我好不好?玉葫芦在我身边,就跟妈妈在我身边一样。”
妈妈没说过玉葫芦有一对儿。而且他一直戴在身上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梦里妈妈戴在他脖子上的,玉质比那个差很多,他的玉葫芦早就被格纳掉包了。
格纳想要的是灵水,玉葫芦他研究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玉葫芦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格纳听了诺亚的话,心里一惊,扭头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他忽视已久的儿子。
这玉葫芦竟然有一对儿,自己都不知道,乔伊会瞒着自己,看来一定不普通!那么另一个在哪里呢?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格纳激动地站了起来,又瞬间冷静了,这么说来,另一个也不在诺亚手里。
他藏在衣袖下面的手狠狠地握着,如果真的跟那东西有关,这个玉葫芦是不能给诺亚的,他想了想说:“诺亚啊,你要别的东西,父亲都给你,可是那玉葫芦是父亲和你妈妈的定情信物,父亲不能给你。”
定你大爷的情!
诺亚真想大骂一句。他忍了又忍,没骂出口。那玉葫芦是妈妈出事前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他一定要要回来!落在这个负心汉手里,真是对妈妈的侮辱。
他垂下头,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抬起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底打着转,又强忍着不哭出来的倔强模样:“父亲,我知道了。既然是父亲和妈妈的定情信物,我就不能要了。”
说着诺亚又眨了下眼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咬着唇说:“父亲,儿子不孝,儿子这些年错怪您了,儿子以为你早就把妈妈忘了,所以儿子这些年故意气您和葛兰夫人,父亲一定很生气吧,父亲,我错了,原来您一直没有忘记妈妈。父亲,儿子今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格纳看着诺亚泪水纵横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忍,不由得想起当年诺亚当出生时,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极喜欢的。
“父亲,您和妈妈的定情信物,儿子不要了。不过父亲给儿子看看好不好?儿子想摸一摸父亲和妈妈的定情信物。儿子想告诉妈妈,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希望妈妈能祝福我。”诺亚低低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