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傅敬尧闻声,抱着被子回头,仔细再看了看,床已经铺置妥当了没错啊,于是指着床铺皱着眉头说:“床都铺好了,要盖的被也给你拍过。”
“我问你做什么,谁问你床铺过了没,我一都在这儿,当我是盲的看不到吗?”
傅敬尧挠挠头,听着语气,他知道莲起肯定在闹脾气了,可是,在铺床之前莲起虽然因为胀气而不舒服,但脸色都是愉悦的,铺床时他一句话也没讲,到底是什么惹得莲起心底不舒服呢?
总不可能是他铺床子的姿势有问题吧?
“我正拿着被子要出门。”不说话只会让正闹脾气的人更生气,这个傅敬尧很有经验,他哥哥傅敬文就是这样子。
“你拿着被子出门做什么?”可是莲起还是生气了,最后三个字根本是切着牙齿讲出来的。
“拿着被子出去盖。”傅敬尧小心答话。
“为,什,么,要,拿,被,子,出,去,盖?”
为什么要拿被子出去盖?
不就怕冷吗?
但刚才莲起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讲出来的,傅敬尧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这他有经验,以前每次他哥哥这样子的时候卖乖最有用了。
“大仙,才入春不久,山里夜寒露重,不盖被子会很冷的,如果我生病了,就真的不能烤天下第一好吃的烤红薯给大仙吃,那大仙就会一直以为烤红薯就是那么难吃,这样红薯肯定会生气,红薯妖一定会找我报仇的。”
“红薯妖,红薯妖,我活了两百多年都没看过红薯妖,你有本事就真给我找只红薯妖来报仇看看。”
“你不也没看过别的妖?”这句,不能讲,只能腹诽,傅敬尧吞回去,挠着后脑勺傻笑。
“又傻笑,我睏了。”莲起揉了揉眼睛,他是真的睏。
“那你早点上床歇下可好?”
“我本来就要睡了,是你瞎闹腾。”
傅敬尧叹了口气,莫不是美人的脑子跟寻常人不同呢?
“那你赶快睡下好吗?”
“好,我早就要睡了,是你一直闹腾。”
傅敬尧这下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莲起靠墙一躺,留下一半的床位,手还在那空下的一半床位上拍了拍,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大仙比哥哥好看上好几倍,难解的程度也多上好几倍。
吞了一口口水,傅敬尧有点艰难的走向前了一步,可也仅是走了一步,他觉得他脑子内想的事实在太不靠谱了,莲起的意思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不能让莲起以为他是登徒子,会不会是床铺不干净,有灰呢?
傅敬尧走近床边,努力的拍着看不见的灰尘。
“你干嘛?”
傅敬尧苦着一张脸,这大仙怎么又怒气高涨了?
“拍灰尘。”
“你那只眼睛看见有灰尘了?”
“两只都没有。”傅敬尧老实的回答,保下了他眼睛。
只是话才说完,傅敬尧就觉得眼前的世界旋转了起来,停下时,眼前是莲起得意又满意的笑。
“跟你这傻蛋说不清,还是直接点容易。”
傅敬尧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喘不太上气,心跳很快,脑子晕呼呼的,这种情况他以前有经验,他曾经去码头打过工,那比他还高的木椿压在他背上时,他就有这种反应, 等到下工领到工钱时,他几乎是半爬着回家去;可是,莲起又不重,傅敬尧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会有这种反应?
他有点慌张,有点害怕,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感觉在身体里奔窜,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你的心跳声很好听。”莲起的声音从下巴处传来,其实莲起比他高,这样趴在他身上,脚却是往下多出了一截,感觉起来挺不舒服的,但莲起似不以为意,蹭了蹭傅敬尧的胸又道:“你的心跳太快了,这样睡不着,跳慢点。”
傅敬尧闭上眼,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会害大仙睡不着,不停的对着心脏说:“跳慢点,跳慢点。”
傅敬尧原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可是,他睡的很好,而且还淌口水了,淌口水没关系,他有时也会淌口水,问题是,这次他淌的不是自己的床上,也不是枕子上,而是淌在莲起胸前的衣襟上,而且,他记得昨晚明明是莲起趴他胸上睡,为什么到了早上就变成他压莲起身上呢?
“醒了?”当傅敬尧还在烦恼着,要怎么样把莲起胸前那一大滩湿印子弄掉时,莲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醒了就起来,压的我身子都麻了。”
傅敬尧闻言,急急忙忙的爬起来,莲起跟着坐起来,动了动手臂和肩,真的整个麻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他是妖,不用吃也不需要夜夜都睡,吞吐山间灵气就足以让他神清气爽,以前他以为是山下灵气少才会总是觉得累,天天都睡,可现在他都回山里,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你做什么?”
“唸经。”
“我知道,我识字,我问你为什么要唸经?”
傅敬尧看着莲起还在转动伸展肩臂,似乎是很不舒服,脸暗暗红了,他很重,他知道,他八岁时就比哥哥重了十斤,低着头走到莲起背后,傅敬尧手法熟练的帮莲起推拿按揉,莲起本想说他是妖,这一套对他没用,可,傅敬尧揉推了几下,他居然真的就觉得舒坦了一些,于是便闭起眼睛来,享受着傅敬尧的推拿。
傅敬尧一边推,一边把这一年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怎么样见到莲起,当晚老和尚如何无声无息的出现,皮壼子泛出的香气,他怎么追老和尚都差了二十步,傅敬尧说:“我当时就猜那老和尚肯定是你仙界的朋友。”
没发觉莲起眼神闪了闪,傅敬尧又抱怨起老和尚给的药药效不好,他天天唸经,早晚都喂上莲起一碗,可是莲起一点起色都没有,夏天过去,入了秋,山里树叶红红黄黄远远望去像大花团,秋天过去入冬了,傅敬尧把手举在胸前说:“入冬才没几天积雪就有那么高。”
傅敬尧脸暗暗红了一下,“我就是那时候搬进这竹屋来的,外面太冻,我实在撑不住,明天我就会搬出去睡干草堆上,大仙,你别生气。”
听到这里莲起收回游走的思绪,瞪了傅敬尧一眼道:“你休想。”
傅敬尧又开始抓后脑勺,休想?
休想什么呢?
悟不透,傅敬尧的手抓头抓的更频繁,手突然摸到了一块凹陷处,那儿没头发,傅敬尧愣了一下,敢忙把手放下,他已经比刚来时还黑了,长相也差人别很多,如果再秃了头,大仙肯定更不喜欢他,他可是决定要待在这山里一辈子的。
“傻愣什么?接着说。”
傅敬尧点点头又接着说,某天他出去试着出去捕猎的时候看到两只猴昏在雪地里,于是带回来救治,傅敬尧烧了桶热水抱着猴泡进水里,在水里又是揉胸,又是推穴,总算把猴子给救活,过几天猴子好了就走了,傅敬尧才觉得难过着,却见门口时不时有些山菜和植物的根茎,看上去就是刚采下没多久。
雪停了以后,两只猴又出现在傅敬尧眼前,傅敬尧吃东西,猴子也不会客气的伸着手讨,他笑着说:“我总是对猴子说话,说久了那两只猴好像也懂人话了。”傅敬尧说的时候嘴角有笑意,可眼里是落寞,莲起把手覆在正为他捏肩膀的手上,那种感觉,他懂。
☆、情和贪念
接着春天就到了,傅敬尧指着竹屋外说:“我在竹林外种了好多东西,有果树,有野菜,还种了红薯,心想,如果到了春分大仙你还是不醒,我就每六个时辰给你喂一次药,再不行就四个时辰,再不行就两个时辰,反正我种了那么多东西,一定会活上几样,这就不用满山找东西吃,一定会可以空出很多时间。”
看着傅敬尧憨憨的笑,莲起觉得胸口下充塞着什么,让他觉得整个胸口满胀,曾经被他嫌弃的笑容,如今却比阳光还要耀眼。
终于,傅敬尧说起昨天的事,提到他疑心山神庙里何以肉不会腐?提到他用树果汁在山神庙门上写的字,笑着说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上山,笑着,笑着,又尖叫,“昨天村长没关山神庙”,“昨天村长没关山神庙”。
“没关门又怎么,难不成你怕有偷儿?”
“不是啊,山神庙没锁门,我就能帮哥哥捡骨收尸了。”
话还没完,傅敬尧已经跑到屋外。
话完,傅敬尧已经抱着瓮跑到竹林里。
莲起看着傅敬尧远去的背影心想,莫不是凡人都是这样,心思多变,情也多变,看向桌上的心经,以指尖描着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傅敬尧说这一年来他日日晨昏两次,都捧着经书唸上三回,可,现在早膳时辰已经过了,傅敬尧却只惦记着为他哥哥拾骨,看来今天他是喝不上那碗持过咒的药了。
“糟,急着帮哥哥捡骨入瓮,都忘了要唸经喂药,大仙,你坐一会,我很快的,天天唸我不用看我都会唸了,唸完你快喝药,喝完我去采苹果叫猴子送回来,我就直接去帮哥哥捡骨,大仙,苹果你记得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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