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珞走着走着,她发现方晋好似没有跟上来,于是她和方渺然转身一看,发现方晋站在原地不动,神情严肃,浑身还有些颤抖。
过了一会儿,方晋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佛姑娘,还是莫要过去才好,那女子便是当初劫持渺然的魔女……还向我抛了银针,你可记得?”
方渺然见方晋有些害怕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极了,随即她也正了正神情,一只手握住佛珞的肩膀,做出很害怕的模样,随即假装说道:“佛珞,怎么办,我也怕……”
方晋见方渺然这样,心中更是慌了神,那魔女身旁还有一女子,这次两个人,而自己这边的人只有佛珞才会武功,怕是落入下风。
佛珞看着方渺然,见她有些憋笑,没有说话。
而曲凝和霄雨站在那石牌坊面前,看着三人在前方磨磨唧唧着什么,于是便决定上前去看一看。
方晋见曲凝朝自己走过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下意识朝后方退了几步,他嘴里说道:“佛姑娘,渺然,遭了遭了,她们朝我们走过来了。”
待到曲凝和霄雨走到佛珞和方渺然面前时,二人是背对着她们的,而方晋则是正对着她们的,曲凝伸手要去拍佛珞的肩膀,方晋见她此动作,立马叫了一声:“佛姑娘,小心!”
但话还是说晚了,曲凝已经拍在了佛珞肩头,方晋盯着她们,只见佛珞转过身,看到曲凝,随即叫了一声师姐,而方渺然一改方才害怕的神情,也同二人打起了招呼。
方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被方渺然捉弄了,他神情有些窘迫,看着曲凝和霄雨,犹犹豫豫地还是叫了一声师姐和师父。
曲凝看了方晋一眼,她还记得他,这便是方渺然的哥哥了,当初在马车上,方晋他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但还是全力保护方渺然,这行为倒是让曲凝对他印象不差。
一行人继续朝前走,待到阴灵会中时,五人坐在石桌前,开始商议两日之后出行之事。
“到时师父师姐便在南京城中来与我们回合吧,方艮老爷那边,我同渺然还未提及此事,晚上回去再议。”
方渺然看了看霄雨和曲凝相处的气氛,虽不像自己和佛珞那般亲昵,但比上次好了许多,至少曲凝不那么抵触霄雨了。
佛珞同方渺然离开这段时间,霄雨才有空当向曲凝好好解释,她知晓曲凝的结症所在,所以她告诉曲凝,当初她看到的一切的确是真的,但那女子会错了霄雨的意,才造成了误会,霄雨那时本以为无人知晓此事,便也没有多说,怎知曲凝竟然放在心中如此多年。
听到霄雨如此一说,曲凝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除了一大半,至少那种莫名其妙的,霄雨背叛了自己的感觉消失了。说起霄雨,曲凝和她相处的这些时日,觉得她特别奇怪,就说昨天夜里那场大雨吧,阴灵山上雷雨交加,霄雨平日这做什么都不怕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跑来敲自己的门。说是什么雷声太大,想要和曲凝一起睡觉,曲凝当然是一口回绝了,紧接着霄雨便一直站在曲凝房门前,也不说话,盯着曲凝和巴妹睡在床上。
曲凝很是无奈,便答应了霄雨,霄雨开心地躺到床上,那时屋外刚好一个巨雷,霄雨一把将曲凝抱住,这一惊一乍把曲凝吓得不轻。霄雨什么时候性情大变,连打雷都害怕了?
曲凝稍微挣脱了一下霄雨,发现她还是抱着自己,又因着曲凝十分困倦,便也没有多做计较了。夜里不知为何,曲凝被纷扰醒了,总觉得有人好像在自己脖间挠痒痒,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霄雨竟然在舔她的脖颈,曲凝又急又臊,不知道霄雨这是在做什么,她去轻轻推霄雨,发现她竟然是睡着的。
霄雨这一舔,倒是让曲凝睡不着了,这些和霄雨相处的日子,她觉得霄雨对她很亲昵,就像以前师徒相处那样,但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总是从霄雨眼神中看出一些奇怪的意味,但自己又不敢妄自揣测。
几人在阴灵会用过晚饭,便又回到方府,期间方晋同二人告别,剩下佛珞和方渺然二人,两人在去御花园的路途上开始商议该明日该如何告知方艮老爷此事。
刚路过御花园不久,方渺然本是同佛珞有说有笑,她突然背过身去,佛珞心中十分疑惑,她见方渺然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渺然,你这是怎么回事?”
佛珞几步朝前,走到方渺然面前,将她的身子扳正,她发现方渺然竟然鼻腔开始流血,虽然她用手捂着鼻子,那血却直淌淌地流到了手上……
第60章 第六十章
【海上出行】
见方渺然这番模样, 佛珞心惊极了,她连忙去点了方渺然几个穴位,鼻间流淌的血这才缓缓止了下来, 方渺然那张纯彻干净的脸上此刻有些血迹, 佛珞一边拿出丝巾去给她擦拭, 一边安抚着她,而方渺然心中倒不是害怕, 而是犹豫,到底该不该和佛珞说,这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本以为是体内蓄了火, 她去找郎中看了看, 也看不出个究竟。
方渺然思忖间,一把握住佛珞的手臂,她不敢直视佛珞的眼睛, 只是盯着地面, 狭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的眼神。
随即她说道:“前些日子也这样过,那时并未在意, 不知为何, 有时觉得胸腔内总是觉得有股气流, 快要涌出。稍一隐忍,血便从鼻腔中涌了出来了。”
方渺然如此一说,佛珞眼神微闪, 那一丝震惊和恐慌一闪而过。紧接着方渺然还向佛珞说, 当时陶政想要冒犯自己,她竟一把把他甩开好远, 这事她一直都十分疑惑,她问佛珞, 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佛珞听后当然只能沉默,她将方渺然搂入怀中,不停安慰她,说这一定是内火所致,而陶政之事,兴许只是方渺然太着急,所以关键时刻将他甩开了。
虽说这解释站不住脚,但却让方渺然心安了许多,方才她那种喷涌的情绪也安稳了下来。
随即佛珞将她带入房中,将她安顿好。两人商议明日清晨去向方艮说出行之事。
深夜,方渺然好不容易睡着,佛珞却久久不能入睡,她是习武之人,知道方渺然这症状是何种意义,很久以前的方渺然也是这样开始的,先是如此,随之而来的是与自己疏离,最终走火入魔。
佛珞的心跳不停地扑通扑通的跳动,她实在是睡不着,盯着方渺然的睡颜看了好久。她才微微闭上眼睛。
第二日清晨两人来到方艮的正房,方艮清晨喜好写字,方老爷的楷书写得相当的好,所以佛珞同方渺然进房后,只是站在方艮一旁看他写字,也并未打扰。
佛珞见方艮虽年岁已高,但仍然神采奕奕,花白的头发和长长的胡须,倒是显得他依旧独领风骚。兴许方渺然写得一手好字,也得多亏方艮多年来的栽培。
大约半个时辰后,方艮搁下笔墨,见佛珞和方渺然站在一旁,他邀二人坐下,一如既往地先是沏了杯茶,在方家有个规矩,要说话,先喝茶。
佛珞和方渺然并排坐着。
“渺然,佛姑娘,清晨便来正房,可有什么事?”
先开口的是方艮,待到方艮开口,方渺然才敢说话。
“爹,女儿想要离开一些时日,同佛珞出去一段时间。”方艮听方渺然如此一说,心中自然是答应的,此次佛珞帮了方家一个大忙,并且方艮也发现,自从方渺然同佛珞熟识后,方渺然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
“尚可尚可。”方艮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这时她慈祥地看了看佛珞,若不是方晋不学无术,真的很想将佛珞当作自己的儿媳。
方艮答应地如此之快,佛珞便知道他一定理解错意思了,他一定以为方渺然只是同自己出游十天半个月。于是她紧接着说道:“老爷,我有一友人,名叫萧和,便是前些日子来方家吃了酒宴那男子,你也知晓他为商贾人家,此次受他邀请,想带我还有渺然,加上晋公子,一同去西域游玩一番,这时日大约需要三四个月,不知老爷觉得尚可?”
佛珞一番话,将事情说得一清楚二,她看出方艮此时面带犹豫,方渺然和方晋向来都是他的心肝宝贝,方家一共五个子嗣,出游远行的就有三人,现下方渺然和方晋又要出去,他当然有些担忧。
“老爷不必担心,我定会保证方晋和渺然的安全,在新年之前回来。”方艮见佛珞眼神殷切,这姑娘向来淡漠,能这样说大概也是能有保证吧。
“出行之物可已备好?”
方渺然见方艮如此一说,松了口气,方艮这算是答应下来了,佛珞紧接着回道:“老爷请放心,所有出行必需品都已备好。”
“佛姑娘,你做事向来细心,有条不紊,带渺然出去见识见识也好,整日待在府中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她也长大了。”
方艮一边说话,一边拉过方渺然的手,他那苍老粗糙的手与方渺然细腻的手交叠在一起,一种父亲对女儿的慈爱溢于言表。
“你们俩跟我来。”方艮站起身来,朝正房里头走,到里间后,未走几步,他在一个木柜前停了下来,随即他拿出腰间的钥匙,将那木柜打开,随即拿出一个小小的印章,交给方渺然。
“渺然,途中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先向方府报信,万不得已,可将这印象拿出来避险,大乐国城范围内,都应有效。”
方艮将圣上当年赐予自己的印章交予方渺然,千叮咛万嘱咐,总算才放下一点心来,佛珞站在一旁,未有出声,觉得方艮对方渺然算是尽心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