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立即起身搀住赵宇渊一只胳膊,对清默染说道:“跟哀家一起把她扶到床上去。”清默染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她也知道事情紧急容不得她现在发问,听到太后的话立即扶起赵宇渊另外一只胳膊。因为赵宇渊现在已经全身无力,所以全部重量都压在两人身上,等把她弄到床上的时候,清默染两人已经有些揣了。
赵宇渊一躺下立刻就将被子扯过来将自己裹了进去,但全身还在不停的颤抖,脸上的粉红色也越来越浓,也开始慢慢向下蔓延。清默染坐到她旁边,近距离看得更仔细一些,赵宇渊的情况有点吓到了她,她转头急道:“母后,马上叫太医啊!”“不行!”太后厉声道,但随即想起她应该不知情,于是缓和了下语气说道:“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等静儿回来了就好了,这事待会儿再告之于你。”
清默染听太后这样说了也没办法,于是只得担心的望向躺在床上的人儿,突然她见赵宇渊嘴唇似乎有些开合,于是靠近她嘴边听着。“冷,她说她冷。”清默染听清之后对太后说道,似乎想去给她找被子,却被太后制止了:“就算盖一百床被子,她也会冷,等等吧,静儿回来了就好了。”清默染只得默然,心疼的看着赵宇渊,她见过她霸气的、温柔的、无赖的、安静的各种样子,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虚弱无助的样子,这种感觉就像有人拿了把刀在她心上狠狠的插了一下一样。
这时外面传来了静妃的声音:“你们好好守着,任何人不准放进来。”声音一改往日的温柔,脚步声匆匆想起,静妃终于回来了。面带潮红的静妃,一看就是激烈奔跑而致,但她看见蜷缩成一团的赵宇渊,也顾不上歇息一下,直接上前一把扯过赵宇渊身上的被子。然后又开始解她的腰带,无力的赵宇渊根本没办法反抗,况且她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静妃三下五除二把赵宇渊的外衣除去之后,没有再继续脱,而是掏出怀里的白玉盒子,而此时的赵宇渊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内衫。静妃拿出白玉盒子里带着粉红色星点的乳白色小球,放在赵宇渊□在外的皮肤上慢慢揉搓,从手臂一直到其他地方,赵宇渊身上的粉红色才慢慢消退,等最后一丝粉红色消失的时候,赵宇渊也已经沉沉睡去。
清默染拿出手帕轻轻的在为她擦汗,而静妃将小球放入盒内,看了眼上面粉红色星点又增多的小球,与太后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凝重。擦完汗,清默染将被子好好盖在赵宇渊身上,然后转身看向静妃两人,似是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静妃叹了口气,将内有那小球的白玉盒子双手递给清默染,然后说道:“你先将这盒子拿着,然后再出来我慢慢告诉你。”清默染接过盒子,看了一眼赵宇渊,然后起身跟着静妃两人走了出去。
“渊儿中的是毒,这毒是一个毒医下的,而就连那毒医都没有解药。只给了我们这个乳白色的小球,它可以起到抑制毒性的作用,但是却是有次数限制的。你也看到了那球上粉红色的星点,每用一次那星点就会增加一些,等星点布满这球的时候,就再也没用了。”静妃指着清默染手中的白玉盒子说道,没等清默染开口,她又继续讲道:“那毒,是母后让那毒医下的,因为这个毒可以让渊儿的基本女子特征消失,若不是这样,那母后和渊儿根本活不到现在。”
清默染本来正想问赵宇渊是如何中的毒,听到静妃提前说出来,她无话可说,她总不可能怪太后吧?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这时太后接过话头:“有,可是相当于没有。当年那毒医告诉哀家如果找到一个特殊血脉的人那么就有可能彻底解毒,可是哀家和渊儿明察暗访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所以说相当于没有。”
清默染顿时默然了,以皇家的力量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那可能真的是没有了。“那,她还能活多久。”清默染终于问出了这个横在她们三个心中的问题。
☆、59一度春风
房里气氛一下凝重了些,静妃有些迟疑,没有出声。而太后显然心肠更硬一些:“最初是五年一次,延续了两次,然后三年一次,但只过了两年又再次发作了,如果这样来算的话,还有两三年的时间。”清默染深吸一口气,眼里瞬间有水汽氤氲,但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你去陪陪她吧,明早她醒来就没事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静妃见她如此,宽慰道。清默染勉强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握着白玉盒子的手用力得泛白。
“咱们也回去吧,你不再去看看皇帝吗?”太后问道,静妃苦笑,她怎么可能不想去呢,不过已经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去了,她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笑着摇了摇头:“渊儿这样子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知道她睡醒之后就没事了,没必要再去看了。”说罢,去抱起躺在婴儿车里因为无人搭理而睡着的小赵继,和太后一起离开了。
清默染回到内殿,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白玉盒子放了进去,然后坐到赵宇渊身边,痴痴的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慢慢伸出素手,抚上赵宇渊沉睡中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你还这么年轻呢,老天也太不公平了。”晚膳是清默染自己出去拿进来用的,没有让一个宫女服侍,也就小云因为贴身跟着她胆子大点问了一句,毕竟今日静妃在宫内不顾贵妃仪态小跑的事很多宫人都看见了,却被清默染一瞪,便吓得不再吱声。晚上就寝的时候,清默染轻轻在赵宇渊额头上吻了一下,才抱着她慢慢入睡。
第二日清晨,赵宇渊才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床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又犯病了。转过头看见躺在一旁还在熟睡中的清默染,然后轻轻起身,穿上鞋靴轻手轻脚的出了内殿。来到外殿见有些宫人正在布置早膳,便知并没有错过早朝,于是转身回到内殿,自己利索的穿戴好朝服,用过早膳,叮嘱宫人些不准吵醒皇后之后,就和钱和一起上朝去了。
再说清默染昨日情绪经历大起大落,只觉精神疲惫,所以赵宇渊起身的动静都没有惊醒她。待她自己悠悠睡醒,迷糊的发现自己没有抱着那人,于是手往赵宇渊睡的位置一揽,却揽了个空,瞬间惊醒过来。撑起身子一看,床上的赵宇渊已经不见了,有些慌乱的她立即大喊道:“来人,小云!”小云一直在内殿外候着,此时听到清默染叫她,立即一个箭步冲了进来,问道:“娘娘,有何吩咐?”“皇上呢?皇上去哪里了?”清默染紧盯着她,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小云一愣,笑道:“娘娘,你怎么了啊?皇上这时候正在早朝呢。”清默染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日知道那消息之后,今日看见赵宇渊不在就异常的不知所措,根本没有心思想到她应该是去上早朝了。小云有些奇怪今早清默染的表现,但也没往心上去,现下见清默染醒了忙问道:“娘娘,要起来用早膳吗?”清默染想到肯定不早了,平日她都是与赵宇渊一齐用早膳的,如今赵宇渊都上朝去了,自己才起来。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先扶本宫起来漱洗吧。”
等赵宇渊下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间了,清默染一整个早上都是魂不守舍的,在赵宇渊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才终于停止了坐立难安的状态。赵宇渊自然看出了她的异样,虽然有往自己身上想,但是她还是觉得清默染不是这么容易失态的人,显然她把自己昨日毒发的事情当成了一件小事。
午膳用完,清默染让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赵宇渊知道清默染有话要对她说,于是看向她静待下文。清默染眼眶突然就红了,原本以为昨晚自己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却没想今日见到赵宇渊又意气风发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清默染心里就像过了几百年那么久,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瞬间鼻头一酸。
赵宇渊一下被吓到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只会一个劲的问:“染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边说边伸手将清默染脸上刚滚出来的泪珠拭去。清默染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也缓过神来了,自己揉了揉眼睛说道:“臣妾失态了,只是想到你的身体就有些忍不住。”赵宇渊一听是因为这个,一把将清默染揽进自己怀里,心疼的说道:“别担心,还有那么几年,会找到办法解决的。如今朝廷中没有什么大事了,我更可以放开手脚去找需要的东西了。”
清默染听话的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她不想提及那个结果,一想到心就会抑制不住的疼。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说道:“要不,让安之来看看?安之一向有些神奇的手段,或许她有办法呢?”赵宇渊眉头一挑显然有些意动,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事先不急,安之虽然很得我器重,不过我的身份事关重大,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清默染也不说话了,只是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最坏的那种情况出现,她一定会请宋言来看看,毕竟宋言的医术她是了解的,平日里也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有时候宋言的言论总会让她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