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眼清默染,突然“咦”了一声,赵宇渊急忙扫视了一下床上的人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之后才问道:“母后,可有什么不对?”太后回答到:“看来安之也有两把刷子嘛,皇后看样子应该也快好了吧?”赵宇渊瞪大眼睛一头雾水:“母后,你说什么意思啊?我有点不明白。”这下轮到太后有些困惑了,看向赵宇渊回答道:“哀家看皇后的脸色比刚中毒时哀家来探望时好很多了,这难道不是要好的征兆?这段时间不是安之在负责治疗么?看来她也不是只会哄哀家开心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赵宇渊完全没听见太后后面的话,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第一句话上面了,她仔细打量着清默染的脸色,努力回想了下刚中毒时她看见的样子,发现清默染脸色的铁青色确实淡了很多。原来赵宇渊天天守着清默染并没有发现她循序渐进变化,反而是太后除刚开始来探望了一下后一直没见她,这才突然道出她脸色的变化。太后说完发现赵宇渊没有回应,不由轻拍了她一下。赵宇渊却突然抱着太后边哭边笑的说道:“母后,您可真是我的福星,我这就去叫安之来好好看看。”说罢转身就往外殿跑去。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听到心爱之人有可能好转的消息之后爆发了出来。太后收回望着赵宇渊三步并作两步离开的眼光,落在了静静躺着的清默染身上,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快点好起来吧,不然我的渊儿怕也是好不起来了。”
宋言正在研究那三种药物混合的毒性,这几日除了有新发现或者皇帝召唤,她都没出过太医院的门,所有太医院的老太医们都成了她的副手。小云踏进太医院时看见的就是太医们各自忙碌不时扯着年迈嘶哑的嗓子大声吼几句,而宋言立刻在纸上奋笔疾书着。“公主殿下,皇上急召你去和鸣宫。”小云站在门口叫到,清脆的声音一下让太医院瞬间安静下来。宋言一愣,扔下笔便起身离开,嘴上却说着:“你们不要停,本宫马上回来。”
宋言到和鸣宫时太后已经离开了,只听到宫人们说赵宇渊在内殿,她也毫不避讳直奔内殿,宫人们也已经习以为常并不阻止。刚踏进内殿,赵宇渊听到声响看过来发现宋言到了,立即上前把她一把拖到床边,兴奋的说道:“你仔细看看,染儿的脸色是不是好很多了?”宋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没有想到却是这个,虽然自己每日来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想来皇帝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于是也细细看了起来。脑袋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却是,好一个美人。“染儿脸上的铁青色是不是淡了很多?”赵宇渊的声音适时响起,宋言轻甩了一下头,不着痕迹的吐了吐舌头,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在这关头想的什么恐怕会劈了自己吧。把无关的念头剔出去,宋言认真观察之后才发现真的是淡了很多,不由开始自责,作为医生最重要的望闻问切自己居然都忽略了。伸手把了把脉,眉头又皱了起来,身边一直注意着她的赵宇渊看见她表情又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有没有好转?”
宋言摇了摇头说道:“看脸色确实应该在好转,但是从脉象来看还是老样子。而且最奇怪的是,我给她服的药是只能维持生命的,没有什么解毒之类的功效,不知为何她的脸色会慢慢好转。”赵宇渊听到宋言说脉象还是老样子不由有些失望,不过确认了脸色确实在好转之后也自我安慰这已经是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了,缓缓坐在床边注视着清默染。宋言却突然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有个神医之类的趁没人偷偷溜进来给她喂药啊?”赵宇渊抬头看向他没有说话,宋言嘴角一扯,有些尴尬的说道:“虽然我也是神医不过我这次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给她服的药也真的不会有这种效果,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可能了。再说很多小说里都有女主角主角光环大开,在月黑风高的晚上会有一个帅气的身怀绝技的神医来喂她吃药,顺便占便宜。”当然,后面几句话她是越说越小声,直至赵宇渊听不到的音量。
赵宇渊也没去追究她后面含糊不清的几句话,而是在认真思考着有其他人来给清默染喂药的可能性。按理说她平时也不会把这种荒诞的猜测往心里去,不过谁叫这个猜测是和她最心爱的人有关呢?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无论这个女人是位高权重的统治者还是地位低下的j□j。
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赵宇渊对外封锁了皇后昏迷不醒的消息,但总有些人会知道,比如清明广。清明广得知清默染重病的这个消息已久,不过对于原因还有病重的程度就不甚了解了,至于去赵国看望的念头刚升起就被身边出谋划策的老者否决了,于是便一直拖了下来。至今距他知道清默染重病已经过去几日,还没有病好的消息传来,事关自己从小爱护的妹妹,清明广也有点坐不住了。这日,下朝后的清明广无意间看到来找清默扬玩耍的清默越,顿时一计浮上心头。
两日后的赵国与清月边境的城镇上出现了三副牵着高头大马的陌生面孔,走在最前面的一位是一个身材娇小,衣着低调,面容清秀的男子,乌黑明亮的眼睛溜溜的不停打量着四周,仿佛对所有东西都觉得新鲜,脚步也越放越慢,不过在后面两位男子的提醒之下,又加快了速度,脸上虽没有不情愿,不过也带着一丝不舍。
三人就这样时快时慢的走着,渐渐远离了人群,来到了郊外。正准备翻身上马,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把三人团团围住。中间的那男子明显有些慌乱,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声音清脆得似女儿家一般,只见一位黑衣人笑着说道:“三公主,跟我们走一趟吧。”原来这中间的男子竟是乔装打扮的清月国三公主清默越,清默越是被清明广蛊惑着独自带着侍卫就溜到赵国想去看望听说被赵皇虐待的自家姐姐。却没想到刚踏进赵国还不到半天,就出现了意外。
听到来人道出自己的身份,清默越显得更加慌乱,毕竟是十几岁从来没独自出过远门的小姑娘。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一点,再瞥一眼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卫,想到这是父皇给自己选定的大内侍卫,不由又增加了些底气。于是语气也硬了一点:“若是我说不呢?”刚才说话的黑衣人还是一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笑不出来:“那就不好意思了三公主,今日你必须得跟我们走,得罪了。”话音刚落,其他的黑衣人马上行动起来,只一个照面就把那两个侍卫放倒了。清默越害怕的颤抖着闭上了眼睛,那个说话的貌似是领头的黑衣人走上前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吧,三公主。”
☆、49皇后苏醒
半个月转眼即逝,此时已是三月份,天天渐渐有回暖的迹象,但因赵国处于北寒之地,所以平日里仍是寒风阵阵。自萧季事发之后,静妃在宫里就已经销声匿迹,没出过自己的宫门一步。这半月来,太后倒是去过一次,不过毕竟没有在她和萧季之间想太多,所以只是简单的认为她是因为下毒的人出自她宫里而有些愧疚自责情绪低落而已,简单的安慰了几句,最主要的话题还是停在如何把她肚里的“孩子”瞒天过海的生下来。皇帝现在没时间操心这个事儿,当母后的自然要关心一点,毕竟有关江山社稷。
御书房内,岳肃,李元等人在汇报着皇帝最不想听到的情报:“清月最近兵力调动频繁,有攻打我赵国的迹象,借口居然是她们三公主在我们赵国失踪了。说来也可笑,当初清月三公主可是和他们大公主一起回国的。”赵宇渊道:“朕不想听清月是什么借口,反正只要想打,就不愁没有借口。朕只想知道,现在赵国适不适合与清月开战?胜率有多少?”沉默良久,李元终于开口道:“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而已,或许还要少点。因为刚灭掉宁国,士兵们锐气未消,这时候最适合开战,但也正因为宁国刚灭,局势还不稳,现在开战怕是供给不足或后院起火。但若是拖下去,待我们彻底把宁国稳定的收入囊中,那时候对付清月胜率在九成以上!”赵宇渊颔首:“意思是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清月?正因为清月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个理由就想开战。既然如此,传朕命令,加强与清月边线的防御。”一个亲卫士兵领命退了下去,岳肃此时又说道:“不光如此,还要加快对宁国余孽的清理,不然他们若是在这个时期见缝插针,也是个不小的麻烦。”赵宇渊点头称是,并说道:“这事朕交给苏卫筹在负责,想必不会让朕失望,岳将军你平时也可帮衬一下,毕竟她是你胞弟的徒弟,跟你也算是一家亲啊。”岳肃笑着连连点头。
待赵宇渊与众人商量完事后,刚出御书房没走几步便耳尖的听到有两个宫人在小声议论着宫中许久没见着静妃娘娘的身影,赵宇渊才想起,从处死萧季之后,自己也没看见过静妃了,于是走向和鸣宫的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朝静宁宫走去。可能萧季的死对她打击有点大吧,当初她那么信任萧季来着,她向来心软,这段时间怕也是不好过。赵宇渊一边想着脚步却没停,不一会儿就到了静宁宫宫门处。门口看守的宫人看到赵宇渊的到来显然特别惊讶,立刻激动的吼了一嗓子:“皇上驾到。”赵宇渊来不及阻止,只得摇着头进了宫门,里面的宫人们听到声音全都出来迎接,但就是不见正主。赵宇渊也毫不介意,她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在这些虚礼中体现的,不过平时静妃为了顾及她的面子都会出来迎接,这次看来真有些问题了,想到这里,赵宇渊不由皱眉,这时最后一个出来的宫女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静妃娘娘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出来迎接,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