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是想要让你杀了赵沈呢。自己下不了手,干脆就让任务对象的儿子杀了好呢。这样她也可以无牵无挂的去死了你说是吗?”
原幸年只觉得胆战心寒,他猛地站起来急急往屋外走,又听到纸人冷不丁的下一句。
“你想去做什么?”
“我要问清楚。”原幸年手搁在门上,指尖都泛白了。
“问清楚什么?觉得温和不会是这样的人还是觉得我恶意揣测人心想要求个心安?”纸人嗤嗤一笑,又换上轻松的语气,“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真觉得她是这么想的?”
原幸年沉默下来,他对此事真的手足无措,一时僵站着。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猜想,”一阵静谧之后,原幸年忽然开了口,“是不是书里有关于她们的剧情?”
“……是。”纸人迟疑了很久才会道。
“与我有关?”
这次纸人很快回答,“无关。”
原幸年转过身,眨了眨眼睛,“那为什么你怂恿我杀温和?”
“立场。”
“我信她。”
“你和她相处才多久?阿年,你抵不过赵沈的。只要这个可能还存在,那么你父母就有危险。”纸人语调太高,气急道。
原幸年头疼的揉揉额头,他无奈的戳了戳纸人的脑袋,最后缓缓说道,“我们先不提这个。夜深了休息吧。”
“阿年……”
纸人叹了口气,看着原幸年背对着他窝在床上,几乎连头颅都埋在了被子里,它再多说也无济于事,只好闷闷不乐的躺回了自己的小窝里。原幸年其实根本没有睡着,也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安心睡下。满脑子都是纸人劝解他的话,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在他看来,虽然他一时动摇,但这不是最根本的办法。最主要的还是找到是谁派水十楼埋伏自己的父母。
也许能问问周通,毕竟他博学广闻(伪),说不定能知道水十楼的某些秘闻呢。
如此想来,原幸年慢慢沉下心来也就渐渐睡着了。
醒来让他糟心的是纸人不理他了,哪怕他说了再多分析的面面俱到,纸人连哼一声都不愿意。原幸年气恼,干脆也懒得理会它,只在心里委屈。他不明白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纸人偏偏就一意孤行坚持认为应该杀了温和呢。
“真搞不懂你。”原幸年喃喃,最后颓败的前去月炼场地。
心不在焉的和同路的弟子打了个招呼,原幸年四处观望却是瞧见周通也是脸色不佳的走在了前面。
发生了什么事吗?原幸年蹭过去,拍了下周通的肩膀。
“师兄,不会是一想到月炼又要一招败在温师姐手下就脸色难看吧?”原幸年勾起嘴角笑了笑,顺便调侃了下周通。谁让过去几次都是他抽到温和,一招秒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周通挥了挥手,弄眉皱紧,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原幸年更加好奇起来,若是往常周通肯定是笑嘻嘻的回话,他这人才不会对此介意呢。
“师……”
“幸年,早。”君政的声音打断了原幸年的话,戊戌早就在此之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原幸年摸摸鼻子,“早,师兄。”
“昨夜没睡好吗?”君政注意到原幸年脸色,关切的问道。
“啊,做了噩梦,所以睡得不太好。”原幸年脸色微红,他垂下眼帘不好意思的回道。
不知为何见到君政让他一夜郁结的情绪竟然舒缓了许多,原幸年此刻根本就忘却了温和的事情。虽然在场地当中见到她又想起来那糟心事情,就连早上纸人不理会他的郁闷也一下子提了起来,原幸年不由叹了口气。
“师姐,请多多指教了。”
原幸年抽中的正是温和。
温和目光闪闪,淡淡回了句,“嗯。”
点到为止从来不是无双婆婆的习惯,她显然更喜欢那些对决之间的鲜血与残忍。原幸年之前在场下已经见识过,此刻他也难免紧张的看向温和。说来,他很少和剑修交手,而温和手中剑却是运用的灵活自如,一时之间原幸年根本只来得及防备,哪里还有空隙出手。原幸年也是头一次见识到双眼冰冷毫无色彩的温和,她就像是冰冷的蛇伺机而动只为吞噬对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徒手被杀放弃生命呢。何况,她还有眷恋之人。
原幸年觉得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温和了。
他灵力已然耗尽,一柄剑冰冷而绝情的抵在了他柔嫩的脖子上。原幸年想,如若不是在月炼,只怕他已死上千万回吧。嘴上刚要开口认输,那剑却是刺深了几分,原幸年马上感觉到剑刃割破了柔软的皮肤,一滴一滴鲜血落在了雪白的剑身上。
“温和,点到为止。”开口的是蕴含怒气的君政,他一只手匕首已然出鞘。
温和清淡拿眼看过去,只是露出一抹再浅不过的笑容将剑移开。
“师弟,承让了。”
原幸年看向她的背影,心里生出了冷意。
温和是真的想杀他。
君政上去将他脖子血止住,忍不住埋怨道,“不知道躲吗?”
“师兄,我被吓到了。”原幸年说着瑟瑟发抖,他是真的害怕了,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血会流光。
君政怜惜的揉了揉原幸年的头,继而抬起脸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无双婆婆。
“我送你回去。”
“嗯。”原幸年脸色苍白,他手脚都软了下来,唯有靠着君政才能得到些微安慰。这人身上,有让他安心的味道。
他在想,是不是真如纸人所言。可这之后,温和就闭关了,再也不见任何人。
原幸年休养了两天,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在加上君政将上品疗伤的药都给他用了,他躺了两天就好了,那细嫩的脖子甚至看不到伤口的痕迹。而这两天当中,萧壹谦和邵倚帘前去了寐国,那把秦光剑正在萧壹谦手中。原幸年也放下心来,想着应该不会再被宫案仇拿到。至于纸人,再看到他那伤口也就心软言和,只是依旧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原幸年无法,只好说等温和出关就前去。
他也怕,若是温和真的想杀他太过轻而易举。
第48章 命案(一)
是夜,永和镇只剩下垂挂在屋檐上的灯笼还燃烧着暖黄的朦光。唯有年老的更夫在一遍遍打着更,这个小镇他已经非常熟悉,每一条幽静的小道,每一处暗深的角落。可不知怎么,他抬起头看向深色的天空时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就仿佛有人在看不见的角落静静的盯着他,犹如爆蛇犹如野狼,等着一个合适的时间吐出毒舌亮出獠牙。
更夫慢慢走着,只有在灯光下他才能稍微安下心来。眼看着这是最后一处地方,他微微松了口气,忍不住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他已经很老了,手上的皮肤都缩紧了,干燥的难看的手型在灯笼下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老更夫猛地转过了脸,身后静荡荡的,只剩清冷的细风慢慢蜷上他的身体,他又是忍不住颤抖,这次他低下头来,那细长的藤蔓已经一把缠绕住他的脖颈。
老更夫倒下的无声无息,他浑浊的双眼里只看到浓厚的月色下,有形似他的手指的阴影覆盖住了他的双眼。于是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永远陷入了沉寂的黑暗当中。
藤蔓一点一点戳进老更夫心脏里,汲取着那一点点温暖之后又悄然无声的藏匿在了黑暗中。这一次它可以短暂休息,再躲上三天三夜它会再次苏醒攻击下一个眼中出现的鲜活*。
当晨光扫过大片的房屋,老更夫的尸体也袒露在人们的视线当中。有人尖叫,有的人则是寻找官府。
一个孤家寡人,毫无预兆的死在了大街上,他们根本都不会察觉是被预谋杀害。老更夫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仵作也检查不出来。无法,他的尸体被抛在荒郊野外任野兽啃食。那些围观的人当中唯有一名女子在了意,她眉头紧皱着,慢悠悠的蹲下来捡起了一枚干枯的叶子。
老更夫正是死在了赵沈的铸剑铺外,赵当家的一边叫着晦气一边将自己女儿抓了回来。
“你啊,都多大了,”赵当家的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皱眉看着自己女儿的装扮,也是忍不住叹气。“你就不能和平常女子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而不是跟着我铸剑吗?”
赵沈不甚在意,将枯叶藏在怀里,笑嘻嘻的拉住自己父亲的手臂,“我这不是女承父业嘛,在说你老了也要我来照顾你啊。”
“学徒那么多,在说还有阿良,哪里需要你。”赵当家心情略缓,好声好气说道,“上次那个李公子你不喜欢吗?长得眉清目秀的,性格也不错。”
赵沈瘪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铸剑铺门口,郁闷了一会儿,在看到父亲一副怒容才悠悠然开口,“可李公子跟我说他其实有喜欢的人,他父母不同意而已。父亲,我怎么可以拆散他们呢。”
赵当家无法,干脆懒得理会她,只想着再让媒婆找一家,这次定要找个让阿沈没有借口的公子。他也着急,阿沈都二十有六了,早就是恨嫁的年纪,可她偏偏一点都不着急。她幼年时母亲就因病早逝,他也不知该如何带,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比男子还豪迈大咧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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