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被卷入宫斗的死宅你伤不起/宇宙宫斗王 (莫晓贤)
关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刚才本来就是病急乱投医,本来就毫无胜算。
“而且刚才是你吧?在这个怪物还是史莱姆的时候,就是你在冒充我的大哥吧?”赫连猛地又拔高了声音,“你可知道这是怎样的大罪!冒充皇族,这是死罪!”
“我……”关绍的脸色苍白。
忽然安柏皇子伸出了手,按在了关绍发抖的肩膀上。
安柏比关绍看得更清楚一点。从之前在现在,安柏一直在看着四周,看着周围所有将士脸上的表情。那些厌恶的、鄙夷的、仇视的,哪怕因为关绍忽然的诅咒论而动摇了一瞬间,却依旧满满都是反感的表情。
所以安柏比关绍更明白,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些人对史莱姆的厌恶根深蒂固,他们已经不可能靠言语扳回这一城了。
“他一直相信我就是皇子。”安柏将手中从关绍肩膀上移到关绍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因为他相信我是第一皇子,所以他才会听从我的命令,所以他才会在刚才伪装成我的样子,他并没有错。毕竟就在今晚之前,你们所有人,同样那么听从我的命令。”
安柏说话的时候,目光同样在周围扫视着。他自己清点着周围的人数,仔细观察着他们身上的武器。或许他可以带着关绍逃跑,但逃跑之后又该怎么……
“哦?”赫连咬着牙笑道,“你是承认你并不是我大哥了吗?”
“并没有。”安柏道,“我同样相信我就是萨亚帝国的第一皇子。”
“开什么玩笑!”赫连大喊着再次抽出了自己的剑,指着他道,“还能让你再有机会侮辱我们萨亚皇室吗?”
同一时刻,他身边又有好几个人同样抽出了自己的剑。拔剑的动作是有感染力的,就像个波浪传染了开来,四周这么多人,片刻间竟然有大半都将武器给握到了自己手中。
赫连将自己的剑高高举起,就要下令,“杀……”
但他的命令被打断了。打断他的,是另一支舰队靠过来时所发出的引擎声——帝兰舰队。昨夜那些艾伯草忽然苏醒的时候,有人给他们发了集合的信号,现在他们终于到达。
因为这引擎声,赫连有了小小的停顿。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狂风忽然从上方猛地吹下,隆隆一声,地上猛地被砸出了一个大坑,烟雾弥漫。
“这是怎么回事?”烟雾渐渐散去,露出坑中所站着的那个从天而降的人,“你们在做什么?”
是帝兰。
“帝兰大人!”赫连暗骂了一声,却及时地抢占先机,很快将事情给帝兰说了一遍,“那并不是我的大哥!那是一只很像史莱姆的怪物!所有人都看到,他是由史莱姆变成的!”
“史莱姆?”帝兰的反应也没什么新鲜的,就跟其他人一样,只因为这三个字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反感和厌恶都快要从表情里溢出来了。
“他并不是安柏?”帝兰问。
“当然!”赫连立马如此回答,甚至于为了堵住安柏和关绍的嘴,他还将之前关绍的诅咒论给描述了一遍,“他们还企图欺骗我们!”
帝兰皱着眉头看了过来,厌恶和反感都是那样地明确。
然而帝兰问了五个字,“万一他是呢?”
万一他是呢?这五个字,顿时就掐灭了赫连想要直接在这里把安柏弄死的计划。但因为帝兰的忽然露面,安柏也不得不放弃逃亡的计划,被他们捉住,关押了起来。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为了验证安柏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安柏皇子,他们只得暂时与γ星系停战,押着安柏返回萨亚星,由皇帝陛下做出最后的处置。
……
萨亚星,帝宫。
皇帝陛下同样早早地起床了,抬头看了今天的日出。并且就和以前几天一样,玛卡皇子一大早上就跑了过来,在皇帝的膝下嘘寒问暖,贴心得不得了。
皇帝还并不知道安柏那边的异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玛卡聊着家常,倒颇有些温馨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玛卡总能带给他这种感觉,总能排解他的寂寞,总是比别人更知道怎样哄人开心,他才会对这个儿子格外溺爱。
只是今天玛卡的神情有些怪异,笑容中总是好像藏着点别的什么。
“父皇,”玛卡给皇帝递了一杯水,“我想要求你一件事。”
皇帝仰头将那杯水喝下,“什么事情?”
“把皇位给我好不好?”
“……别闹。”皇帝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这并不是玛卡第一次向他提出这样无谓的请求了,只是最开始玛卡太小,并不懂事,皇帝也没太过计较。但现在玛卡都这么大了,却还在说这种话,皇帝就需要考虑是不是该敲打他一下了。
但皇帝并没有将自己的斥责说出口,而是忽然咳嗽起来。
因为早上的空气太凉了吗?皇帝很快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靠在床沿,颤抖着去摸身上的那个水晶瓶。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那个水晶瓶,却有另一双手猛地掐上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摁倒在了床上。
“玛……玛卡……”皇帝无力地抓住那双手。
“那我换一个请求。”玛卡勾起了嘴角,露出皇帝此前从来没见过的狰狞笑意,“父皇,请你去死吧。”
☆、第50章 父与子
“父皇,请你去死吧。”玛卡几乎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双手牢牢卡死在皇帝的脖子上,就连平时在心底深埋着的贪婪*与扭曲愤恨都忍不住直接摆在了脸上。
皇帝用力掰着对方的手腕,努力挣脱,最后狠狠踹了一脚过去,终于让玛卡松了手。
皇帝滚到了床下,还是止不住地抽搐咳嗽,根本没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反击。他想要喊人过来,可玛卡竟然有胆子做这种事情,又怎么会不防着这一点?皇帝身边所有的人,早已被玛卡想方设法地调开了。
皇帝只得咬着牙,更加拼命地努力在身上摸索着。
“父皇。”玛卡按着被踢中肚子起了身,笑着从兜里取出一个水晶瓶,在皇帝面前晃了晃,“你难道是在找这个?”
皇帝脸色一变,绿着眼睛就扑了过去。他不得不扑过去,那水晶瓶里的东西就是他的命。
玛卡却笑着步步后退,反倒是和他玩起捉迷藏来。
皇帝发病的时候浑身都在疼,疼得恨不得要在地上打滚,却不得不追逐着玛卡手中的小瓶,哪怕是连滚带爬地追逐着。
玛卡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皇帝艰难地爬到玛卡脚边,刚一伸手,玛卡却又一笑,将水晶瓶用力向后抛去。
水晶瓶在空中一闪而过,划出一道亮线,径直飞出了窗外,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皇帝停了下来。仅仅这一瞬间,他的一切挣扎便都变得毫无意义。
“父皇,”玛卡笑着平举着双手,耸了耸肩,“你的救命灵药不见了哦。”
皇帝还在疼得发抖,但除去那些因病发所带来的动静,他整个人都安静极了。他安静地看着玛卡的脸,心中翻涌着很多想要问的事情,比如对方是怎么知道他是全靠着那个水晶瓶里的东西续命的,又比如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将那样贴身之物给偷到了手里,但他看着玛卡脸上那种夙愿终偿的兴奋之色,看着与那些兴奋混合在一起的狰狞与扭曲,最终问出口的并不是这些现在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恨我吗?”皇帝问,“为什么?”
玛卡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待你不薄……”
“闭嘴!”玛卡激动起来,扑过去抓起了对方的领口。
皇帝并不挣扎,“一直以来,我最宠爱的就是你……”
“放屁!”玛卡骂道。
皇帝沉默了片刻,看着他问,“不是吗?”
“你一场戏演了几十年,到了现在居然还这么说,是连你自己也骗过去了吗?”玛卡大声喊道,“你最宠爱的是我?在大哥面前,我又算个什么!”
皇帝颤了颤睫毛。
玛卡不断质问,“你什么时候因为我的头疼脑热茶饭不思过?你什么时候问过我的功课?你又什么时候操心过我的将来?你不过拿我当条狗,因为我每天都一看到你就摇尾巴,把你哄得高兴,你才乐意宠着我!”
“你何必一定要这样想?”皇帝叹了口气。
“闭嘴!”玛卡猛地一用力,将他摁在了墙上,“难道我说错了?如果不是我每天费尽心思地讨你的欢心,你现在对我也就是对赫连一样,见到了问两声,见不到连问都不问!可是就算我再怎么讨你的欢心,你心里真正看重的却一直只有大哥!”
“所以你就恨我?”皇帝垂下眼帘,低声地反问,“恨得甚至要我死?”
但其实他现在的心思并不在与玛卡的对话上。说话的同时,他的一只手正藏在兜里,握住了自己的终端。
“我本来也不想做得这么绝。”玛卡冷笑道,“可你太过分了,这个皇位明明三个人都有份,你凭什么一直都只考虑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就连帝国里的元老,你都和他们打过招呼,要他们一定得帮衬大哥。”
皇帝没说话,他正努力操作着终端。
他就要迈向终点了,必须马上让安柏回来,回来继承这个皇位。这是办得到的事情,他在安柏身上放了可以进行一次超远距离传输的东西,只要他发出命令,安柏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