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前去祭师天坛的路好远,远到他恨不得抱起伴侣,直接奔赴过去,不去理会这些吵闹的下属。
这是他和小墨的结婚,也不是你们这些下属结婚,为何要来凑热闹?
镰表面上依旧很镇定自若,不动如山,正襟危坐,冰山脸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内心非常的纠结郁闷。
好想变成本体,将身旁的虫人驱赶打飞掉!
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知不知道,挡着路了?!
没看到队伍前进的非常慢吗?!
往日边境冲锋陷阵,一个个动作灵敏快捷,无需他多加催促,所有虫人第一时间赶到战场,而今……
他已经是第三十八次,看到他最忠心的一个下属,偷偷摸摸的伸出手去触碰马车后轮,那里摇曳着伴侣的裙摆,镰内心暴躁和愤怒异常。
一个个夹着冰霜的刀眼子丢出去,虫人后怕的缩回去,紧接着又一个个的虫人前赴后继的过来摸马车,该换成他的袍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回握住伴侣有些出汗的手,极力的刻意住飙升的怒意。
今天是他结婚,是大喜的日子,伴侣还在身边呢,还怀着蛋呢,他不能动怒。
要给伴侣一个完美的印象。
嗯,他是一个好夫君。
“很快就到了,别担心。”
岳子墨:“…………”他真的不担心,镰今天的记性是不是出了问题,这话他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第55章
且不管这一边,反观跟随者马车后面,乌泱泱的一大波的虫人,各个就像得到了什么简直□□的宝贝,欢喜雀跃的不行。
镰的住宅区域内,有虫人几万,人类几千,数量可是不小,往日都是在居住处,很少出来,像今日这种大规模出来,还真的是从未有过的。
一路上,从住宅区域,一路的尾随到结婚祭师天坛,都是密密麻麻的虫人大军,到最后这里不仅是有大部队的镰君上的虫人,也有其他的看热闹的虫人。
对于强者的膜拜和崇敬,虫人那种疯狂沉迷的劲儿丝毫不亚于年轻一族的追星,他们对于自家的君上崇拜到无比膜拜的地步,恨不得各种跪舔的姿势来表达他们对于君上的喜爱,以此来吸引君上的注意力。
和人类结婚,吃个酒席,讨得一包喜糖,沾沾喜气一个样子,虫人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沾喜气的方式。
比如,结婚当日,去摸一下对方的婚车啊(马车),据说,那些矮脚的玩意在人类眼里,那是圣兽,叫什么独角兽,特别的纯良,给新婚的人专用的,只要能够触摸到,喜气就沾上来了,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能结婚了。
能够摸到君上和夫人的喜服,那更加了不得了,喜气满满不要说了,特别是夫人还怀了蛋的,简直不要更好了。
“我摸到了,你呢?”一个高大俊美的虫人触碰到君上的袍子飞快的窜了出去,内心澎拜,得意洋洋的跟自己的好伙伴们分享他的喜悦之情。
“(⊙o⊙)啊!,真的?我还没呢,可惜虫人真的太多了,我的阶级不高,被那些强大的虫人丢出来了。”那个虫人垂头丧气,懊恼不已。
“我也很想去沾沾君上的喜气呢,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能有一个人类的伴侣了……”虫人满是渴望。
“o(n_n)o哈!,我也摸到了,虽然君上瞪了我一眼,可是我觉得太值得了,我摸到的是夫人的裙摆。”又一个虫人大声宣告着自己的成就,在其他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虫人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
“夫人可是怀了君上的蛋哟,摸一下,下次我肯定也有自己的蛋!”那个虫人继续耀武扬威。
“o(≧v≦)o~~好棒!”
“我也想要去摸一下夫人的!”
“去摸一下就有蛋吗?我也想要呢,如果真的这样实在是太好了。”
……
“……可惜,我老是被丢出来,那些侍卫虫人太可恨了,肯定是嫉妒我们,怎么老是把我叉出来……”
“还丢那么远,我都没够着。”
于是,大批的侍卫们不断的叉着前赴后继,想要沾喜气的虫人,不断有虫人被丢出去:而无数被丢出去的虫人,依旧乐不思蜀,顽强的想要触碰马车边缘,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又莫名的透着一股喜感。
终于,在前进了将近一个小时,虫人让矮脚马停了下来,马车在一处满是白色的石头铺成的阶梯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处山丘,托择木内最高的黄土高坡,将近有两百米的高度。蜿蜒而上的是一段段的用白色的石头砌成的石阶,石阶将近有一千多阶,第一眼看的时候,有种眩晕的错觉。
马车停靠在石阶的一旁,镰起身下去,又如住宅区域内一样,弯下腰,示意他爬上去。
“上来,我背你上去。”镰说道。
之前还在沾喜气的虫人如今站在白色的石阶两旁,驱赶着那些前来围观看热闹的虫人和人类,一个个严厉冷酷。
岳子墨老实的爬上去,望着必须要昂着脑袋才能看到顶的天坛,突然觉得分外的不好意思。
这楼梯的步数起码也得有五十楼那么多,还背着一个人,严重的超负荷。
而镰走的极为的轻松,每一步都十分的沉稳,那么高的阶梯,不到十分钟,全部走完,到了山丘的顶端,又是一段阶梯,那阶梯所到之处,是一处圆形的石头砌成的坛,这就是虫族的天坛。
数十名祭师穿戴者白色的斗篷服饰,高大的身影完全的笼罩在其中,宽大的帽兜儿遮盖了他们的面孔,使得他们的五官融入黑暗当中。
两处十来米高,两米宽的石碑处理在石坛的中央,以这石碑为中心,有着绚丽无比的色彩成放射的方式向四周分散开来。
翻滚沸腾的色彩,令人眩晕,庄严神圣的气氛让人忍不住发出敬畏之情。
不知何时,镰已经将他放下来,被镰一路的牵着,来到了石坛的最中心,两名身穿斗篷的白衣祭师此刻正各自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在他们面前念念叨叨的。
岳子墨完全听不懂,那词语总感觉像是念佛语一样,空旷悠远绵长,却不断的撞击着灵魂。
念叨了一会儿,又有两名祭师上前,各自托着一个晶体剔透的小碗,还有一些小瓶子,一把锋利的刀刃。
镰先上前,拿起刀刃对着手腕割去,接下满满的一碗,透明且褐色的液体。
那是虫人的血液。
放好之后,搁下刀刃,镰随意的抹了抹伤口,虫人的愈合能力顽强,镰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了。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岳子墨的身上。
岳子墨抓起拿到略宽的刀刃,银白色的刀面倒映出他脸上奇特的彩绘,顿了顿,岳子墨咬咬牙,对着手腕狠狠的划去。
鲜红的血倾泻出来,撕裂的疼痛令岳子墨皱皱眉,他看着自己的血在不断的流出,很快的就灌满了一小碗。
明明不是很多,却莫名的令他头晕目眩。
放下刀刃,岳子墨下意识的捂住血流凶猛的伤口,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镰飞快的抢过岳子墨那只受伤的手,虫人做了一个非常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把伤口对准嘴,大口的吸允着,随后又用力的吐纳什么,等再次放下来,岳子墨手腕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有一道鲜明的伤口。
两个祭师端着两小碗血,各自拿起手里的小瓶子往碗里到了些什么,再倒入一个容器里。那是一个鸭嘴梨子型的容器,通体黝黑,虫人和人类的血液融合在一起,通体黝黑的容器内竟然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光芒。
容器在两处高大的石碑中央台柱上,半人高,固定在其上。
十几个祭师就围坐在岳子墨和镰的周围开始吟唱,玄妙空灵的祭词回响在空旷的天坛上空,缥缈捉摸不定,却又缭绕在心头,这一刻显得极为神秘神圣。
岳子墨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些一个个笼罩在白色斗篷服下的祭师,感觉脑袋木木麻麻的,思绪在祭师吟唱祭词的时候凝固冻结,他的思想随着空灵的声音越飘越远,身体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控制住,手脚僵硬,支配权完全丧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询问身旁一侧的镰,可惜,任凭岳子墨如何的花费力气,他连张开嘴巴的能力都不能。
就是从那些祭师念起祭词的时候开始,这种怪异荒谬的现象才开始的。
身体无法动弹,没有自己的操纵权,这种感觉真的太坏了。
岳子墨惶恐不安,不清楚这种怪异的突发情况何时消失。而就在这时,从天坛的下方突然跳出上百名身着寸缕的虫人。
这些虫人有雄性有雌性,无一身材魁梧高大,长手长腿的那种,身上挂着各种锋利的虫子的足或者螯,脖子上一串细细尖尖的像是有种生物的牙齿,极为锋利。厚重的颜料涂满这些虫人裸_露在外的皮肤上,虫人皮肤白皙,涂抹颜料看起来格外的引人注目。和结婚当事人不同,这些虫人描绘是一些简单的符号,他们围着环形的石坛啪打着身上承重的挂饰,踩着整齐的步伐,在祭师们吟唱之余,震声呐喊,响声爆炸如惊雷,直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