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墨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太重了。
这一夜,睡得极为的不安稳,就好像被困在一个牢笼里,想方设法的去弄开绑住的枷锁,然后任凭他花费再大的力气,指甲断裂,鲜血直流,所有的都是无用功。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被困在其中,大家都想办法出去,挣扎,顽抗,拼命,最后精疲力尽,终于快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有人走过来,却无情的又加上了一道枷锁。
愤恨,咒骂声更多了,岳子墨渐渐的变得麻木,他又累又饿,眼睛发昏,意识模模糊糊当中,觉得好多的人往自己身上靠,他们伸手,张牙舞爪,手指枯瘦有细长如钩,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嘴角流着液体,锋利的牙齿啃食着他的血肉,他惊恐的大声呼救,想要一个人来救他……
“啊!!!!”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惊恐和不安,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滚而落。
“呼呼。”喘着气,岳子墨拍着胸口,还好是一场梦,可是把他吓的半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竟是会做出如此可怕的梦境来。
他在这边来,虽然偶尔也会做一些梦,但是没有一次像昨晚那么的真实绝望。
别人长说这样的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他白天也没有想过这样糟糕透顶,被人啃食的一幕,简直太可怕了。
岳子墨还处于惊恐当中,感觉镰正笨拙的替他擦汗,神色满是担忧和后怕:“没事,没事,醒来了就好。”镰安慰道。
“我晚上发现你不对劲,喊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醒来。”
岳子墨惊魂不定,那种恐惧还残留没有完全的褪去:“我,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好多人在吃,吃我的肉……”
镰给他擦汗的手一顿,嘴角蠕动了好几下,结巴的本性再次的露出来:“不,不会有人吃,吃你的肉了,真,真的,异族,异族好,好多年都不吃人类……那是五十年前的时候,有一些,现在真的没有了,就算奴隶,死掉了我们也会火化掩埋掉。”
“不,我没有说异族……”岳子墨解释,异族吃人肉,到底是真的好假的,岳子墨不清楚,他只是听别人说过,真的现场是没有看到的。
镰还在解释:“真的没有吃人类了,吃了人的话,你们人类会很不开心,而且人类是异族的伴侣了,异族不会吃的,至于那些没用的衰老的人类,异族也不吃了,用来服侍你们人类了。”
“我相信你……”其实,他梦里面的人,不是异族的任何一个生物,是跟他一起,关在笼子里面的同类,是和他一样的人。
但是这个话,岳子墨却不想跟镰说。
“我没事了,真的,那就是一个梦而已,我们起来弄点吃的吧……”岳子墨嘴角扯了一个笑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别,别!”镰一个箭步的从床上跃下来,神情十分的激动,那冰山脸破碎成无数块,什么冷酷啊,面瘫完全消失了,神色紧张,手忙脚乱的,他那个样子跟一个毛躁的小伙子没有两样。
“别,别起来,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躺着就好了,你要吃的,我去叫人给你弄。”镰披着衣服去了门口,很快有回来,看到岳子墨又起来了,一副气的不行样子。
“你快点躺下来,你真的很虚弱……”
岳子墨被镰莫名其妙的一系列举动弄的是满头的雾水,冰山脸变成暴躁男这变化真的不是一般大,他怀疑他昨晚是做噩梦,镰肯定是被人换了脑子。
抽风成这样,真的像话吗?
“我知道人类娇弱无比,身体脆弱,但是我昨晚就是做了噩梦,又不是交--尾了一晚上,怎么会虚弱??!!!”岳子墨不耐烦,一抬脚,镰手脚飞快的放上去,让其平躺着。
满是可惜,后悔不迭的:“真的很抱歉小墨,作为一只雄性我实在是罪该万死,我又不能满足你了,现在都不能交--尾了。”
“哼!”你也知道啊!
岳子墨翻白眼,算你有觉悟,不过这话怎么听就是不对?
什么叫又,难道他满脸都写着欲-求-不-满几个大字吗?他岳子墨会是那种饥-渴-难-耐的人吗?
镰黑色的瞳仁倒影着岳子墨的身影,他蹲在床边,做一个伏低做小的姿态,神态虔诚卑微到了尘埃里,他伸手右手,先是看了一眼岳子墨,见对方傲然的别着脸不去看他,又气又恼,犹豫了一下,目光灼灼,流连于岳子墨的肚皮那块。
就好像岳子墨的肚皮,突然长出了一朵奇怪的,特别吸引他注意的花似得,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我要摸一下。”镰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诡异的话。
岳子墨还在翻白眼:“嗯?”什么意思?
镰脸上的表情不多,有些发抖的手无端的出卖了他颤抖激动的心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岳子墨的肚皮上,在手覆盖的那一刻,还好似回味什么似的,一副沉思状。
岳子墨恼羞成怒:“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其实很想说,你又在抽什么疯。
镰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是岳子墨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有惊,有喜欢,还有不可思议,甚至是不敢相信。
“小墨,小墨,你有蛋了!!!真的,你有蛋了!!!”那语气,惊叹道突破了天际。
颤抖到声嘶力竭的大喊。
☆、第41章
“小墨,你真的有了!”镰再次的强调。
其实昨晚他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但是那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他以为是他自己身上残留的,而今天早上,他就发现不对,那是从岳子墨身上散发出来的。
然而那个时候,岳子墨正在做噩梦,镰的心思一分开,那份惊喜也跟着淡了下去,之后随着岳子墨的醒来,触摸到侍君的肚皮,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肚皮下面,是一颗正在有着微弱心跳的生命。
那是他的孩子。
人类有自己鉴定亲子的办法,而其他的生物也有自己专门一套的技术,虫族通过气味,伴侣身上散发的独特的味道,幼子在还未出生的时候,血脉相连的那种感应,十分微妙的触感让虫人在最短最快,最准确的知晓那一枚蛋是属于他的。
镰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五十年里,他是真的有幻想过自己拥有一枚蛋的场景,随着时间的消磨,耐心和期待一点点的磨灭掉了,真的等到这一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马上我们就有宝宝了。”镰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梦幻的色彩,满是向往,嘴里细细的声音,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至于一觉醒来,就被告之,肚子里揣着一枚蛋的岳子墨好大一会儿脑子都是处于当机的状态。
蛋?
有蛋?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白白的软乎乎的,平平如也的肚皮,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那里头居然有一枚蛋!
问题的关键是,才一次啊,一次啊!!!
在岳子墨的印象当中,起码也得三四次,或者四五六七次才怀上吧……
原来都是他想的太多了。
这根本就不科学,一次就能中奖的几率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镰爬上了床,坐在一旁,挨着很近很近,又想要伸手去摸一下那软乎乎的热热的肚皮,被岳子墨一把打开。
“小墨,你让我摸一下,里面有蛋……”
岳子墨有点恼怒,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被一个大男人这么黏糊的对待,原因竟是因为肚子里莫名的多出了一枚蛋。
“拿开你的手!怎么,你以为摸两下,就可以拿出来?”岳子墨言语讥讽。
“可是……”镰缩了缩伸过去的手,满是犹豫和不甘心,他觉得侍君得知有蛋的消失,并没有和他一样高兴。
简直愁死个虫子了。
而且脾气似乎还有点减长了,口气尖锐,似乎傲娇了许多……
镰以前的时候也听过不少虫人,在得知伴侣有了身孕,一个个大吐苦水,说伴侣变得不乖了,恃宠而骄,还骑到头上来了,对他趾高气扬,让他做牛做马,苦不堪言,可每每到了那一步,却是心甘情愿,心里甜滋滋的把伴侣的无理取闹一一的完成。
明明嘴上百般的嫌弃,厌恶,行动上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快,简直就是丢虫人的脸。
天天大吐苦水,却是把自己为伴侣干的各种无耻不要脸,没有虫德的事儿说的是一清二楚,恨不得所有的虫人都知道,他此刻在被伴侣虐待!
无独有偶,吐完苦水,走之前,特别骄傲得意的扔下一句话:我家伴侣有了蛋了,没办法呢,都是被我宠坏的!
……
你活该!
你个贱虫!
诅咒你以后再也没有蛋!
说的那么多废话,兜了个大圈子,就是来炫耀的!
镰心里默默的想着,以后他也有可以炫耀的资本了,幻想一下那场景,镰觉得很不错。
肯定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所以情绪波动大,才这样的,镰觉得很能理解,毕竟人类的感情总是很复杂的,作为一个合格的雄性,镰觉得他应该更多的是要包容,不管侍君变得怎么样,他都要细心呵护照顾好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