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阿尔达希尔:萨珊王朝的奠基者,第一代国王。
☆、103章 完整版
惊醒我的是一种危险迫近的感觉。
我睁开眼,观察四周,我还在昏睡去前待的地方。外面下着倾盆暴雨,林荫茂密,让人不知是昼是夜。身体疼得像浑身散了架。屋子里有一股神香燃烧的气味,烟雾寥寥飘到我眼前,隐约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我盯着那雾气看,只觉像一个人,不由警觉地坐起身来———阿萨息斯。
“嘶嘶——”
耳边传来蛇类吐信声。我一跃而起,受伤的脚一歪,一下子滚到地上。黑暗的床底冒出一对绿莹莹的光芒,一只眼镜蛇摇头摆尾朝我逼近。
我摸到旁边的小香坛,照着它砸去,它却头颅一甩闪避开来,绕上我的小腿。我看准它的七寸一把掐住,被它绞住手臂。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窗外忽然“呼啦”一声,一道利箭似的影子从天而降,将那蛇卷到了一边。
我惊魂未定的望去,只见一只鹰将那袭击我的蛇踩在爪下,狠狠的啄了几下,就叫它一命呜呼。那鹰黑身红翎,威风凛凛,竟是阿泰尔。
“阿泰尔,我的好姑娘,你怎么在这?”我诧异地惊呼,连滚带爬的朝它扑去。它扑扇着翅膀飞到我手臂上,像以前一样歪头向我撒娇。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它。我看了看它戴着铁环的爪子,这是有人豢养它的标志。
难道是弗拉维兹吗?他是怎么驯服阿泰尔的?
这时,身后响起了靴子镀在石地上的响声。
阿泰尔呼拉一声飞到了旁边的躺椅边上,昂着头,一副戒备又恭敬的样子。我诧异于它臣服的姿态,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这只鹰平日凶猛不驯,我很奇怪它竟然没有袭击你。”
我回过头去,弗拉维兹站在门口,一身英姿飒爽的深紫骑装,修长的手搭在身边一人高的权杖上,似笑非笑。
“应该说,它救了我一命。”失神了片刻,我艰难的挪开视线,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腿脚不稳,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身体稳稳的落在一双手臂里,香气拂面。我贪心的环住他的腰,全身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
似是注意到那条毒蛇,越过床前时弗拉维兹的步伐一顿,动作轻柔的将我放上床,用佩剑将那软垂的死物挑起,脸色霎时阴云密布。
“你被咬了吗?”他擒住我的腿查看,似乎很紧张。
“没,没有。”我摇摇头,顺手抓过毯子盖在下半身上,有点窘迫。身上赤条条的寸缕不挂,一眼望去,全是欢乐留下的痕迹,叠在淡去的鞭痕上惨不忍睹。
“那就好。”像是松了口气,弗拉维兹将那蛇甩进燃烧的火炉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周。
我不知他会不会想到是阿萨息斯意图谋害我,又会怎样做。
即使我们共度了一夜,他大概也不会为了我除掉他亲自拔擢的侯任者。
这样想着,我愤愤的磨了磨牙。在离开这里前,一定要报受虐之仇,决不允许阿萨息斯那个残忍的蛮子在弗拉维兹身边占一席之地。
正这样想着,弗拉维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条黑影从他腰间探头探脑的滑出,我条件反射的身体一缩,见又是一条蛇径直滑到地上,一溜烟钻进了草丛。看来尽管魔力正在减退,他还是能操纵这种讨厌的邪恶生物的。
“你好像很怕蛇?”他微微倾身,眼角染上一丝戏谑,掀起毯子一边角。
“我被蛇咬过一次。”拜你所赐。我没有说后半句,捂紧毯子,直起身子,却被他伸手带进怀里,蘸了什么液体抹上我的背。我闻到一股草药的气味,皮肤上就袭来一阵清凉之意。他的动作很用力,一点儿也不顾及我是伤患。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只猫?”
手滑过后颈时停了一瞬,放轻了些。
有,你啊。
我蜷缩在他臂弯里,忽然感觉连日来遭受的痛苦都不算什么。但我现在对他而言,算是什么呢?我偷偷瞄弗拉维兹一眼,目光被他捉了个正着。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探询意味地问,将药液倒在我腿上。
心蓦地一漾,我便脱口而出:“好看。”
脚上力道微微一紧,他低头而下,头侧的床被他的手压得凹下去一块。我屏住呼吸,感到他的嘴唇接近耳畔:“嘴这么甜,腿这么细,你真的是个刺客?阿硫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我梦里,我一定会弄清楚。”
我尽力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应:“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话音刚落我的胳膊就被压制住,脚心随之袭来了被蛇类摩擦的触感。
我浑身一僵,听他轻笑一声:“你该有自知之明,波斯猫。你是个俘虏,全凭着讨我欢心才活到现在。”
蛇顺小腿蜿蜒而上,我汗毛耸立。
“你在害怕……”弗拉维兹威胁道,“不从实招来,我就只好对你用刑了。”
感到蛇窜到腿间,我浑身一抖。“哗啦”一阵振翅声,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见阿泰尔在弗拉维兹的肩上狠狠啄了一口,顷刻纠缠我的蛇一窜而起,一鹰一蛇扭做一团,滚到地上撕打起来。
“阿泰尔!”
我厉声呵斥,阿泰尔充耳不闻,抓起新的猎物飞上了树。暗暗庆幸它是赢家的同时,我心疼的看向了弗拉维兹的肩。他华美的骑装上破了个大洞,里面渗出一丝血来。我蘸了药酒为他擦拭,手腕被立刻扣了个严实。抬眼撞上他眯成一线的眼,我的心登地一跳,意识到了什么。
“我一直不知道这只捡来的野物的名字,你倒很清楚。”他倾身压在上方,嘴唇几乎擦到我鼻尖,“你是它原来的主人。你来过君士坦丁堡的皇宫。 不久前我生过一场大病,忘记了一些事情,但不代表我变成了傻子。”
“是。”我心知瞒不过,信口胡扯,“你知道我是个刺客。你堂兄的死有我一份,我们在那场宴会上见过面,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他反问。
“仅此而已。”
我无所谓地扯起嘴角,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胸口发堵,有点心虚,剩下的是剜心的疼痛。如果舍去这遍布伤痕的记忆能换他一生无恙,没什么不好。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近在咫尺的红唇勾起来,艳得戾气。他的拇指压在我的唇上,细细厮磨,“我最痛恨别人欺骗我。”
我心悸得屏息。我不擅撒谎,更从来瞒不过弗拉维兹的眼睛。他说过我即使骗的了全世界,也无法对他说假话。这仿佛是一种本能———是他教我识字辨人,给我新生,他是用头颅孕育我的朱庇特。
“好吧。其实,还有一两次鱼水之欢,可我不小心爱上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双眼补充道。
弗拉维兹蓦地展颜,长长的睫羽垂下来,眼中半明半晦:“你爱我?”
我的心跳骤然一停,点了点头。我深知这话有多不可信,换作我是他,身为一国之主,被一个偶然救下的敌国俘虏引诱,听见对方的这句话,也不会信的。
意外的是他没有过多质疑,只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凝视着我:“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阖上眼皮,便感到他的手指走过脸上的疤痕,凉润的药膏沁入肤底,有一滴沿着脸颊溢流下来,我本能的伸手去擦,却被他抓了手腕。下一瞬,柔软的物事就压上了我的侧脸,将溢出的药膏细细吮去,沿路吻到脖子。
气氛太过美好,我闭上眼仰起头,任他往下进犯。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浅酌,转瞬就演变成连绵细雨,最后成了一场烧身的火。
我迷失在弗拉维兹的温柔里,等回过神时,他已经衣衫半褪,我更不消说,双腿不自觉的勾着他的腰,一副主动承欢的姿态。
天色已大亮,雨过天晴,淡淡晨曦笼罩在我与他纠缠的躯体上,满身沾得膏油泛着旖旎的光。我徒生一种罪恶感,光明神在上,我绝不敢在白日渎神。
但这事从来由不得我做主。
我试图悬崖勒马,奈何身为伤患,无力挣扎。身体被翻面抱到他腿上,正好面朝床头的镜子。镜影里,搂着我的男人上身半裸,琴身般优美的脊背上赫然遍布着斑驳的抓痕,活像遭了只野猫袭击。那是我的杰作。
耳根唰地灼烧起来,镜子里一脸绯色的家伙脸也更红了。
“我今天该去操兵………”修长的手指沾满滑腻的药膏滑下尾椎,薄茧激得我双股颤栗,脚镯上的银铃细碎叮咛。被这样抱着,从下贯入的感觉刺激得窒息,我不自禁的直起腰背,小腿藤蔓一般紧缠住他的腰。
胸膛被汗液药膏黏合在一处,发丝绞缠,真正如胶似漆。
镜子清晰的映出此刻我们交欢的姿态。羞耻与快意一并擭紧肌骨,我低下头埋在他肩上,却听他在耳畔吐息,语气缠绵蚀心:“现在只想操你。”
我手一抖,又在他背上留下五道爪印。
体内被报复意味地狠狠一顶,我差点当场泄出来,没容我有喘息的机会,就被嵌到了深处,深入浅出的徐徐贯穿。他做得极慢却极重,仿佛是为了刻意折磨我,将我送上高潮便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