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上下打量着少爷,满意的说:「少爷您今天的衣服真不错,我看也不用换了,就穿这套吧!不敢顶楼风大,穿背心可能会有点冷……」她有些犹豫不决。
少爷笑了,低声说:「玄日的衣服也没有比这件保暖呀!」
乐音疑惑的问:「少爷,难道您不怕冷吗?」
我也挺想知道这个问题,这对于搭配衣服会有很大的帮助。
少爷想了一想,说:「会有冷的感觉,不敢没一般人那么强烈,大概要摄氏十五度以下我才会感觉到冷,但如果气温真的太低吗,我也要办法让自己保持在运动状态的体温。」
十五度以上都可以穿夏装。我暗自记下来。
出了电梯,顶楼的风果真很大,但稍有并没有路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果然不怎么怕冷。
顶楼布置成一片废墟的模样,就连中间记者会的长短也是以破旧的木桌椅组成,还有少许工作人员领着走过来,看起来有些紧张。
乐音不在意的说:「这就是等等要绑架您的那只狼人。」
以「只」来当狼人的数量单位对于外人来说有点贬义,但狼人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多半以野性为荣,并不因被称作野兽为耻。
狼人也确实有资格以力量为荣,至少「曾经」如此,但到现今,他们和吸血鬼的情况差不多,或者应该说和所有的非人都差不远,真正强大的狼人越来越少见,多半都隐居起来,避开这个改变得太快,让人追赶不上的世界。
「少爷,您等等要去水塔那边待命,唯一的工作就是被狼人「挟持」,路出让人心疼得不得了的表情。」看见少爷点了点头,乐音超我瞥了一眼,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管家,你要跟着少爷,对吧?」
我了解她的意思,狼人毕竟是难以掌控的对象,若是真的发了疯,我这个吸血鬼出手击退对方,总比身为人类的少爷出手好得多,但少爷若知道,是一定不会让我跟着他了。所以乐音只能用隐秘的话来询问,如果狼人真发疯,我是否会像「保镖」一样出手战斗。
「当然。」我不动声色的回答:「管家的职责便是要跟着主人。」
到了现在,即使帮助少爷的方式是战斗,我也不会有所迟疑。
乐音「嗯」了一声,少爷看起来也没有对我们两个的话起疑。
乐音立刻接着说:「那你就一起上水塔去,只是别站得太明显,狼人会带你们过去,我就在下面等着记者进来。」
「是。」
狼人用生硬声音的语气说「请两位跟我来。」
走过去的途中,少爷好奇的问:「你是在我哥哥身边工作的吗?「这位狼人先生看起来有点紧张,连忙说:「不不,我怎么可能认识日皇,我只是在某间贸易公司工作,也不知道那间公司跟太阳联盟有关,后来被发现我是狼人,才被带到联盟工作,但我也从来没有将日皇,连、连秘书都没有看过!」
「怎么被发现的?」少爷更加好奇了:「我完全看不出你是狼人呢!」
「我咬死了一个老师刁难我的主管,后来被查出来了……」
少爷「喔」了一声,又继续问:「那你帮我哥哥做什么呢?杀人吗?」
对于少爷的问题,狼人显得不太自在,但我完全可以体会他的感受,面对一个天使般的男孩,随口就说出杀人的事情来,反差实在大得让人有点无法承受。
「多半是,但最近都在一个实验室做实验。」
该不会是有去无回的那一间?少爷显然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她沉默不语,不再问问题,而且还低下头,似乎是想掩饰脸上忍不住露出的怜悯表情。
狼人突然转过身,一把就将少爷抱起来,我一惊,但对方并没有变身,少爷也没有不适的表情,狼人的双膝一曲,跃了一层楼高,上头正是垫高的水塔。
我直接走上墙面,在狼人落地的时候,对他说:「你的力量令人印象深刻。」
越强大的狼人在人形的时候就能保有越多力量,但绝大多数的狼人若不变身,就和一般人没两样。
狼人却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我,脱口:「你怎么这么快?」
少爷得意的说:「朝索的速度超快的喔!」
狼人流露出忌惮的神色,但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非人之间原本就充满戒备,即使是同个种族也不见得会友好。我用委婉的语气提醒:「现在离开始应该还有一段时间,麻烦请先将少爷放下来好吗?」
他一僵,差点把少爷摔下来,幸好少爷反应快,很自然的站稳了。
「对、对不起!」狼人先生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对少爷道歉:「我不该随便抱你,一时忘记吸血鬼就可以带你上来,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
少爷也愣住了,连连说「没关系」,但对方却仍是一副魂飞魄散的惊吓模样。
「你很怕我吗?」少爷沉默了一下,问:「是阿月……是白秘书说了什么吗?你可以不用在意,我不会跟白秘书说任何事情。」
「白秘书?那种层级的人怎么会亲自跟我说话?」惊慌的说完,狼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一片惨白,带着绝望的神色说:「您、您是日皇的亲弟弟,当然地位更高!」
少爷看起来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我却可以理解,她刚才说白秘书不会亲自跟他说话,但少爷却亲自跟他说话了,拐个弯来想,这意思根本是指少爷的地位还比不上白秘书——但少爷说话是不拐弯的。
见对方脸色一片惨白,少爷也开始慌了起来,我走上前,挡在他和少爷之间,轻声说「我家少爷不懂那些事情,你只要保持适度尊重就够了。」
闻言,狼人又看了看少爷,神情看起来放松许多。
「少爷,您知道为何当初挟持您的狼人想动手的时候,却在关键时候停手吗?」
他似乎想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言,连忙想说一些事情让少爷知道。
少爷摇了摇头,表情看起来很好奇,这让狼人露出安心的表情,似乎很高兴自己不会因失言而人间蒸发。
「狼人有古老的戒律诗,现在几乎没有人遵守,不过多少还是有流传,其中有一条」不可伤害那最纯洁的事物「,我想他那时大概是想到这条戒律了。」
吸血鬼也有戒律,但是却遗忘的比狼人更厉害,哪怕以父亲大人之能,也只能查出一条「吸血时不可吸食最后剩下的一口血。」,但确切原因为何却也无法得知。
虽然不知道这条戒律的典故,父亲大人还是殷殷告诫我,即使不得已从人类身上吸血,也不要吸食最后一口血。
但通常,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有五、六公升左右的血,我根本不可能喝得完,在不想杀人的情况下,大约会喝一公升以下,这就足以让我有七、八分饱了,刻意想杀人就喝两公升以上,这会让我整整两天都感觉不到饥饿。
所以这条戒律到底为何存在,实在难以理解。
「我才不是什么最纯洁的东西。」少爷出言反驳。
狼人看着他,只是笑,然后又看了看我,只差没开口说出「你家少爷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之类的话。
我却说不出是否可以赞同这句话,少爷确实有些天真,但也有「玄日」那样理智到无情的一面,向来难以判定。
「记者来了。」狼人紧张的说。
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记者已经开始进入会场,虽然人数不少,但没他们进场的速度非常快,还努力要挤在最前方,但可惜,我们的所在位置却正好是斜后方。
这时,狼人招呼了一声就开始变身,少爷瞪大了眼你,但去没有露出惊奇的神情,因为这过程并不陌生,几乎和亚恒变成龙安的过程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龙安的体型更大,但不会长出毛。
这狼人的体型比之前闹事的那些还要大,毛色是十分漂亮的银灰色,果真不是泛泛之辈,难怪会被日皇的联盟吸收。
狼人弯腰对少爷说:「我得抱起您,请不要害怕,我绝对不会伤到您!」
少爷点了点头。
这名狼人让我觉得有些惊奇,一般来说,变身后的狼人即使还能保持神智,也还是十分冲动易怒,只要对方看他一眼,多半就会迎来致命的一拳。
若不是如此,狼人一族也不会这么难以免去手上的血腥,但这名狼人却这么冷静自持,难得越强悍的狼人也越冷静吗?这点倒是没有听说过。
一把抱起少爷后,狼人先是一声巨吼,响彻云霄,连水塔所在的方向都微微震动,我不免有些担心引起其它狼人的注意,但想想这是白秘书亲自安排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差错。
吼声一歇,狼人往上一跃,踏在水塔上,将整个水塔踩扁了一半,大量的水从裂开的缝隙漏出来,万人小型瀑布般不停往下流,让原本就布置成废墟的顶楼更像废墟了。
大约是这只狼人太骇人,记者们难得没有冲上来……或者是怕水会弄脏摄影机?
过来约三秒钟,记者们似乎反应过来了,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记者会的一部分,闪光灯立刻闪个不停。
让记者们拍了一段时间,狼人这才开口对他们怒吼:「斜阳已沉沦,从此是非人的天下!」
狼人像是炫耀般举起少爷,吼:「斜阳市、天使,全都属于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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